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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根本上来讲,名义GDP目标制就是要改变公众对于央行未来行动的预期,从而影响当前的资产价格和利率。比如,如果我们在2011年就采取了名义GDP目标制,就会向市场发出一个信号,暗示美联储将在很长一个时期内将短期利率保持在低位,甚至在通胀率上升的情况下,也有可能收购更多的资产。如果市场相信了美联储的这一承诺,就会立即调低长期利率,从而支撑当前的经济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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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在2011年11月那次会议上讨论了名义GDP目标制。我们不仅从理论层面探讨了这一方法具有的优点,还结合当前经济形势中存在的重大不确定性因素,探讨了这一方法是否可取,是否具有现实可行性。经过长时间的讨论之后,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坚决地否定了这一想法。虽然我原来对这一想法很着迷,但最后还是认同了其他委员的观点。毕竟要向公众解释清楚名义GDP目标,是一项非常复杂和困难的任务(还必须向国会解释清楚)。即便我们向各方解释清楚了什么是名义GDP目标,还有其他很多方面的困难。比如,要让名义GDP目标发挥作用,必须使其具有公信力,也就是说,必须让公众相信曾经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努力管控通胀压力的美联储,现在真的愿意容忍更高的通胀压力,而且可能会容忍很多年。公众还必须相信未来的美联储决策者也会继续实施这一策略,而且国会不会出面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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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我们可以说服公众相信通胀率将进一步提高,会出现什么情况呢?这样一来,也会引发一定的风险。公众是否会相信决策者也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在面临经济可能陷入衰退的情况下去管控通胀风险呢?如果公众不相信的话,那么名义GDP目标制,就会加剧公众对未来通胀形势的恐慌情绪和不确定性心理,家庭和企业非但不会像我们之前预期的那样增加支出和投资,反而会减少支出和投资。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么美联储将再度陷入20世纪70年代那种困境,既没有公信力,又面临着经济增速偏低、通胀压力过高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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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想法与名义GDP目标存在一定的联系,向外界解释起来要容易得多,而且也不像名义GDP目标那样承诺未来会降低通胀率。这个想法就是直接提高通胀目标,比如,将其提高到4%。这样一来,家庭和企业就会赶在物价上涨之前扩大支出和投资,至少从理论上来看是这样。2012年4月,我在普林斯顿大学时期的同事保罗·克鲁格曼在《纽约时报》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伯南克,回到现实吧”的文章,配图是我戴着一个太空帽,看起来很有无厘头的感觉。克鲁格曼在这篇文章中就建议美联储设定通胀目标。(虽然我到现在为止已经习惯了人身攻击,但我依然认为克鲁格曼这篇文章有失偏颇,因为我领导下的美联储几乎已经摆脱了格鲁格曼所说的消极被动的处境。)我在2010年杰克逊霍尔年会上的演讲中提到了许多拒绝提高通胀目标的理由,而我最后之所以决定不采用名义GDP目标,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无论更高的通胀目标对于促进经济增长有什么作用(这些作用都是可以进一步讨论的),如果打算仅仅通过谈话沟通就大幅提高公众的通胀预期,在理论上是容易的,而实际上却比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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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最后拒绝采取名义GDP目标,但我们没有拒绝一个普遍的原则,即塑造公众对未来政策的预期可以影响当前的金融形势。其实,我们很久之前就曾经在塑造公众预期方面做出过尝试。比如2009年3月,我们曾经对外宣布我们预计利率将在“一段很长的时期内维持非常低的水平”(换句话说,就是接近于零)。接下来,我就推动联邦公开市场会议委员用明确的日期替代那个模糊的“一段很长的时期内”。2011年8月那次会议结束后,我们在会议声明中表示预计联邦基金利率目标“至少在2013年中期之前”会维持低位。也就是说,至少会再维持两年。我们确定的这个时间,是以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委员对经济前景的预测为基础的,而且根据经济增长模型推测出来的结果也表明,到那个时候适合提高利率。但还是有三位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委员表示反对,他们分别是达拉斯联邦储备银行行长理查德·费希尔、费城联邦储备银行行长查尔斯·普洛斯和明尼阿波利斯联邦储备银行行长纳拉亚纳·柯薛拉柯塔。他们之所以反对,部分原因在于他们认为当前经济不需要更多的货币政策刺激。普洛斯还认为,明确地设定一个日期,似乎意味着无论未来经济发展情况如何,利率目标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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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就我个人的观点来看,与其为低利率政策设定一个固定的终止日期,倒不如根据经济形势的变化去制定政策,可以保持政策的灵活性。我们可以将当前的形势作为决策依据,同时向公众提供更有针对性的政策引导,让公众更好地理解我们的思维。但至于如何才能最好地保持灵活性,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内部要想达成共识,需要一定的时间。无论怎么讲,改变一下会议声明的措辞是比较奏效的,因为投资者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启示,降低对未来通胀的预期,从而拉低长期利率。