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319916e+09
1703199160
1703199161 在19世纪的美国,最受华人欢迎的游戏是“番摊”,类似于今天的轮盘赌。这个游戏玩起来很简单,但是过程中悬念丛生,让人着迷。赌台管理员将一大碗辅币,如硬币、纽扣甚至是干豆倒在一张方形的棉布或垫子上,然后把碗扣在棉布或垫子上。管理员小心翼翼地用一根削尖的长棍拨出四种辅币,当他如此操作时,大约有60个赌徒围在桌边紧张地看着他。他们下注赌碗里还剩下的四种辅币的数量分别是多少。根据数字的赔率赢得赌金,当然最后还要去除赌台的费用。
1703199162
1703199163 另一种非常受欢迎的游戏就是白鸽票,许多地区仍在玩这个游戏,这是乐透、基诺或者宾戈游戏的前身。这个游戏起源于传统赌鸽游戏中用木版印刷的纸票。赌局将80个不同的汉字以网格状印在一张纸上,形成白鸽票,投注者将自己喜欢的汉字涂黑,然后再把白鸽票交给赌局的操作员。操作员从一个容器中抓取印有汉字的辅币,如果与投注者选择的汉字相同即为中奖(后来这个游戏就美国化了,用字母代替了汉字)。这个游戏易于操作,开奖迅速且不需要投注者在场。所有人都可以用白鸽票下注,因此深受赌局青睐,这些赌局凭借白鸽票从辛苦劳作的铁路华工手中赚取了巨额利润。有些赌局日夜不停,通过向赌徒提供性服务、食物和鸦片,赚取更多的利润。有些人成为专业赌徒,并正式列入人口普查名单。中国人经营的赌局一般都位于杂货店或其他商店后面,很显然,比起卖甘蓝菜,开设赌局的利润更丰厚。[12]
1703199164
1703199165 1868年4月,中央太平洋铁路修到了特拉基,一个人也急需做出改变,这个人就是熊华。1866年上半年,熊华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不过境况很快就急转直下。那一年的夏末和秋天,他手下的华工骤减为一二百人,这和7月份的900人形成鲜明对比。在1866年的剩余时间,标注他名字的工资单消失了,这是他拥有工资单记录的最后一年。
1703199166
1703199167 熊华的业务急剧减少或许是暂时的,但是也表明他面临着欧美劳务公司越来越激烈的竞争。这些公司承接了越来越多利润丰厚的劳务承包业务。白人拥有的公司,如埃格伯特公司、布斯公司,以及最重要的希森·华莱士公司都迅速发展,在劳务承包业务中占据越来越大的比重。1866年6月,希森公司收到了61000美元,相当于约2000人的工资。一个来自旧金山的独立商人科尼利厄斯·库曼查或许是那些年最大的私人劳务承包商,对于他本人和他的运营方式,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据说他安排了数百人甚至上千名华工来到美国,进入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工作。[13]
1703199168
1703199169 私人生活的变故似乎也打断了熊华拓展业务的步伐。1867年1月9日傍晚,他在奥本小镇长期的合作伙伴兼朋友威廉·麦克丹尼尔在自家店里被杀,这家店与熊华的店铺隔街相对。麦克丹尼尔的妻子发现丈夫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后脑勺和脖子上有很深的刀口,脊柱也被砍断了。她声称亲眼看到一位中国男子逃离现场,不过自己没有看清楚凶手的脸。尸体下面扔着一把血淋淋的斧头,警方将此定性为入室抢劫,因为屋内的保险柜被抢劫一空。当地白人群情激奋,立刻筹集了3000美元,作为指认凶手的奖励。熊华亲自前往华人的聚集地募捐并筹得了1000美元,加利福尼亚州长弗雷德里克·洛也捐献了500美元。[14]
1703199170
