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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中的崛起:日本商业的突围与重生 一道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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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危机的影响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它像一个魔咒,改变了很多企业的命运。事情要从1972年的5月28日说起,这天的日本来岛海峡水面平静,阳光照射在海面上,反射的光影投进坪内寿夫的眼睛里。不远处是四艘油轮,它们体型巨大,每一艘都有13万吨重,有种遮天蔽日的气势。对坪内寿夫来说,这是他创业历史上最重要的时刻也成为坪内寿夫生命中最苍白、恐惧、绝望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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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到1962年,当时正是日本经济飞速发展的时期,个人、组织和国家都被某种莫名的情绪所激发,人们相信股市不会跌、房价不会下降、收入的增长不会停滞,日本一定是高歌猛进,永不退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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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最大的海上物流公司照国海运也被急速发展刺激了神经,人们为纷至沓来的订单忙得不亦乐乎,为了满足客户的需求,照国海运决定向来岛船坞购买八艘巨大的油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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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岛船坞的领军人物就是坪内寿夫。当时照国海运是这样跟坪内寿夫说的:“我们的油轮奔赴波斯湾,每一艘船拉回满满的石油就能大赚一笔,船越多,赚得越多。所以,还等什么!快点给我们巨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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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第一次石油危机爆发了,隔年,照国海运的危机浮出水面。他们要求撤销订单。但来岛船坞已经购买了制造四艘油轮的钢材,如果取消订单,前期投入都将打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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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岛船坞勉强接受了取消建造四艘油轮的事实,而另外四艘则必须完成,照国海运也只能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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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是,到了1965年,照国海运宣布破产,四艘巨轮的后续事宜便就此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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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轮属于订购产品,谁也不会在没有买家的情况下自己造着玩儿。而当买家一旦消失,处理的方式就是降价出售。许多物流公司会抓住这个机会,压低价格,趁火打劫。当时,的确有人提出以低价购买油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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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内寿夫的回答是: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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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四艘油轮就像四个巨大的怪兽一样伫立在海面上。对坪内寿夫来说,这四艘巨轮也是四个魔鬼一样的存在,他总是在思考,如何让它们存在下去,并把损失减小到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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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考出的办法很简单:公司员工停止加薪10%,用来维护四个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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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的抱怨自然如洪水般袭来,但更可怕的是,谣言也开始晃动来岛船坞的根基。关于公司破产、倒闭,甚至连坪内寿夫准备携款潜逃的传闻也甚嚣尘上。实际上,来岛船坞的情况的确岌岌可危。这家公司全年营业额不到1000亿日元,而四艘巨轮的不良存货就达到了300亿日元,占营业额的1/3。这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是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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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难能可贵的是,在最艰难的时候,公司没有一个人提出辞职,他们面对谣言和传闻依然选择了相信坪内寿夫。坪内寿夫决定向银行融资,而他给出的担保是:我没有其他东西能做担保,我的担保就是我的员工,他们依然坚定地和我在一起共渡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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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居然答应了,他们也相信眼前这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带领企业度过最困难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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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66年开始,情况有了转机。两家海湾的公司开始租用来岛船坞的油轮,四艘巨兽终于动了起来。在之后的七年里,这两家公司频繁使用四艘油轮,最终以40亿日元购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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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内寿夫算了一笔账之后发现,公司共亏损了160多亿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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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坪内寿夫又做了一件让人惊诧的事情:他把欠员工涨薪的钱分期补发给员工,还以每年6%的利率补发利息给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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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身陷困境的坪内寿夫还在努力帮助兄弟企业。东邦互助银行跟坪内寿夫有着长期的合作关系,当照国海运破产的时候,这家银行也受到牵连,分担了照国海运30亿日元的亏损。法院要求东邦互助银行发行债券以此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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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坪内寿夫告诉法院,他愿意收购30亿日元的债券。这个举动帮助东邦互助银行削减了债务,使其重新站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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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还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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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对坪内寿夫来说是个分水岭,这一年他度过了危机和绝望,同时,他开始谋求变革,后人把这一年称为来岛船坞的“强化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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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内寿夫的名字,并没有广为人知,但在日本企业家心目中,他地位显赫,与松下幸之助并称为“经营双雄”,他创办了180多家企业,覆盖重工业、造船和冶金行业,是名副其实的“重建王者”。但另一方面,坪内寿夫的企业管理方式也广受诟病,许多人叫他“吸血魔王”、“商界恶鬼”。他几乎是日本商业界最具争议的人物,菩萨心肠和吸血恶魔的特征居然呈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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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内寿夫身高不足170厘米,体重有200斤。他曾经多次减肥,都以失败告终,坪内寿夫的自嘲是:我能让我的企业发生深刻变革,但真的没有能力改变我的体重。不仅身矮体肥,更要命的是,坪内寿夫长得奇丑无比。他的一位传记作家这样描述自己的传主:“太大了,他的头太大了,无论怎样都太大了,同样大的,还有他的嘴和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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