如果明确说明结束低利率的日期,那么一旦过了一段时间,经济复苏的状况依然令人失望的话,明确设定低利率结束日期的缺陷就会立即显现出来。原本设定的日期不得不向后推移,我们也不得不调整会议声明。比如,2012年1月那次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会议结束之后,我们表示我们预计特别低的利率“至少要持续到2014年底”,2012年9月,我们又把那个日期推迟到2015年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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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我们找到了一个办法,可以在不扩大资产负债表规模的前提下进一步压低长期利率。2011年9月,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决定在2012年6月底前购买4 000亿美元6年期至30年期国债。然而,这次不是通过增加银行准备金的方式收购债券,而是将在同期出售相同规模的3年期或更短期的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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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这一计划称为“期限延长计划”(Maturity Extension Program)。媒体沿用美联储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一个计划的名字,将这一计划称为“扭曲操作”(Operation Twist),但这种称呼是不准确的,因为当时威廉·麦克切斯尼·马丁领导下的美联储首次实施了“扭曲操作”,卖出较短期限的国债,买入较长期限的国债,从而延长所持国债资产的整体期限,压低长期国债收益率(以便刺激消费和投资),并提高短期利率(以便保护美元汇率,巩固美元的强势地位)。[4]但这一次,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要扭转长期利率和短期利率,使它们出现相反的变化态势,而是希望尽量压低长期利率,缩小长期利率与低得无法再低的短期利率的差距,从而改变利率期限结构。由于银行体系已经有了大量的准备金,而且我们之前也承诺零利率政策至少要维持到2013年中期,因此,卖出短期国债几乎不会大幅提升短期利率。我们预计这一计划会起到类似于第二轮量化宽松政策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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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第二轮量化宽松政策引发的政治反应相比,“期限延长计划”引发的政治反应是比较平淡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是因为所涉及的项目没有增加银行准备金,不容易招致“印钱”的指责。但令人遗憾的是,在我们做出这一决策的前夕,国会中的4位共和党领导人物发出了一封联名信,批评我们这是在干预财政措施。众议院议长约翰·博纳和参议院少数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以及他们的副手埃里克·坎托和乔恩·凯尔要求我们“不要再对美国经济横加干预”。我怀疑这封信的背后另有其人,或者隐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因为我与这4位共和党人一直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一直以来,我都愿意和他们讨论美国经济和美联储的政策。博纳特别支持我连任,并且曾经私下告诉我,在金融危机期间,美联储幸亏有我,他对此感到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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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公众对我们这一最新计划做出的反应比较温和,但从总体上来看,我们面临的政治环境依然十分不利。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时共和党正在举行2012年总统大选的党内候选人提名活动,为了迎合选民们的不满和担忧,共和党的候选人争先恐后地攻击美联储以及我个人。众议院前议长纽特·金里奇表示他要炒了我,并且把我称为“美联储历史上最热衷于推高通胀、最危险和最集权的主席”。(最后获得共和党提名的米特·罗姆尼则较为温和地说他会“物色一个新人”取代我。)如果说谁抨击美联储最猛烈就给谁发奖的话,那么这个奖项非得克萨斯州州长里克·佩里莫属。2011年8月中旬,佩里在艾奥瓦州出席一次竞选活动,当被选民问及对我的评价时,他将我们为了支持经济增长而付出的努力称为“几乎等同于叛国”,并补充道:“如果现在到明年选举期间,这家伙还要再印钱,我不知道你们艾奥瓦州的人会对他做什么,但在得克萨斯州,我们会叫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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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言论很难令人充耳不闻,我担心这类荒唐的言论和指控可能会误导公众(虽然我当初听到佩里州长说这些话时,曾经当着美联储幕僚们的面,开玩笑似地引用了美国革命战争时期演说家帕特里克·亨利的原话“如果这是叛国,那就尽情地叛国吧”加以回应,但我仍然担心公众被误导)。不仅仅右派提出了反对声音,2011年秋季,左派也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占领华尔街运动。一时间,这个运动如雨后春笋般地在多个大城市同时上演,示威者猛烈抨击了美联储救助华尔街,抨击收入差距扩大以及失业率居高不下。示威者甚至在波士顿、芝加哥、纽约和旧金山这4个城市的联邦储备银行门前安营扎寨。我在10月份告诉联合经济委员会说,我不能指责抗议者们表达不满情绪,我说:“失业率高达9%,经济增长非常缓慢,这的确算不上什么好的形势。”我担心外界的批评会影响美联储内部的士气,便先后见了多位美联储工作人员,确保他们能够掌握足够的信息去回应朋友和邻居提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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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于对抗高失业率的手段,即通过压低长短期利率去刺激需求,使得我们与“储户”这个政治影响力十分强大的群体陷入了紧张关系。