1703199171 奥本的居民,不管是白人还是华人,都对麦克丹尼尔的意外离世感到深切悲痛。当地报纸赞扬他是“奥本最优秀、最值得敬重的公民”之一。为了参加他的葬礼,镇上的所有工厂和商店都闭门歇业。镇上的华人也对他表示深切哀悼,因为麦克丹尼尔和许多中国人交往甚密,他们一家甚至住在华人社区。为了悼念他,或许包括熊华在内的当地华人,特意在他的坟墓前竖立了一块巨大的墓碑。在英文碑文旁边,刻有汉语悼文,精心地雕琢在大理石墓碑上。这块墓碑至今仍矗立在奥本小镇的老公墓里,见证了在早期的加利福尼亚,惨案发生时白人和华人之间异常珍贵的友谊。[15]惨案发生两周后,该镇的一名白人居民向警方提供了有关这一案件的线索。这位白人曾经当过收税员,自称略懂一些中文,他提供了一些耸人听闻的细节。提供线索的这位居民说,他趁着夜色躲在熊华的店外面,无意中听到一个叫阿敦的人和阿辛小声地谈论起这起谋杀案,熊华的雇员阿辛亲口承认自己杀了麦克丹尼尔。随后两人便分开了,据称阿敦去了赌场,而阿辛去了妓院。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这位白人又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证实确实是阿辛实施了谋杀,于是向当局举报。警方在阿辛存放在熊华店里的行李中发现了麦克丹尼尔的物件。在审讯阿辛的过程中,阿敦矢口否认两人曾交谈过,不过麦克丹尼尔的遗孀根据阿辛出庭时穿的衣服以及体形断定,当天在店里看到的凶手就是他。陪审团很快就裁定阿辛犯有谋杀罪并处以绞刑。在县长的邀请下,包括熊华在内的20多名市民于6月28日观看了整个行刑过程。据报道,在行刑之前,阿辛曾试图用“蹩脚的英语”同熊华对话,不过他所说的话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里了。[16]
1703199172
1703199173 一年之后,也就是峰顶隧道通车一个月之后,熊华遭遇了更大的不幸。1868年7月,一场大火把他在奥本小镇唐人街开设的店铺烧了个精光,当时没有人在现场,也没有人受伤。起火的原因相当可疑,根据当地报纸的报道,“肯定有人故意纵火”。不过媒体并没有推测,这场大火是否与麦克丹尼尔的谋杀案有关。[17]
1703199174
1703199175 遭遇一连串的打击之后,1868年秋,熊华到特拉基寻求安慰也就不足为奇了。那是一个异常艰苦的工作季,他需要远离铁路线和营地艰苦的生活,使自己的身心得到慰藉。他跳上一列定期往返于铁路线的补给车就来到了特拉基小镇。
1703199176
1703199177 一旦来到特拉基,熊华有许多方法可以暂时摆脱烦恼。他不是直接去赌场就是去华人聚居区的理发店,好好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胡须,或者去洗个澡,把身上的污垢清理干净。接下来,他或许会去拜访中医阿福以治疗自己的病痛,他还会买一些成包的草药和其他药品,以便回到营地后熬滋补品。购买了这些生活必需品以后,他可能会去隔壁找18岁的妓女阿芳,他有时会多付给老鸨一些钱,这样他就能在那里多流连一会儿。
1703199178
1703199179 买春似乎并不会给熊华或者其他铁路华工带来麻烦,虽然阿芳生活困顿,但熊华并不在意。在美国西部,到处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背景各异的妓女,其他中国人,甚至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也认为,去妓院只是为了“休息一下”。[18]
1703199180
1703199181 如果熊华去了特拉基的赌场并且有幸赢钱的话,他就会大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有时还会叫上朋友们。他一般会去吃进口的皮蛋、新鲜的蒸米饭、内华达州弗吉尼亚城的中国屠夫做的流油的猪肉肠、特拉基小镇刚刚收割的白菜、辛辣刺鼻的咸豆腐乳、发酵的豆饼以及四邑地区特有的一种调味品。吃完饭后,他还会喝一碗用猪骨和紫菜熬制的紫菜汤,整碗汤的颜色很深,而且漂满了油。在回营地的路上,他还会吃一些从中国南方进口来的荔枝。如果足够慷慨的话,他甚至会买一些从家乡运来的红茶,用晒干的橘子皮包起来和营地上的朋友们一同分享。这是家乡特有的味道,他们可以在未来艰苦的岁月中细细品味。[19]
1703199182
