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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关于通胀的主要分歧在于,中国通胀是短期现象还是长期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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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中国通胀是短期现象的理由是:目前的通胀是结构性问题,天气、灾害导致农产品价格上涨,而中国经济的基本面是储蓄大于投资,高储蓄下难有长期通胀发生,产能过剩等等。如果这些推断成立,结论必然是:对于当前物价上涨的情况,中国人民银行是爱莫能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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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认为中国通胀是长期现象,就需要着重从货币逻辑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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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逻辑是:货币超发——资产泡沫——物价上涨。物价上涨是长期货币超量累积的过程,并不是某一个时点的货币超量了,而是自2003年以来,中国经济就进入了超宽货币的时期。土地和房地产价格涨起来后,才通过相应的传递渠道向物价的各个领域扩散。这需要一段时间的累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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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以来,中国物价上涨主要由两部分构成:城市服务性价格和食品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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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服务性价格的上涨很好理解,地价和房地产暴涨直接驱动人工成本上涨,经济学上叫“生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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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价格的上涨跟货币的联系稍微曲折一些,城市的人工成本上涨,对应的是农业人工的机会成本上涨,同时农产品从种植出来到城市卖场的流通过程属于“大服务”,所以人工成本上去了,流通成本也上去了,价格必然会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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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信证券研究发现,2000年以来,中国的农产品价格与劳动密集型程度呈现显著正相关。这意味着农产品价格上涨远非结构性原因——气候、灾害而减产,而是因为劳动力成本上扬,蔬菜、棉花等劳动力耗费多的作物价格涨幅远高于小麦、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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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2 2000~2007年中国主要农产品价格涨幅和劳动力密集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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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安信证券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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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中国劳动力成本上升背后的因素有哪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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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劳动力成本趋势性上涨与“刘易斯拐点”逼近相关,对此我们不否认,因为经济一旦越过“刘易斯拐点”,劳动报酬就会加速上升。现代工业部门已经不能再用“不变工资制”来吸收“无限供给”的劳动力了。但关于“刘易斯拐点”的判定目前理论界是有争议的:到底是按照劳动力供求的拐点,还是工资的拐点,还没有形成共识。按照人口结构的变化,学者们计算的拐点时间多在2015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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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3 中国工作年龄人口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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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鉴》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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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更关心的是工资上涨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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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口结构的拐点引发的工资上涨应该是一个均匀释放的过程,可能会像“沙丘”一样平缓,日本的经验反映了这一过程。而2006年以来,中国劳工工资的上涨却像“峭壁”一样陡峭,令人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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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劳动力红利的释放完全有条件比日本更均匀、更持续一些,因为中国广袤的国土和区域差异可以使这一过程有足够的纵深,资方可以将工厂迁往内地,或可以用机器替代人工。但当下内地的土地等要素成本也在快速上涨,所以,薪酬上涨呈现出全局性的异常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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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斯认为,一个国家在拐点之前也会出现工资上涨,主要是因为维持“生存线”的工资水平上涨。所以,我们不得不回望货币的泡沫,某种程度的确是泡沫吞噬了中国的劳动力红利。中国可能提早了10年迎来劳工工资的急剧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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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量货币大量涌向资本品,土地和地产价格近年来急剧上涨,城镇的生活成本、商务成本也随之上涨,劳动者的实际生活支付能力却在下降,而且已经达到了不能承受的地步,这当然就会倒逼工资上涨。这些都是相对的,务工成本上涨意味着务农的机会成本上涨,于是牵引着农产品价格必然也会趋势性地上涨。反过来工业的利润则变得越来越薄,更多资金从实体流出,推动着资本品价格更快上涨,这是一个自我强化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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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紧货币是作用于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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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们认同中国通胀长期性的货币逻辑:货币超发——资产泡沫——物价上涨,治理通胀的方向其实就变得非常清晰,调控的关键在于逻辑的中间环节:资产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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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紧货币并不直接作用于物价,而是针对资产泡沫,资产价格一旦下行,今天碰到的难题可能就都不再是问题,通胀、人民币升值等压力也会自然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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