2007年,即危机还没有爆发的时候,退休人员和其他类型的储户可以通过6个月的定期存款获得5%的利率,但在2009年中期之后的大部分时间内,他们即便能找到利率为0.5%的定期存款,也算是幸运了。我不失时机地抓住每一个机会,向外界解释利率如此之低的根本原因在于经济疲软,无法为储蓄和投资提供健康的收益率。没错,我们的政策的确进一步压低了利率,但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促进经济复苏,因为在低利率政策下,经济会逐渐恢复元气,最终能够为储蓄和投资提供更高的收益率。我们相信这一时刻肯定会到来,但如果我们此刻过早地提高了利率,只会导致这个日期来得更晚。当然,退休人员肯定也希望就业市场变得更加健康,不然,他们那些二三十岁的子女可能就会被迫搬回家里跟他们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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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有些人一方面批评美联储的政策损害了储户收益,另一方面又批评美联储的低利率政策让富人变得更富。(根据这种逻辑来分析,因为富人的存款比其他人多得多,我们损害了富人的利益,但他们又说我们让富人更富,因此,好像我们既帮了这些富人,又害了这些富人,简直是逻辑不通。)这些批评人士的依据就是低利率往往会推高股票、房地产等资产的价格,而富人拥有的这些资产要比其他人多得多,但这种说法忽略了一个事实,即低利率同样会减少富人的资产创造的收益。要想厘清货币政策对收入分配的影响,最好是比较一下资本投资收入和劳动收入的变动态势。事实上,宽松的货币政策对这两类收入产生的影响是非常相似的。在一个疲软的经济体里面,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促进就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帮助中产阶级,我们的低利率恰恰有利于创造就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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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向外界讲述美联储的故事,解释我们做了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么做,我尽最大努力地接触华盛顿和华尔街之外的人。之前历任美联储主席很少会这么做。2011年11月,我前往得克萨斯州的埃尔帕索市的布利斯堡基地。那天非常冷,凌晨4点,我和该基地的指挥官皮塔德将军一起前往机场迎接从伊拉克回国的军人。我碰到了一些士兵和家属,他们问了很多深刻的问题。他们给我留下的印象,与我见过的其他人给我留下的印象一样,大家都很担忧,想更好地明白当前正在发生的一切,以及这一切对他们个人的影响。尽管佩里之前预言得克萨斯州的人会让我好看,但我在得克萨斯州并没有受到什么不愉快的对待。我带着对军人奉献精神的感激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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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3月,我应邀为乔治·华盛顿大学的本科生开设了一系列关于美联储的讲座。回到教室的感觉真不错。我一开始就介绍了美联储的成立过程,以便让同学们理解央行是做什么的,理解我们在危机期间和危机之后采取了什么举措。这些举措虽然从某些方面来讲有些非同寻常,但它们符合美联储的历史使命。其间,我还接受了美国广播公司记者黛安娜·索耶关于这些讲座的采访。为了让更多的人接触这些讲座,我们把视频和文字稿发到了美联储的网站上。第二年,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将这些演讲稿结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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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到了2012年,一个迹象告诉我,我们与外界的沟通其实已经奏效了。那年9月7日,我应邀参加华盛顿国民队的击球练习赛。其间,华盛顿国民队的对手——迈阿密马林鱼(Miami Marlins)的三垒教练乔·埃斯帕达拿了一颗球找我签名,华盛顿国民队的右外场员杰森·沃斯问我:“量化宽松有什么新消息吗?”这一问让我觉得挺惊讶的,后来才想到沃斯跟球队签了一个7年的合同,酬劳高达1.26亿美元,这就促使他对金融产生了兴趣。(但我一直把对话集中在棒球上。)两天后,美联储理事理查德·费希尔在听完一次音乐会之后,当有人把他介绍给大提琴家马友友时,也被问到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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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2011年以及2012年伊始,欧洲金融和经济形势都是一团糟,其影响也波及美国和世界其他经济体。美联储“老兵”史蒂夫·卡明领导下的美联储国际金融部门及时向我汇报相关信息,使得我们能够很好地了解欧洲动态。卡明是一位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家,于2011年8月从同样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的内森·希茨那里接任这一职位。根据我对欧洲动态的了解,我认为最重要的事件之一就是欧洲央行领导人的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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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谢的8年任期结束于2011年10月31日。我在8月份的杰克逊霍尔年会上曾经赞扬过他在任期内取得的杰出成就,并公开向他表示感谢。在遏制这场危机的过程中,我和其他央行行长曾经与特里谢并肩作战。不过,他赞成欧洲实行紧缩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我对此不敢苟同,毕竟特里谢并非经济学家出身,似乎更加倾向于像许多北欧人那样过于注重从道德层面去思考宏观经济政策,而且过于忽视在严重经济衰退期间采取旨在刺激需求的政策。