1703199183 铁路沿线的城镇有许多独具特色的东西,但没有一样能够像妓院那样引发华人男性的兴趣。原因很简单:在修筑中央太平洋铁路的华人中,没有一名女性,除了妓女之外,很少有其他女性居住在铁路沿线的小城镇里。
1703199184
1703199185 工资簿、新闻报道、回忆录都显示,在普罗蒙特里峰会合之前,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并没有招募华人女性。后来,在人口普查登记表和铁路公司的其他文件中提到过一些华人女性的名字,其中包括1880年住在特拉基小镇的10名华人女性。人口普查的资料显示,她们是为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工作,不过工作内容不详,而且在中央太平洋铁路修筑的过程中,并没有她们参与工作的记录。虽然人数不多,但并不表明女性在铁路华工的故事中微不足道或者压根就不存在。她们在铁路华工的日常生活中占据重要位置,充分体现在他们的情绪、梦想和愿望中,偶尔也出现在他们远离铁路线的实际生活中。
1703199186
1703199187 华人男性不顾一切地与华人女性接触往往会引发骚乱。1869年3月,一位记者亲眼目睹了约400名中国女性乘坐中国号轮船抵达旧金山时的场景。“数百名”中国男性挤在码头上观看这些女性上岸和接受审查的过程。她们一个个地从次等仓走向码头,这种略带挑逗式的审查流程让码头上的中国男性“兴奋到了极点”。为了让男性和女性隔离开来,旧金山不得不出动全部警力,警察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维持秩序。上岸之后,女性被带到码头的一侧搜查违禁品,审查完毕之后,警察让她们坐上手推车或马车,送往城市的不同地方。每一辆车都有一名警察负责保卫,但即便这样,华人男性仍想尽办法去抓这些女性。当华人男性试图将女性和随同的警察拉下车时,相互竞争的男性大声地争吵,有时甚至会发生打斗。直到傍晚时分,整个场面才会安静下来。[20]
1703199188
1703199189 去妓院买春的确是铁路华工与华人女性最粗俗的互动方式,而卖淫在中国也是肮脏不堪的边缘化活动。传教士奥蒂斯·吉布森在返回美国之前曾在中国传教10年,回美国之后也从事与华人有关的工作。他认为,不管是在中国还是美国,中国人都对“贞操”特别看重,“卖淫”被认为是可耻的行为。[21]
1703199190
1703199191 不过在美国,华人男性和女性之间的比例严重失调,婚姻和家庭的纽带被严重弱化,甚至是不存在的,因此许多中国男性经常去妓院嫖妓。中国男性凭借采矿或其他拿日薪的工作获得了大量薪水,他们可支配的收入远高于在国内的时候。1868年,美国中华会馆出于政治、社会和道德原因强烈谴责卖淫行为,据他们估算,在加利福尼亚卖淫的女性多达1000人。另据一些人估计,从1860年到19世纪80年代初,在旧金山的所有中国女性中,参与卖淫的比例高达70%到90%。到19世纪70年代后期,在旧金山参与卖淫的中国女性约为1200人。农村地区和小城镇中,妓女所占全部女性的比例与旧金山不相上下,1870年,大约有321名中国人居住在格拉斯瓦利,其中的34名女性几乎都被认为是妓女。1870年在内华达城,在人口普查登记册上登记的中国女性有100多名,其中94名都是妓女。由于西部盛行的排华情绪,中国女性普遍被认为是不道德的,男性普遍被认为是低贱的,这些数据可能有所夸大,但即便如此,这些数据仍表明,有相当多的中国女性在从事卖淫工作。[22]
1703199192
1703199193 这些女性被中国的不法分子当作商品买卖,大部分人的寿命短暂且生活悲惨。在中国,年轻的女性签订卖身契约后,被当作奴隶一样囚禁,或被走投无路的父母卖掉,被当作货物一样运送到美国。其中一些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因疾病或自杀而亡,另一些人或者逃到基督教会寻求帮助,或者花钱摆脱悲惨的遭遇,还有一些人结婚之后从良。19世纪70年代,在中国买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仅需50美元,运到美国后能卖到1000美元。这些买卖与商品买卖无异,女性签订卖身契约,通过卖淫赚钱偿还贷款、生活费和旅费。短短一年,一位妓女就能为她的买主赚取2500美元的利润。[23]
