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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拐点:中国历朝改革变法实录 悲剧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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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几年,神宗和王安石实施如此庞大而复杂的变法,无疑操之太急。就变法效果来看,则是问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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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变法,朝廷财富急剧增加,要新建52座仓库来存放王安石敛财所得的钱粮绸绢。北宋财政收支扭亏为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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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年间,各地兴修水利设施1万多处,灌溉农田36万多亩。其中江苏、浙江一带兴修水利最多,达1980处,灌溉农田10.4万亩。各地还开发了不少荒地和淤田,仅滹沱河两岸就得田1万顷。这些农田水利建设,有相当一部分是从王安石变法之前就开始的,不应该完全算到王安石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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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事上,为了斩断西夏“右臂”,熙宁五年(1072)和六年(1073),王安石力挺王韶率领军队,在甘肃、青海一带攻击吐蕃,获取五州,史称熙河之役。这是北宋少见的对外作战的胜利。实际上,这是对弱小敌手的小胜,王韶攻占的地盘,不过是甘肃省的一个小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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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些,可以算作王安石变法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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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宋军形成对西夏的包围态势,于神宗元丰四年(1081)和五年(1082)两次进攻西夏时,却两遭惨败,军队伤亡60万人,损失极重。强兵目标并未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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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的最大问题,是依靠加重集权和政府包办的方法解决财政困境,不可抑制地走上了剥夺民间财富的路径,大大加重了民众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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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安石采用的一些措施中,看得出唐朝刘晏的影子。但是,两人相比,刘晏的市场因素更多一点,王安石则偏好集权。国库倒一时充盈了,民众却叫苦不迭。王安石说自己的本意是“摧抑兼并,均济贫乏”,也就是打击强势阶层,扶助弱势群体。但各种政策到了官员手中,发生大规模扭曲,结果是豪强固然受到打击,弱势群体却更加弱势。郑侠的《流民图》,就是一个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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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法派和反变法派的斗争,本质上是政策性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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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法派好大喜功,为了富国强兵,既掠夺上等户的利益,也加剧盘剥下等户,全面得罪。反变法派因循守常,既保护上等户利益,也反对给穷人增加负担。两派各有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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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矛盾加深,两派产生很多私人仇隙,相互报复,导致高层斗争愈演愈烈,直至不可收拾。有人说,王安石与司马光这两个泰斗级人物因变法决裂,形同水火,是一场真正的悲剧。到后来,两派完全丧失了理性与伦理的约束,各自向着黑暗的深渊跌落,像野兽一样互相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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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的母亲高太后执政9年铲除新法之后,19岁的哲宗亲政,又来个180度大转弯,恢复新法。王安石一派的章担任宰相,提出要把司马光的坟墓掘开,鞭尸暴骨,同时残酷打击反变法派的官员及其子女。元符三年(1100),哲宗去世,赵佶即位(徽宗),由向太后垂帘听政。向太后仇恨新法,第三次180度大转弯,下诏恢复司马光原职,并把变法派全部赶出朝廷。向太后执政一年病逝之后,徽宗重用早年的变法派蔡京,第四次180度大转弯,把司马光、苏轼等120人定为奸党,由徽宗亲自书写奸党名字刻在石碑上,立于朝廷大门外,算是铁案,永远不能翻。后来更演变为闹剧,蔡京把一部分不属于自己死党的变法派如章也列入打击对象,将反变法派和部分变法派定为邪党,共309人,名字刻在石碑上。就这样,每折腾一次,北宋的元气就衰竭一次,直到病入膏肓,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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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变法的真正兴奋点是富国,而不是富民,可惜他这个愿望最后也未能实现。学者叶檀撰文说,王安石理财,短期满足了国库所需,但它所产生的弊病,则造成了更为深远的负面作用。从历史上看,政府高度垄断所得越多,对整体经济的长期发展越不利,越容易形成政府对经济集权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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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就是在这里跌的跤,也就是说,这是王安石变法真正的悲剧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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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今天中国的发展来看,30年来取得突出成就的根本原因在哪里?从小岗村包产到户开启的进程来看,在于政府逐步退出,渐渐放松对经济的严厉管制,选择市场经济的大方向。这就使民众能够挣脱束缚,也使社会上蕴藏的活力得以迸发,从而创造出增长的奇迹。这个方向,与王安石致力的途径正好是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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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拐点:中国历朝改革变法实录 今天又回到了南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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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有学者著文,对质疑王安石的声音表示忧虑,说现在历史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南宋初对王安石变法的否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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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知识界批评王安石,说王安石“趋利而不知义”、“尽黜先儒之说”、“聚敛害民”、“剥民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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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学者批评王安石,说王安石“运用政权力量排斥一般兼并而自为兼并”,“经济政策上的倒退,主要表现为政府对经济事务的强权干预”,“扩大了国家赢利性经营规模,官营经济体系发达,对民间工商业发展极为不利”,王安石的经济措施,摧抑兼并效果不大,倒是大大加重了“贫乏”者的经济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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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批评的出发点和实质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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