但他非常精明,在应对欧洲债务危机期间表现出了卓越的外交能力,他在欧洲以及世界各地都备受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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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选择新任美联储主席是比较简单直接的,只需要总统提名和参议院批准即可。但在欧洲,要确定欧洲央行的行长,必须先经过欧元区主要成员国领导人内部协商,而且协商过程并不是公开透明的。德国是欧元区内具有主导地位的经济体,因此发言权自然是最多的,德国甚至有可能选择一个本国国民出任央行行长。但最有可能出任欧洲央行行长的德国人,即德国央行行长阿克赛尔·韦伯,早在2011年2月就主动提出辞职了,因此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韦伯坚定地反对欧洲央行的证券收购计划,认为这是不合适的,甚至有违法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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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最明显的人选就是意大利央行行长马里奥·德拉吉。德拉吉戴着一副眼镜,说话时语调柔和,颇有学者风范。他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博士,比我早毕业两年(我们在校读书期间对彼此了解甚少)。他拥有学术经历(曾担任佛罗伦萨大学教授)、市场经历(曾担任高盛副总裁)以及公共部门任职经历(曾担任意大利央行行长等职务)。他还曾担任“金融稳定委员会”主席一职。“金融稳定委员会”的前身是“金融稳定论坛”,一个重要职责是协助各国就金融监管事务开展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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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吉的主要问题出在国籍上,因为意大利是欧元区的一个大债务国,作为一个意大利人,德国和其他北欧国家怀疑他在制定货币政策或处理财政事务时会偏袒债务国。但是他非常聪明地迎合了德国媒体和公众的需求,化解了他们的担忧,并赢得了德国总理默克尔的支持,最后成功出任欧洲央行行长。对此,我感到很高兴。我既把他视为一个朋友,又将其视为一个有资历,且有奉献精神的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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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特里谢一样,马里奥也明白欧洲央行在欧洲权力架构中的特殊角色,因此,他也在欧洲银行内部不懈地促进各方之间的合作,在一些有争议的举措上弥合分歧,凝聚共识,力争使其赢得各方的支持。然而,与特里谢相比,马里奥在更大程度上受到了美国主流决策范式——新凯恩斯主义理论的影响。这一视角使其更加愿意推动扩张性的货币政策,以帮助疲软的欧洲经济走向复苏。事实上,马里奥最初采取的一些举动就是扭转特里谢在夏季上调的利率。即便如此,欧洲依然在2011年第三季度陷入了经济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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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吉除了降低利率之外,还采取了更多的行动,比如确保欧洲的银行能够获得几乎不设上限的廉价资金,并推动他的同僚同意采取更多的降息举措。马里奥在2012年7月26日发表的那次演讲非常著名,他简单明了地提出“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欧元”,从而提振了市场信心,减少了较弱的欧元区国家面临的压力。我认为这意味着他愿意像白芝浩设想的那样,一旦发生投资者挤兑风潮,无论是主权债务,还是银行债务,欧洲央行随时都愿意提供支持。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市场认为马里奥的声明非常可信,以至于在欧洲央行根本无须出手购买债券的情况下,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国债收益率到2012年底就下降了大约2个百分点。这个奇妙的例子体现了央行与外界加强沟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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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马里奥的所有步骤都迈向了正确的方向,但欧元区各国的财政政策制造的“逆风”甚至比美国财政政策制造的逆风更强大,而且更加宽松的货币措施(比如大规模的量化宽松)遭遇了激烈的政治阻力,因此,欧洲经济的复苏前景仍然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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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2002年加入美联储之际,一个目标就是要增强美联储的透明度和问责制。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一个尤其重要的元素就是实行“通胀目标制”,据此可以明确地评判美联储的表现。将近10年后的2012年1月,这一夙愿终于得偿。在这10年间,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曾多次讨论通胀目标制。(贝齐·杜克曾打趣地说,只要不再讨论,她就接受。)到目前为止,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的大多数委员都表示了支持,或者至少没有反对。格林斯潘曾经担忧设定一个通胀目标将过度限制决策的灵活性,但大多数委员认为这一担忧已经逐渐消退了。我们发现,在艰难的经济环境中,清晰明确的沟通比决策的灵活性更重要。通胀目标暗示我们既要强烈抵制通缩,又要拒绝过高的通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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