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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70 这里的要点,不在于人们偶然地知道到了发生在全世界的诸多事件,放在以前,他们对这些事件几乎全然无知;这里的要点在于,如果不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由“新闻”所传达的共享知识的话,现代性制度的全球性扩张本来是不可能的。也许,在一般的文化感悟层面上,这一点不如在特定的情境中那么显著。例如,当今的全球货币市场,就同人们直接而且同时接近大量的共享知识密切相关,虽然这些个人在空间上彼此相距甚为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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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72 [1] 米歇尔·福柯:《纪律与惩戒》(Michel Foucault,Discipline and Punish,London:Allen Lane,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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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74 [2] 卡尔·凡·克劳塞维茨:《论战争》(Karl von Clausewitz,On War,London:Kegan Paul,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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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76 [3] 吉登斯:《对历史唯物主义的当代批判》,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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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78 [4] 丹尼尔·贝尔:《二零一三年的世界与美国》(Daniel Bell,“The World and the United States in 2013”),载于《代达罗斯》(Daedalus),1987年刊,第1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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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80 [5] 参见詹姆斯·N.罗森索:《对全球相互依赖的研究》(James N.Rosenthau,The Study of Global Interdependence,London:Pinter,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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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82 [6] 伊曼纽尔·沃勒斯坦:《现代世界体系》(Immanuel Wallerstein,The Modern World System,New York:Academic,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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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84 [7] 沃勒斯坦:《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的兴起与未来消亡:概念的比较分析》(Wallerstein,“The Rise and Future Demise of the World Capitalist World System:Concepts for Comparative Analysis”),载于他的《资本主义的世界经济》(The Capitalist World Economy,Cambridge,England: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9),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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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86 [8] 本图及有关讨论是对《民族国家与暴力》中同类讨论的继续。见该书第2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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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88 [9] 汉斯·J.摩根索:《国家间政治》(Hans.J.Morgenthau,Politics Among Nations,New York:Knopf,1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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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90 [10] 当然,克劳塞维茨是一位敏锐的思想家,今天仍然有许多人坚持认为他的思想与当今现实是密切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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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92 [11] 马克斯·诺德:《堕落》(Max Nordau,Degeneration,New York:Fertig,1968),第39页;原书初版于一八九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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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597 现代性的后果 [:1703244946]
1703245598 现代性的后果 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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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600 在现代性条件下,数量日众的人生活在这样一种环境中,即各类脱域制度将地区化的实践与全球化的社会关系连接在一起,组织着日常生活的主要方面。本书的后面部分将更仔细地考察信任的维系是怎样与这些现象相联系的,并同时将现代社会中的安全、风险和危险问题提出来讨论。前面,我曾以抽象的方式将信任与时—空伸延联系在一起,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在现代性的条件下思考信任关系的要义。如果全球化对这个讨论的直接关系还不那么明显的话,我希望它将在后面体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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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602 为了进一步讨论,我们需要对业已形成的概念作出深层的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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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608 现代性的后果 信任与现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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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610 首先,我想用再嵌入(re-embedding)这一概念来补充说明脱域概念。所谓再嵌入,我指的是重新转移或重新构造已脱域的社会关系,以便使这些关系(不论是局部性的或暂时性的)与地域性的时—空条件相契合。我还要对我称之为当面承诺和非当面承诺的东西作出区分。前者指的是在共同在场的情形中,由业已建立起来的社会关系所维系与表述的信任(trust)关系;后者则是指在象征标志和专家系统(我把它们归为一类,统称为抽象体系)中的信赖(faith)的发展。我的基本观点是,所有的脱域机制都与再嵌入之行动的情境发生互动,它要么维护要么损害这些情境;非当面承诺也以与此相似的两种可能的方式与情境发生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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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612 从大家所熟悉的种种社会学观点中,我们可以为讨论这个问题找到一个起点:在现代生活中,许多人都会花费大量时间与那些对他们来说是陌生的人打交道。正如齐美尔所指出的,“陌生人”概念的意义随着现代性的到来而发生了变化。[1]在前现代文化中,地方性社区总是更大的社会组织的基础,“陌生人”在这里指的是“一整个人”(a whole person):某个来自外部世界并且潜在地让人感到疑虑的人。当然很可能存在许多其他因素,使这个从外部迁入某个小社区的人得不到这个社区内部成员的信任,甚至当他在这个小社区居住了许多年以后,情况可能仍然没有改变。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在现代社会中,我们不会以相同的方式如此特别地与作为“整体”的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在许多城市情境中,我们不断地与之不同程度互动的,是那些我们或者知之甚少或者从未见过的人,而这种互动所采取的是转瞬即逝的交往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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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614 在现代社会活动数不清的背景中,构成日常生活的种种彼此相遇(encounter)的,是被霍夫曼称之为“世俗的不经意”(civi linattention)的东西。[2]这种现象要求显示这种不经意的人具有复杂而高度熟练的自我管理能力,即使它看起来仅仅是最微弱的暗示和信号。在城市的人行道上,两个人相遇,又擦肩而过。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平常和更乏味呢?在一个城市某一街区内,这样的事一天就会发生上百万次。然而在这里发生的,是身体管理的细微方面同现代性的某些最普遍特性的明显联系。“不经意”所展示的,不是冷漠(indifference)。更确切地说,它展示的,是对可被称之为礼貌的疏远(polite estrangement)的刻意控制。当两个人彼此走近时,每个人都急速地扫视一下对方的面孔,但当他们擦肩而过时却又都转移目光。霍夫曼把这称为相互“朦胧”。这短短一瞥,表示承认对方不仅是一主体行动者,而且也可能会彼此相识。捕捉他人的目光只是短暂的瞬间,擦肩而过时却举目遥看前方,与之伴随的是一种不带敌意的含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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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616 看来,世俗的不经意的存在,是在公众场合中与陌生人的经常性相遇时信任的一般先决条件。我们可以很容易地从其缺场或断裂的情况下发现究竟世俗的不经意有多么重要。“带恨的盯视”,如霍夫曼所注意的那样,美国南部的白人一向持有的对出现在公众场合的黑人的目光,是白人拒绝黑人参与到白人日常的正式相互交往的一种反映。一个大致相反的例子是,一个人步行穿过一个混乱街区,他会行走匆匆,整个行走过程都目不斜视,或偶尔偷偷斜视一下,在这两种情况下,他都会避免与其他路人的目光相接触。缺乏对他人可能抱有的意图的基本信任,使得这个人回避捕捉别人的目光,这种目光有可能促成一种潜在的敌意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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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5618 在现代性条件下,世俗的不经意是在与陌生人相遇时当面承诺的最基本类型。它不仅是人使用自己的面部表情,而且是包括他在大街上、公共场所里、火车或汽车上,或者在正式的集会、晚会以及其他聚会上,对整个体态和姿势的灵活运用,它在发出“你们可以相信我没有敌意”的信息。世俗的不经意是类似“背景音乐”类的信任:它不是一种随意选择的声音,而是受到严格限定与控制的社会节奏。它具有霍夫曼所说的“无焦点互动”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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