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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罗斯曼在他的书里赞扬了刘易斯和他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后继者查尔斯·巴姆福斯,感谢他们领导的应用酿造课程,为这个行业培养了大量技艺精湛的酿酒师,正是这些酿酒师筑起了今天精酿啤酒运动的根基。[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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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到场的大咖让帕佩奇恩感到鼓舞。早几年,他还不过是在落基山的场子里为那些家酿玩家打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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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场精酿啤酒革命,英国啤酒作者杰克逊也做出了举足轻重的贡献。早在美国的精酿运动兴起之前,他就着手记录啤酒的历史。作为英国真麦运动的倡导者之一,杰克逊在1977年出版的著作《世界啤酒指南》(World Guide to Beer)影响了我们许多人,让我们见识到了啤酒的神秘与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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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这一日常饮品已经伴随人类数千年,杰克逊的这本著作丈量了其深刻的复杂度。他解释了艾尔啤酒酵母如何逐渐衍生出了拉格啤酒酵母。艾尔酵母是一种喜欢在温暖的温度下,在容器上层进行发酵的酵母,而拉格酵母是一种在低温环境下,在容器下层进行发酵的酵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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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写道:“很可能是起源于有洞穴的地方,而且最好有大量自然冰的环境。资料还提到,如果存放啤酒的酒桶窖藏在大量结冰的洞穴中,酵母会逐渐沉到酒液的底部。这样一来,啤酒会变得非常干净,不需要在卖给客人之前撇掉上层的酵母。这种底层发酵的技术最早是在1420年的历史文献中有所提及,记录于慕尼黑市政会议的纪要文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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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世纪,人工制冷技术发明以后,下层发酵才成为广泛应用的工艺。与此同时,酵母这种微生物的行为也终于被科学家所解读,其中最关键的人物是路易·巴氏德。”书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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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是最精彩的部分。路易·巴氏德·杰克逊让啤酒回归其崇高的地位,这是我最爱的饮品。“少灌酒,多品味”,这本书倡导的远不止这些。这本255页的著作列举了很多漂亮的酒标,还有很多来自传统啤酒强国传奇酒厂的经典海报,以及欧洲大酒厂充满魅力的照片。这是一本值得随手翻看的书,同时充满了营养。我读了以后,就成为了啤酒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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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杰克逊在探索发现频道主持了总长六个半小时的专题片《啤酒猎人》,记录了他寻访全世界最有趣的一些啤酒厂的过程。20世纪90年代,我与杰克逊见过好几次,每次都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回忆。我和他有很多共通之处。我1971年大学毕业后在纽约州北部的一些小报社工作过。杰克逊16岁那年退学,去了一家小报社——英格兰的《哈德斯菲尔德审查家报》(Hudders field Examiner)当实习记者。据新西兰啤酒作家、前英国广播公司(BBC)编辑吉奥夫·格里格斯回忆,杰克逊一开始写过“你该去的酒吧”专栏,写那些报纸发行地区所有的酒吧攻略。格里格斯说,当杰克逊没有酒吧可写时,他的编辑建议他写当地的教堂。杰克逊果断辞职。随后,他又先后去了《每日先驱报》《世界新闻报》,最后去到了英国著名的《卫报》。与杰克逊的职业轨迹相似,我从纽约州北部的小报社,做到了纽约市的美国联合通讯社(美联社),之后被派到了中东,在那里阴差阳错地接触了家酿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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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逊一直对他在约克郡时的工薪阶层背景感到自豪。他的父亲原名伊萨克·雅科维奇,祖父查伊姆·雅科维奇从立陶宛移民英国。杰克逊的父亲是一名卡车司机,他娶了非犹太人为妻,把姓氏改成了杰克逊。当然,迈克尔·杰克逊与一代流行乐巨星同名。他在讲座上,总是这样开场:“如果你们有谁不知道我是谁,那么告诉你,我是真正的迈克尔·杰克逊。”随后还会戏剧性地举起戴着闪光白手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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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逊对于啤酒的撰文,把啤酒推向了酒类饮品中前所未有的高度。在《世界啤酒指南》一书中,杰克逊把全世界的啤酒按不同的风格分类,从此奠定了啤酒风格的分类基准,如:淡色艾尔啤酒、琥珀拉格啤酒、世涛啤酒、波特啤酒。他以葡萄酒写手的格调撰写啤酒酒评,用到了像“香蕉味”、“丁香味”、“黑加仑果”、“烟熏”、“咖啡”以及“巧克力”等词,来形容他尝到的各种啤酒风味。例如,在他的《西蒙舒特简明啤酒指南》(Simon & Schuster Pocket Guide to Beer)一书中,他这样评价比利时的智美红帽啤酒(Chimay Red):“酒体饱满,酒液呈古铜色,口感柔和,带有一些黑加仑水果的味道。”对于他最喜欢的啤酒之一——奥威修道院啤酒(Orval),他这样评论:“这款啤酒用到了三种不同的麦芽,赋予酒液不一般的橙黄色泽,麦汁熬煮阶段还添加了酿造糖。酒液的苦味清香、开胃,这源于哈勒道和施代伦高登这两种啤酒花,这款啤酒不仅在熬煮阶段投入酒花,还在发酵后进行了干投(dry-hopping,一种冷泡啤酒花的工艺)。这款啤酒经过主发酵和瓶内二次发酵工艺,瓶内发酵阶段采用了几种不同的下层发酵酵母,贡献出个性十足的微酸。”[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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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杰克逊这样华丽的啤酒酒评。杰克逊则会捍卫自己这种略带花哨的酒评风格。1987年《新酿酒商》杂志的11—12月刊中,他在专栏“杰克逊评酒”发表了题为“协波汇聚”(Harmonic Convergence)的文章,其中提到了那些质疑他写作风格的酿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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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酒厂就像一个雷区,会有各种状况发生。