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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00 [36] (宋)陈元靓:《岁时广记》卷十七《看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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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02 [37] 顾学颉校点《白居易集》卷三十三《律诗》,第7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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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04 [38] 罗时进:《孤寂与熙悦——唐代寒食题材诗歌二重意趣阐释》,《文学遗产》199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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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06 [39] (宋)宋敏求编、洪丕谟等点校《唐大诏令集》卷八十《丧制》,学林出版社,1992,第4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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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08 [40] (唐)杜佑撰、王文锦等点校《通典》卷五十二《上陵》,中华书局,1988,第14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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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13 日常秩序中的汉唐政治与社会 [:1703113878]
1703117614 日常秩序中的汉唐政治与社会 宗教与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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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16 日常秩序中的汉唐政治与社会 [:1703113879]
1703117617 汉代齐地“尚巫”之风考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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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19 孙家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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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21 “尚巫”之风,流行于两汉全境、朝野上下。在上者,朝廷设有巫官体系,王侯将相豢养巫师成风,以至于发生了多次为害剧烈的“巫蛊之祸”;在下者,民间普遍信仰巫师的法力,特别是在祭祀、治病、辟邪驱鬼等当时人极为重视的领域,给巫师留下了太多太大的活动空间[1]。所以,晁错提出募民以实边的实施方案,还要在边疆地区为巫师以及巫术活动预先提供条件:“为置医巫,以救疾病,以修祭祀,男女有昏,生死相恤,坟墓相从,种树畜长,室屋完安,此所以使民乐其处而有长居之心也。”[2]由此来看,官方承认巫师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社会角色。特别是敬畏巫师成为普遍的社会心态,造成了“巫祝赋敛受谢,民畏其口,惧被祟,不敢拒逆;是以财尽于鬼神,产匮于祭祀”[3]的局面。西汉中期的有识之士已经在揭露:“今世俗饰伪行诈,为民巫祝,以取厘谢,坚贿健舌,或以成业致富,故惮事之人,释本相学。是以街巷有巫,闾里有祝。”[4]直到东汉末年,还需要杰出的思想家继续批判“妇人不修中馈,休其蚕织,而起学巫祝,鼓舞事神,以欺诬细民,荧惑百姓妻女。羸弱疾病之家,怀尤愤愤,易为恐惧。至使奔走便时,去离正宅,崎岖路侧,风寒所伤,奸人所利,盗贼所中。或增祸重祟,至于死亡,而不知巫所欺误,反恨事神之晚,此妖妄之甚者也。”[5]可见尚巫之风与汉王朝相伴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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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23 如果从地域文化的角度来考察,尚巫之风最盛的地区有:南部的楚、越之地(越巫在汉武帝时甚至在长安大行其道),北部的匈奴地区(“胡巫”的势力也曾渗透到中原腹地),中原地区有以陈为代表的华夏巫风,西部有秦之分野(含巴蜀),东部则有齐鲁地域。