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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的最自律的交易员是我以前的老板——摩尔资本管理公司的路易斯·培根。他过去总说这样一句话：“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追求真理的，你是来赚钱的。”而我不断告诉他：“在生活中，我更希望自己做正确的事情。”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我还是应该秉承这样的理念，但是不在交易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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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自律性是否只能在挫折中学会？或者说是天生具备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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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需要某种程度的经验，但是我认为自律性是很自然地获得的。我相信如果你已经显示出很强的自律性，那么你就有机会成为优秀的交易员。我现在还是一个相对来说不怎么自律的交易员，但是我已经能够获取我可以继续留在交易圈中所必需的自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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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功雇用过自律的交易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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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我雇用过。那些现在还在这里工作的和已经离开的人一直都干得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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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倾向于雇用资历较浅者，这跟投资银行典型的雇用方式相去甚远。我喜欢那些在运动场或军队受过纪律训练的人，喜欢那些不断评估风险的人，喜欢那些希望有自律性和能够在发现错误后迅速纠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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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投资银行传统的雇用方式不感兴趣。那些拥有MBA、金融或粒子物理学博士学位的人，并不能把投资银行从长期资本公司危机或纳斯达克泡沫中拯救出来。心理学是解释这些事件的一门学科，而这在教育中是学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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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是至今市场最为重要的一块。市场参与者希望能够定量化和清晰地描述现代人的行为，但是问题是，人类的行为不稳定。当个体在群体中互动时，个体行为就开始从属于整体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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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关于芝加哥交易所的一个有名的交易员的故事。一天，他正在芝加哥交易所大厅，这时美国的通货膨胀数字公布出来了，数字完全出人意料，引起交易大厅的一片混乱。当吵闹声平息过后，他赚了l000万美元，当他从交易厅走出来时随口说了一句话：“拜托问一下，刚刚公布的通货膨胀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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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出这个结论是在进入金融业之前，还是在交易了一段时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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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在市场上所观测到的与我在大学学习的实验心理学结合在一起，就得到了这个结论。在世界银行工作时，有一次，我的一位同事绘制了债券市场图，当我第一眼见到他所绘制的图时，我想起了对老鼠和鸽子进行条件反射试验所绘制的刺激和反应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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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交易观点来说，道理很简单。市场总是存在刺激和反应、奖赏和惩罚。对每一个市场行为，反应总有边际效应不断递减的现象。因此你必须不断地巩固相同的反应。对于给定的反应，人们所获得的报酬时间持续越长，那么当不再得到报酬时，停止该种反应所花费的时间也越长。现在，我们引进惩罚这个概念。当存在惩罚措施时，惩罚措施越严厉，条件反射会消失得越快。这提供了对市场框架的分析，但是未必能预测事情未来一定会如何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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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股票市场从20世纪90年代末期到现在的表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因为一些原因投资者重新开始喜欢投资股票。收入增长与技术进步，是市场刺激之所在。市场对刺激的反应就是购买股票。随着股票价格的上升，强化了市场的初始反应。反应的强化又导致另一波反应——再次购买股票等。到了20世纪90年代末期，市场下滑甚至也成为刺激点，人们会积极购买市值下降的股票。这种积极的强化效应还是持续了许多年。持续的时间越长、积极强化的效应越大或资本收益越大，那么美国人停止购买股票的反应所必需的时间也相应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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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老鼠和鸽子的条件反射原理一样。如果在给一只鸽子端出食物之前先显示一道绿光，鸽子会啄食食物所在的地方。如果这种试验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同时积极地强化效应，那么鸽子一见到绿光还是会啄食，即使在同样的地方没有端出食物。这个试验维持的时间越久，让鸽子最终停止啄食所花的时间越长。为了使反应消退得更快，可引入惩罚措施——当鸽子在没有见到食物但看到绿光的情况下，只要啄食就电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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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做交易时，事实上我希望像一个经济学家一样交易。但是因为受到惩罚，我很快知道这不可能。回到美国股票市场的例子，后来出现了网络泡沫的破灭。2000年之后市场下滑，条件反应开始消退，持有股票尤其是购买市值下降的股票的投资者连续不断地受到了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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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借助心理学知识认识到2000年纳斯达克只是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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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关于金融或资产泡沫，你必须知道它的存在，而且要期望自己能逢凶化吉免遭泡沫困扰。在发生科技泡沫期间，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抛售我私人持有的所有股票。1999年时我的想法是，当美联储开始干涉加息周期时，股价会停止上升。我在1999年2月出售了所有股票，而这发生在泡沫破灭的前一年。但是我应该再一次提到，当大金融家伯纳德·巴鲁克（Bernard Baruch）被问到他的成功的秘密时，他说：“我总是及早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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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样把科技泡沫及随后发生的市场冲击，整合到你的固定收益交易策略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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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开始抛售科技股时，我就知道美联储将会步入降息期。一旦开始，股票市场就会与我关系不大。在巴克莱，我坚持只投资于固定收益证券，因为这是我最拿手的领域。那些脱离自己所擅长的市场领域的人往往会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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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网络泡沫破灭时，我在利率变得更为陡峭时开始进行交易——做多美国2年期短期票据和做空美国30年期长期债券。那时，2年期票据收益率大约为6.75%，但收益率曲线却有一个75个基点的反转。说实话，我在那个时点上并没有马上看涨债券行情，但我认为收益率曲线的反转将会得到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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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95%的利润来源于定向固定收益投资头寸，但我认为自己是相对价值型交易员，因为我感觉要想最大化地提高成功概率，那么沿着收益曲线恰当选择头寸十分重要。当我选择收益曲线更陡峭时段的头寸时，人们认为我昏了头。结果是，我利用那个利率反转点在绝对低的价格买进了债券，后来价差从负的75个基点变为了正的365个基点，这让我大赚了一笔（见图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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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3 美国2年期票据和美国30年期债券（1999～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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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Bloom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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