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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夫是在肃反中崛起的,他因为肃反有功,遂取代拉狄克担任了莫斯科中山大学的校长。这位校长在中山大学厉行肃反,打击了大批中国留学生,而他所依靠的,便是所谓的“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王明、博古就是米夫当时的翻译,是“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的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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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上海后,米夫立即指定他在莫斯科教过的学生一起出席中共六届四中全会,而在当时,这些年轻人中还没有一个是中央委员,但他们却占了与会人数的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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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中共中央,就这样被苏联留学生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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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在二十几岁时就认为自己穷尽了世界上的真理,其结果将会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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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与博古,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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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届四中全会造成了中共中央的分裂,何孟雄、林育南、李求实等党内骨干强烈反对米夫破坏组织程序的做法,更反对王明、博古未经选举就进入党中央领导层。他们在上海三马路的东方旅社召开秘密会议商议对策,当会议召开时,国民党特务冲进来,与会者被一网打尽。中共城市骨干及家属35人悉数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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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孟雄是李大钊的学生,是中共的老干部,大革命时代,他就与毛泽东一起领导过湖南的工人运动和农民运动。林育南则是中国工人运动和青年运动的领导人,时任共青团中央组织部部长,他是林彪的哥哥。李求实时任共青团中央宣传部部长、共青团中央南方局书记和共青团的机关刊物《中国青年》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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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求实又名李伟森,与他一起被捕的,还有作家柔石、冯铿、胡也频和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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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石是当时中国最优秀的短篇小说家,而诗人胡也频则是作家丁玲的丈夫。得到胡也频被捕的消息后,丁玲这个弱女子在上海的凄风苦雨中四处无望地奔走,而几天后,她等到的却是胡也频等人在上海龙华警备司令部被枪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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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2月,何孟雄、林育南、李求实等24人,被国民党杀害于上海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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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柔石身中10弹,中国最杰出的小说家就这样被虐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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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悲愤的是:当他们被捕的消息传来,王明却说这是“咎由自取”,而拒绝对他们进行营救。而当这24人被国民党杀害后,王明则指示说,人虽然死了,但还要对他们的问题继续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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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24人是被叛徒出卖的。而与李立三一起长期领导工人运动的罗章龙坚持认为,是米夫、王明等借刀杀人,向国民党特务机关走漏了开会的地点,而这完全是叛变行为,于是,罗章龙宣布退出共产党,另立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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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营救并在党的伤口上撒盐的是王明,拍案而起的却是党外人士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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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大的愤怒中,鲁迅冒着杀头的危险,写下了《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和前驱的血》《为了忘却的纪念》,并着手搜集柔石和殷夫的遗稿,亲自编订,并作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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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愈冷了,我不知道柔石在那里有被褥不?我们是有的。洋铁碗可曾收到了没有?……但忽然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说柔石和其他23人,已于2月7日夜或8日晨,在龙华警备司令部被枪毙了,他的身上中了10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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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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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深夜里,我站在客栈的院子中,周围是堆着的破烂的什物;人们都睡觉了,连我的女人和孩子。我沉重地感到我失掉了很好的朋友,中国失掉了很好的青年,我在悲愤中沉静下去了,然而积习却从沉静中抬起头来,凑成了这样的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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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于长夜过春时,挈妇将雏鬓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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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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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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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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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末二句,后来不确了,我终于将这写给了一个日本的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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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中国,那时是确无写处的,禁锢得比罐头还严密。我记得柔石在年底曾回故乡,住了好些时,到上海后很受朋友的责备。他悲愤地对我说,他的母亲双眼已经失明了,要他多住几天,他怎么能够就走呢?我知道这失明的母亲的眷眷的心,柔石的拳拳的心。当《北斗》创刊时,我就想写一点关于柔石的文章,然而不能够,只得选了一幅珂勒惠支(Käethe Kollwitz)夫人的木刻,名曰《牺牲》,是一个母亲悲哀地献出她的儿子去的,算是只有我一个人心里知道的柔石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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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被难的4个青年文学家之中,李伟森我没有会见过,胡也频在上海也只见过一次面,谈了几句天。较熟的要算白莽,即殷夫了,他曾经和我通过信,投过稿,但现在寻起来,一无所得,想必是十七那夜统统烧掉了,那时我还没有知道被捕的也有白莽。然而那本《彼得斐诗集》却在的,翻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只在一首《Wahlspruch》(格言)的旁边,有钢笔写的4行译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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