1703199194
1703199195 例如,据估计,19世纪70年代,在内华达州的弗吉尼亚城,生活在这里的全部70名华人女性几乎都是妓女。买主们在旧金山用200美元买下她们,然后运送到卡姆斯托克矿区以800到1000美元的价格转卖。19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中央太平洋铁路修筑期间,加州的华人妓女数量达到顶峰,铁路修筑完成后,这一数量逐年稳步下降。1860年,旧金山一共有华人女性681名,其中妓女就有600名左右,比例高达85%;1870年,在全部2000名华人女性中,妓女约为1500名,比例约为71%;到1880年,旧金山的华人女性仍为2000名,但妓女的数量下降到435名,约占总数的21%。在特拉基小镇,妓女的数量也在下降。1880年的人口普查中,没有一名华人女性被标记为妓女。妓女数量的下降一方面是由于地方政府对卖淫行为的打压,另一方面是联邦政府专门针对疑似卖淫的女性出台了相关法律。越来越多的女性退出这一行业,选择结婚生子(一些人嫁给了铁路华工)。从19世纪70年代开始,加州的各项统计数据都显示,华人男女的结婚人数逐年增加。[24]虽然华人男性经常流连于妓院,但华人社区的领导人强烈谴责卖淫及奴役妇女的行为。1868年,中华会馆公开呼吁政府采取措施抑制卖淫行为,他们担忧地表示,卖淫会造成巨大的危害。该组织的成员宣称,由于卖淫行径蔓延,“勤勉的人变得游手好闲,富有的人变得贫困,贫困会导致不讲礼节,进而目无法纪”。“随着盗窃和抢劫越来越多,犯罪率逐步上升,混乱和冲突不断升级。”中华会馆的成员宣称,不管从何种角度看,卖淫都是“社会的毒瘤”。那些无法无天的犯罪分子在控制妓女交易的同时,还控制了鸦片和赌博生意,这严重影响了正规商人的合法利益。出于这些原因,中华会馆请求加州政府禁绝卖淫活动,并禁止更多的华人妓女进入加州。[25]
1703199196
1703199197 不管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里,人们对卖淫活动的谴责越来越强烈,许多卷入这一贸易的人也站出来做证。她们动情地讲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揭露这一人间悲剧。这是从中国人那里收集到的有关他们19世纪美国生活的第一手资料。即使考虑到其中有夸大的成分,但这些故事也足以让人闻之落泪。传教士威廉·卢米斯在美国华人中间颇具影响力,他讲述了一位名叫陈夏的中国男性的不同寻常的故事。1868年,陈夏在旧金山张贴了一张巨幅海报,用长文公开讲述了自己的悲惨经历。他声称,两年前的1866年,土匪闯入他的家乡,杀死了村里的许多男性村民,把妇女和儿童都掠走,其中就包括他的妹妹阿昭。他从父亲那里得知,阿昭被带到旧金山强迫卖淫。每次想到妹妹可能遭遇的痛苦,陈夏就十分悲痛。他在海报中写道,“哎!哎!谁能忍受自己的妹妹被送去妓院呢?真是奇耻大辱!”陈夏奉父命前往旧金山寻找自己的妹妹。他言辞恳切地哀求他的同胞帮助他寻找他亲爱的妹妹,希望他们能伸出援助之手帮她返回家乡。他恳求同胞们“帮助他的妹妹脱离妓院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也是避免让自己的家乡因此蒙羞”。即便付出如此艰辛的努力,陈夏仍旧没能找到自己的妹妹。[26]
1703199198
1703199199 几年之后,一个名为辛琴的人在公开场合声泪俱下地讲述了自己17岁就被迫卖淫的经历。1871年,她签订了契约,作为妓女来到旧金山。短短几年她就被买卖了4次。她说,“最新的这位女主人残酷地虐待我,她曾用鞭子抽打我,扯我的头发,掐我的脸颊内侧”。由于无法忍受如此悲惨的生活,她逃到了一家专门收容华人妓女的教堂。后来,她成为教堂的工作人员,为了躲避性奴役,数百名华人妓女躲进这家教堂,许多人嫁给了华人基督徒。[27]
1703199200