各地巫风并存,既有相互交融,也保留着自己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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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25 汉代有齐鲁地区特点的巫文化以及“尚巫”风俗,主要表现为如下几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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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27 一 “巫儿”习俗,是富于个性的齐地巫文化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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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29 “巫儿”之俗的来源,班固在《汉书·地理志下》中归咎于春秋时期的齐襄公。“始桓公兄襄公淫乱,姑姊妹不嫁,于是令国中民家长女不得嫁,名曰‘巫儿’,为家主祠,嫁者不利其家,民至今以为俗。”齐襄公的“淫乱”之举,在史书上一直是受批判的对象,他的乱伦行为理应受到人们的摒弃,不可能形成一种风俗并延续到汉代。因此,近年间有安作璋、王志民、刘德增等学者在他们各自的论著中,对齐地“巫儿”风俗的成因,另作推论,各有高见,不乏精彩[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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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31 笔者更为关注的是“巫儿”风俗的实际内容。它主要涉及三个层面的问题:其一,长女名为“巫儿”,终身不嫁,当地风俗是否允许她们有性生活?从班固把这一风俗与齐襄公的兄妹“淫乱”相联系来看,似乎在暗示着家内性关系的存在。这是需要研究社会史、婚姻史的学者关注的问题。如果上述暗示属实,表明汉代的齐地还保留着相当原始的“族内血缘群婚”的残留形态。其二,“巫儿”在各自的家中主持祭祀,其实际身份就是“家巫”。因为主祭本来就是巫师的职责所在。“民之精爽不贰,齐肃聪明者,神或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使制神之处位,为之牲器。”[7]这是由上古流传到汉代的巫觋文化观念,巫师有崇高地位的历史源头当在此。每家都有一位主持祭祀的女巫,真可谓“家为巫史”了。如此,则齐地巫风之盛,实为全国之冠。此外,司马迁在记述春秋战国之交齐国的一段历史时,保留了一条可作参考的齐俗材料。贵族田乞(即田常)设计打败国、高二相,使人到鲁国召回避难的公子阳生,私匿田乞家中。随后,田乞开始了他的政治运作。“田乞请诸大夫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幸来会饮。’会饮,田乞盛阳生橐中,置坐中央,发橐出阳生,曰:‘此乃齐君矣!’大夫皆伏谒。”[8]这位被侥幸扶立的齐君就是齐悼公。笔者更感兴趣的是,对田乞(常)自称其母有祭祀之事,汉代学者何休所做的注释:“齐俗,妇人首祭事”。何休是齐地人,他所说的妇人主持祭祀的“齐俗”,恐怕不仅仅是指古俗,极有可能延续到汉代。虽然这里出现的主持家祭的女性是母亲而非长女“巫儿”,但毕竟可以证明齐人确有以女子主持祭祀之俗。其三,在巫风盛行之处,主持家祭的“巫儿”必定在家内有较高的地位,甚至存在着操持家政的可能性。那么,“巫儿”与男性家长(即其父兄)的关系如何?这是研究家庭制度及其变迁史的学者应该感兴趣的问题。在推崇宗法制(以嫡长子继承为其核心)的地区,如鲁地,根本不可能出现家中长女拥有特殊地位的现象。是否可以猜测,齐地是以“巫儿”的形式,保留了上古东夷文化中不同于“周礼”的残存因子?但是,传世史料没有提供汉代的齐地女子拥有特殊家庭地位的佐证,只能存疑待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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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33 “巫儿”习俗,确实显示了一种地域特点鲜明的齐地巫文化的客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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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35 二 “神仙—方士”一流人物,本不以齐地为限,但实以齐地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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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37 秦始皇曾派方士徐市等人“入海求不死之药。当此之时,燕、齐之士,释锄耒,争言神仙。方士于是趣咸阳者以千数,言仙人食金饮珠,然后寿与天地相保。于是数巡狩五岳、滨海之馆,以求神仙蓬莱之属。”[9]“汉兴,新垣平、齐人少翁、公孙卿、栾大等,皆以仙人、黄冶、祭祠、事鬼使物、入海求神采药贵幸,赏赐累千金。大尤尊盛,至妻公主,爵位重累,震动海内。元鼎、元封之际,燕齐之间方士瞋目扼腕,言有神仙祭祀致福之术者以万数。”[10]可见,从秦始皇到汉武帝时期,齐地方士一直活跃在统治集团的上层。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得以“落户”胶东海滨,应该视为齐地方士活动的结果。上述汉代的著名方士,除了新垣平是赵人之外,其余皆为齐人。而且,新垣平的欺骗能力与齐地方士相比,显然要稍逊一筹。他活动于汉文帝时期,“以望气得幸”,主要作为是“为上立渭阳五帝庙,欲出周鼎”,行骗不过一年有余,就无法自圆其说了,结果是“惧诛,谋为逆,发觉,要斩,夷三族。”