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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讨厌，讨厌丢东西，”她停顿了一会，“但是我不是个囤积狂。可就因为这家店，我的员工觉得我是囤积狂。其实他们应该去我家里看看，我真不是个囤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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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莎伦·费齐曼看到的那样，空巢清理公司的清理服务费用可以用转卖东西的钱来抵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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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后的今天，空巢清理公司已经有大约30名员工，还有一间二手店。这间二手店已经差不多成为双子城的地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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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莎伦·费齐曼却坚持说这一切根本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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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很像是这么回事——有那么一堆东西，也有可以继续使用这些东西的一群人。关键在于我们怎样能让二者结合起来，而不至于让物品回收利用变得如此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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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了下来，切开刚刚端上桌的煎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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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不得不着手清理我父母的房子并卖掉他们的房子，我们才发现房子里保存了这么多令人惊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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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一些具体的细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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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个餐桌，实在是漂亮极了。肯定会有人觉得，连这都没人要吗？没错，就是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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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早上9点，在明尼阿波利斯北部绿树成荫的文森特大街上，莎伦·卡德特站在一栋漂亮的复式住宅外。4位工作人员已经在房子里开始清理工作。莎伦·卡德特正在讲电话，核对那些不能重复利用，需要用大垃圾箱运走的东西。透过窗户，我看见客厅差不多都搬空了，只零星地摆着几件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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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看起来还好。”我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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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伦·卡德特把手机放进外套口袋里，说道：“看了地下室你再评价，可不要被这里的表象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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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里面，丹尼丝·迪克森坐在一把椅子上。她是一位身材苗条的中年非裔美国妇女，是一名企业主。客厅一共只剩下三把椅子了。每把椅子上都贴了一块蓝色胶带，这意味着这家人会带走这些椅子，空巢清理公司不用处理。屋内另一头的餐桌也贴上了蓝色胶带，桌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玻璃器皿，还有一些东西看起来像是古董，桌上大多数东西都没有贴蓝色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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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包工扛着硬纸箱下楼时，丹尼丝·迪克森跷起了二郎腿。“我本来可以去街角花几百美元雇一些人来做这件事，”她说得很实在，“但是我希望这些东西能在社区里得到重复利用。这会让我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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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员工从后门走了进来。“有个烤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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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父亲的熏肉机和木炭，”丹尼丝·迪克森打断了他，“我已经答应送给今天早上来的一位先生了。”然后她转身看着我说：“我不能感情用事，我得保持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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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房子是她父母的，他们在1973年买下了这栋房子。丹尼丝·迪克森的母亲是一位圣约牧师（“我们是明尼苏达州第一批进入圣约教会的非裔美国人”），父亲是美国退伍军人事务部的一名手术室技术员。他们在这里养大了丹尼丝·迪克森和她的两兄妹，什么也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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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生活好极了，”她说，声音突然哽咽，“我们曾经拥有一切。”她告诉我，在1982年，他们家还被评为明尼阿波利斯年度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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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丝·迪克森的父母现在都已82岁高龄，他们本打算一直住在这个房子里。直到九个月前，本就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父亲，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后来又在一家疗养院住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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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他们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了。所以我给他们买了一套专门为老年人打造的共有产权公寓，在那里有任何需要，只要按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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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解决了大部分问题。但是留下的东西该怎么处理呢？丹尼丝·迪克森主动整理了一些家人可以带走的东西。父母留下的大部分东西对别人来说没有用，但是对家人来说意义重大，比如一些照片和书籍。之后她请空巢清理公司处理剩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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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母亲会理解我的做法，”但是其他家人理解不了，“你没看到我的妹妹，因为她多半是躲到哪里去哭鼻子了。”丹尼丝·迪克森说话时，以一种姐妹间拌嘴时常见的样子翻着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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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妹妹，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们应该买下这栋房子。但有时候，东西就仅仅是东西而已。我们已经积累了几代人的东西，连爷爷奶奶的东西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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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后面的柴油机发出轰轰的响声。莎伦·卡德特打了声招呼，便去检查大垃圾箱的运送情况了。丹尼丝·迪克森站了起来，邀请我四处逛逛。我跟着她去了厨房，厨房很窄，里面两位打包工正在小心翼翼地打包架子上和橱柜里成套的碗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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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我们怎么有这么多的东西，”她说，“但是我真心希望有人能用得上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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