1703199201 有些女性的经历似乎没有这么悲惨,她们和买主签订契约,卖淫一段时间,比如说四年,用所得的收入来偿还债务。虽然不清楚女性在签订合同时是否自愿,有没有遭到强迫,但证据表明,一旦女性履行了合约的全部条款,她们完全可以获得自由。之前做过妓女的人甚至会变为老鸨,掌控着其他华人妓女。[28]
1703199202
1703199203 19世纪中期,美国就有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性。阿托伊,有时候她被认为是第一位赴美的华人妓女,她于1848年底到1849年初从香港赴美,当时只有20岁。她本来在中国结过婚,但是到美国之后成为一名无拘无束的妓女。据说她当时身材高挑,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魅力四射,很快就成为旧金山最漂亮、最成功的华裔交际花。几年之后,她开始举办迎合当地白人男性的西洋景,并且拥有了一家自己的妓院。据称,她从中国物色了许多年轻的姑娘来从事这一行业。她从中国购买一名女性只需40美元,支付她到美国的旅费80美元,转手就能以1000到1500美元的价格卖掉。她在当地的政治和社会领域臭名远扬,卷入法律纠纷的时候她还会亲自出庭为自己辩护。1868年,她洗尽铅华,在圣克拉拉县和自己的新任丈夫过着平静的生活。丈夫去世后,她在海湾边以卖牡蛎为生,直到1928年去世,当时距离她的100岁生日仅差3个月。阿托伊的经历是无法复制的,在美国生活的绝大多数华人妓女,她们的生活中充斥着暴力和堕落。[29]
1703199204
1703199205 白人一方面对华裔女性卖淫感到愤怒,另一方面又对华人的性行为感到好奇,两者是密切相关的。官方经常就中国人这方面的德行展开调查,比如妓院经营的细节、白人去中国妓院“买春”的行为以及华裔女性的外貌有时候看起来就很淫荡等等。在旧金山,一位带有明显反华倾向的政治名人弗兰克·皮克斯利在听证会上公开表示,实际上,华裔妓女的数量“远远不足以维持华裔男性的健康”。“从保健的角度来看”,他表示,“华裔妓女的数量供不应求”,似乎在同情那些性欲和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的华裔男性。白人记者和观察家们尤其关注华裔女性的魅力,正如他们看到的那样,阿托伊就是利用女性的魅力让白人男性为之着迷的。[30]
1703199206
1703199207 由于中国赴美工作的移民以男性为主,白人观察家有时会对他们之间的同性恋行为颇感兴趣。海关负责入境检查的工作人员经常会被问及抵达旧金山的华裔男性中是否存在同性恋者。在美国参议院的一次调查中,一位刚从中国游历回来的人被问及“中国人的习惯”,甚至问到“男性之间是否存在鸡奸行为”等问题,被调查者当然无法回答这一问题。在历史档案中,我们经常会发现类似奇怪的问题。[31]例如在19世纪70年代特拉基的人口普查登记册上,有一位名叫阿约翰的18岁华裔男性,和3名年长的华裔妓女生活在一起,奇怪的是,他在职业一栏填写的也是“妓女”,当然了,有可能是调查人员弄错了。1870年,随着中央太平洋铁路建成,数百名华人抵达美国南部参与其他铁路的修筑工作,鉴于当地人对这群陌生的面孔感到好奇,报纸就对他们进行了报道。记者尤其注意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可能刚完成中央太平洋铁路的修筑。记者写道,“他明显打扮得更加精致,编着一条细长的辫子,用绸缎束起来,令周围的同胞相形见绌。就发型而言,他可以与任何时髦的女性媲美”。[32]
1703199208
1703199209 尽管关于中国人卖淫和买春的报道层出不穷,但对于大多数铁路华工来说,与他们联系最密切的仍是那些留在家乡的女性。铁路华工之所以辛苦工作,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留在家中的母亲、妻子或心仪的伴侣。他们的目标就是寄钱回家或者攒下足够的钱成家立室。结婚生子,为家族繁衍后代是他们生活的核心。他们并不把自己视为独立的个体,而是一个对原生家庭和未来的家庭负有不可推卸责任的家庭成员。
[ 上一页 ]  [ :1.70319916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