酿造的科学就是要控制各个环节,避免出问题。正因为如此,接受过科学训练的酿酒师习惯于找问题点,而不是找G点。他们更了解困难与痛苦,而缺乏对快乐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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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酿酒师以他们自己的口味观念攻击我:“你就是这样分析啤酒风味的吧。你用一点专业语言好吗?硫化味、腐臭味、溶剂味、纸板味、卷心菜味、酚类物质的味道等。而你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鲜花味、桃子味、辛香味、性感诱惑。很明显,你对啤酒一窍不通。你到底是干吗的?葡萄酒段子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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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这样回答:“我理解,”我谦卑地回答,“以后我会努力改进。你希望我下次怎么描写你的啤酒呢?有硫化味、腐臭味,还是有溶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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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两个误区点。第一,就是围绕写酒评的出发点。啤酒的品评,是不是应该把重点放在其风味的缺陷上(这些缺陷可以客观地辨识出来,即使程度不同),还是应该更关注啤酒美好的地方(有不同程度,而且也不完全主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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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是和语言有关。在一个酿酒师自己的实验室小天地内,他甚至会否定自己酿的啤酒。酿酒师对自己的产品也许是最苛刻的,因为这关乎自己的名誉。在公开发表的文章里,我从不轻易说任何一款啤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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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逊在各种访谈和电视节目中经常用到他的至理名言:“有人觉得,如果你不喝酒,就能活得更长,但事实并非如此。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长一点而已。”还有这句:“适度饮酒是没错,但也要适度地去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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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和杰克逊一起喝酒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我的酒厂当时靠自己经销自己的酒,还经销大约15款来自微型酒厂的啤酒,包括内华达山和一些比利时、英国、德国的进口啤酒。杰克逊的《世界啤酒指南》是我通向啤酒世界的苦海明灯。我不停追寻那些他写到的啤酒。我几次邀请他来纽约品尝啤酒,我们去了曼哈顿切尔西社区的特兰普斯蓝调爵士俱乐部,后来又一次在长岛,一次在皮克斯基尔,还有一次在新泽西。我向他保证,每一场活动都会卖他的书。卖书对杰克逊而言就像卖酒对于我们一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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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兰普斯爵士俱乐部的老板爱尔兰人托尼·邓恩难以相信,我们竟然卖完了一大堆杰克逊写的书,而且是这个衣服皱了吧唧的英国佬写得天花乱坠的书。我和杰克逊品尝完啤酒后,又转了几家纽约市里的啤酒酒吧。我记得杰瑞·库奇拿出了一款智美典藏年份啤酒(Chimay Grand Reserve)和托马斯·哈迪艾尔(Thomas Hardy Ale)啤酒,让啤酒猎人品尝,他是布鲁斯凯(Brewsky)和波普城堡(Burp Castle)这两家早期就开始做精酿啤酒的酒吧老板,当时已经凌晨3点了。杰克逊整晚都拿着一个小本子,快速地记录着他品酒后的印象。我敢打赌,他写的笔记肯定没法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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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和他约在布鲁塞尔餐厅吃午餐。这是一家比利时人开的饭店,位于格林威治村,店里专卖比利时啤酒,很多都是杰克逊写过的。我那时严重宿醉,杰克逊看起来也一样。他仔细看了酒单后,点了奥威修道院啤酒(Orval),一款气泡充足的比利时艾尔啤酒,由比利时南部的奥威修道院僧人酿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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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威修道院是我最喜欢的解宿醉啤酒。”杰克逊用他那典型的约克郡口音说道。我也点了瓶奥威。他说得没错。有机会你也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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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杰克逊的书籍和文章里,他给了美国的精酿酒厂和精酿啤酒最高赞誉,不亚于他在《世界啤酒指南》中给予欧洲经典啤酒的最高评价。在他最终出版的《迈克尔·杰克逊啤酒伴侣》(Michael Jackson’s Beer Companion)一书中,他给予美国精酿的评价高出了世界所有其他酒厂和啤酒。他经常说,全世界最有趣的啤酒是美国酿造的。他的这一说法遭到了很多欧洲酿酒商的嘲笑,而这些酿酒商根本没有尝过美国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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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猎人杰克逊马不停蹄地走访全世界的酒厂,其中包括美泰克的铁锚酒厂。他写道:“美国最小的啤酒厂开创了美国啤酒酿造行业的一片全新的天空。”[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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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布鲁克林酒厂的酿酒师盖瑞特·奥利弗和我走访了许多欧洲著名的酒厂。我们访问了布鲁塞尔附近的林德曼酒厂,这是一家著名的兰比克啤酒厂(兰比克是一种采用野生酵母发酵的啤酒)。负责人瑞内·林德曼说,是杰克逊挽救了濒临倒闭的林德曼酒厂。看来,真的是杰克逊教育了那些英国人、比利时人,还有德国人,让他们了解了自己祖国那些伟大的酒厂和灿烂的啤酒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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