[11]且看齐地方士的代表李少翁、公孙卿、栾大等人,敢把汉武帝玩弄于股掌之间,“方术”要高明得多。“齐人少翁以方见上。上有所幸李夫人,夫人卒,少翁以方盖夜致夫人及灶鬼之貌云,天子自帷中望见焉。乃拜少翁为文成将军,赏赐甚多,以客礼礼之。文成言:‘上即欲与神通,宫室被服非象神,神物不至。’乃作画云气车,及各以胜日驾车辟恶鬼。又作甘泉宫,中为台室,画天地泰一诸鬼神,而置祭具以致天神。”“公孙卿持节常先行候名山,至东莱,言夜见大人,长数丈,就之则不见,见其迹甚大,类禽兽云。”这种不着边际的神秘故事,可以蛊惑人心,却无法反坐得罪。“栾大,胶东宫人,故尝与文成将军同师……天子既诛文成,后悔其方不尽,及见栾大,大说。大为人长美,言多方略,而敢为大言,处之不疑。”汉武帝对他特别赏识,“拜大为五利将军。居月余,得四印,得天士将军、地士将军、大通将军印。”还特意制诏御史,以《易经·乾卦》的爻辞“飞龙在天”、“鸿渐于般”来比喻得到栾大的兴奋之情。封之为乐爱侯,“又以卫长公主妻之,齐金十万斤,更名其邑曰当利公主。天子亲如五利之弟,使者存问共给,相属于道。自大主将相以下,皆置酒其家,献遗之,天子又刻玉印曰‘天道将军。’使使衣羽衣,夜立白茅上,五利将军亦衣羽衣,立白茅上受印,以祝不臣也。而佩‘天道’者,且为天子道天神也。……见数月,佩六印,贵震天下”,真是何等风光。齐地向皇帝宣传神仙之学的方士,为数众多,史称“齐人之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万数”[12],可谓“蔚然成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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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39 三 齐地的“八神”系统,曾经是东方宗教祭祀、宗教崇拜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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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41 首先应该加以说明的是,见于典籍记载的“八神”系统有二:一见于《礼记·郊特牲》“天子大蜡八”条的郑玄注:“所祭有八神也。……先啬一,司啬二,农三,邮表畷四,猫虎五,坊六,水庸七,昆虫八。”又据正文所言,“蜡之祭也,主先啬而祭司啬也。”郑玄注二神为“先啬,若神农者。司啬,后稷是也。”[13]此处的“八神”,是天子在十二月举行腊祭的祭祀对象,而且皆与农事相关,体现了农耕国家的特点,而与一般风俗无关,更与我们正在讨论的齐地巫文化无涉。故可略而不论。二见于《史记·封禅书》及《汉书·郊祀志》。《汉书·武帝纪》也有简略记载,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十七“汉书注”条已有断语:“《武帝纪》:元封元年,‘诏用事八神。’谓东巡海上而祠八神也,即《封禅书》所谓八神。”此处的“八神”则完全是齐地先民原始宗教信仰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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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43 根据《汉书·郊祀志上》的记载,齐地八神是自古而有之,由于秦始皇的崇信,使它的影响扩大到全国。“始皇遂东游海上,行礼祠名山川及八神,求仚人羡门之属。八神将自古而有之;或曰太公以来作之。齐所以为齐,以天齐也。其祀绝,莫知起时。八神,一曰天主,祠天齐。天齐渊水,居临菑南郊山下下者。二曰地主,祠泰山梁父。盖天好阴,祠之必于高山之下畤,命曰‘畤’;地贵阳,祭之必于泽中圜丘云。三曰兵主,祠蚩尤。蚩尤在东平陆监乡,齐之西竟也。四曰阴主,祠三山。五曰阳主,祠之罘山。六曰月主,祠之莱山:皆在齐北,并勃海。七曰日主,祠盛山。盛山斗入海,最居齐东北阳,以迎日出云。八曰四时主,祠琅邪。琅邪在齐东北,盖岁之所始。皆各用牢具祠,而巫祝所损益,圭币杂异焉。”到汉武帝时,又有“东巡海上,行礼祠八神”之举。可见齐地八神的影响在继续扩大。直到西汉末年,匡衡等人奏请进行国家祀典改革,随着一大批地方“淫祀”的废止,齐地八神系统才淡出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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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45 四 汉代形成于齐地的新巫俗“城阳景王”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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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647 城阳景王是西汉前期的宗室子弟刘章,在铲除诸吕的宫廷军事政变中,发挥过至关重要的作用。周勃、陈平等政变首领人物,曾许诺封以腹地大国为酬谢。及至汉文帝入继大统,得知刘章及其弟刘兴居的本意是拥戴其兄齐王为帝,就把刘章兄弟视为异己,予以排斥。文帝只封刘章为城阳王、刘兴居为济北王,封地仅为一郡,周勃、陈平等人的许诺没有兑现。是朝廷负刘章兄弟在先。后来济北王刘兴居起兵造反,也有这种恩怨关系在其中发挥作用。而刘章虽得善终,也难免心怀怏怏。值得注意的是,刘章去世之后,齐鲁之人却把他尊为神灵,立祠祭拜,成为地方上的一大尊神。为汉家朝廷所贬抑的刘章,为何得到齐鲁民众的尊奉?一个很大的可能性是齐鲁民众借以发泄对朝廷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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