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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50 “在短短的两天之内,我从一个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无知青年,彻底顿悟,明确了自己毕生的事业将是什么。我给我爸妈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找到了想干的事情:我想酿啤酒。电话那头大约沉默了30秒,然后我妈对我说:‘就这几天,你的幻想世界很快就会被打破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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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55 阿拉嘉什酒厂的罗伯·托德。照片来源:阿拉嘉什酒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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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57 尽管如此,他的父母还是帮他申请贷款,提供他购买设备的费用,让他能在缅因州波特兰建立酒厂。当精酿革命第一世代的酿酒师只酿造德式拉格啤酒或英式艾尔啤酒时,托德决定要让品牌展现不一样的元素,开创以比利时风格啤酒为主打的酒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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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59 初期,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动手完成全部工作。在酒厂经营的前两年,他没有请任何员工,他说:这样比较不容易出差错,也因为我想让我的品牌跟其他人的不同,所以选择酿造比利时风格啤酒。当时,只有加拿大的联合啤酒(Uni Brew)跟科罗拉多的新比利时这两个酒厂有卖比利时风格啤酒,所以我能带给消费者更多、更新的体验。我们就这么做了,但是消费者的接受度很低,每当我在缅因州的酒吧推销啤酒时,他们总会看着我那浑浊的酒液说“这酒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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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61 托德回忆道:“我最初的做法十分的鲁莽,换成现在的我,肯定没有体力能够再次应付如此大的生活压力。那时的我,不停地在考验老婆与女儿的耐心。有一年圣诞夜,我必须去酒厂修理一个泵,清早再赶回家和女儿一起拆她的圣诞礼物,然后又再回到酒厂继续搞那个泵。这就是我前两年每个周末的生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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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63 初期他仅有几家扎啤客户:失落大熊仔(The Great Lost Bear)、三美元德韦斯(Three Dollar Deweys)、布莱恩波鲁酒吧(Brian Boru Public House)和富尔街餐馆(Fore Street Restaurant),全部都在缅因州波特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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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65 “那些早期跟我进货的店家给了我强有力的支持,但他们没法控制顾客如何点单。”他说,“虽然我们的啤酒是卖得最慢的酒款,但他们没有让我的啤酒下架。他们表示,即使卖不动,也不撤这些酒。最终,消费者慢慢地了解并接受了我的产品。现在,我们的酒已经卖得不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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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67 他说,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多数的经销商都不看好美国本土的品牌,认为未来将会是进口啤酒的天下。因此当他联系附近几个地区的经销商时,甚至都没有人想见他。“我打电话给他们说:‘我下周五会到你所在的城镇,能给我20分钟我们碰个头吗?’”他说,“通常得到的回复是:‘好吧,我可以见你,但我没那么多时间。’见面后,经销商都会说:‘你何不酿一些比较平易近人的酒款,那样才能提升销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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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69 在马萨诸塞州这个相当重要的市场,他和国际饮品公司(International Beverages)进行了合作,这是一家专营英国、德国、比利时进口啤酒的小型经销公司,后来被布鲁克林酒厂下属的经销公司精酿啤酒联盟收购。“我跟他们达成合作,正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布鲁克林)会买下它。”托德说,“我觉得你们买下这家公司时,我是他们旗下唯一的美国精酿品牌。”阿拉嘉什是精酿啤酒联盟旗下最成功的品牌之一,而精酿啤酒联盟现在的老板是杰瑞·希汉,是全国最大的做安海瑟布什(百威)产品的经销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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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71 “15年后的今天,我变成了一夜致富的故事主角。”[13]托德说,“几乎每个经销商、零售商都想要阿拉嘉什的啤酒,而且消费者也逐渐接受比利时风格啤酒,也了解到,原来比利时小麦啤酒的液体混浊才是正常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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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73 阿拉嘉什的小麦啤酒占整个厂八成产量,但只占二成产量的其他酒款,对品牌的重要性并不亚于前者。阿拉嘉什黑(Allagash Black)是款用比利时酵母发酵而成的世涛啤酒,酒精度7%;阿拉嘉什三料啤酒则是款典型的比利时风格三料啤酒;而阿拉嘉什的好奇(Curieux,法语中“好奇”的意思)是款在吉姆·毕姆(Jim Beam)波本威士忌桶中发酵的比利时三料啤酒,随后再加入一小部分三料啤酒,更好地带出了其波本酒的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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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75 托德也酿过许多一次性试验款啤酒:多款酸啤酒;加入品丽珠和霞多丽葡萄一同混酿的啤酒;加入红加仑果混酿的啤酒;在橡木桶(威士忌桶、朗姆酒桶)中陈年酿造的啤酒;由乳酸菌和小球菌辅助发酵的酸啤酒。托德说:“我们酿过不计其数的一次性试验酒款。今年我们就会做12款。为了让消费者和员工能对阿拉嘉什的产品维持热情,酒厂的原则就是要不断创新。做一次性试验款的啤酒对此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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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77 “我认为自媒体宣传会对我们这类品牌带来很大帮助。通过自媒体这个小窗口,来自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我们所做的事情。即便某个限定产品只发售500瓶,但只要通过自媒体推广,不一会儿就会有几千人知道这个消息。”[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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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79 回到西岸,一间在葡萄酒庄中由创办人胼手胝足地建造的酒厂正在崭露头角。1989年,温尼·奇鲁左离开了圣地亚哥的大学,回到家族位于特曼库拉(Temecula)的葡萄酒庄工作。他的父亲曾任好莱坞的灯光总监,现在则是将全部积蓄都投入在这个酒庄,和老婆两个人共同经营。此时,奇鲁左成为家酿啤酒玩家,他去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上了酿造相关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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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81 1994那年,他和朋友戴夫·史托佛创办了微型酒厂——盲猪(Blind Pig),盲猪这个名字取自特曼库拉地区在美国禁酒令时代相当有名的同名酒吧。盲猪刚建厂时,设备简陋且有许多缺陷,奇鲁左说:“做盲猪品牌时我们走了很多弯路。我们资金短缺。我们的啤酒新鲜时喝起来超棒,但根本不耐存放。但失败乃成功之母,所有的教训在日后都成就了俄罗斯河品牌(Russian River)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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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83 盲猪也被人称为科学怪人式酒厂(Frankenbrewery),它是由老旧的乳品厂设备、塑料发酵罐,还有旧的泵拼凑而成。奇鲁左与史托佛将盲猪第一款啤酒命名为“创业宣言艾尔啤酒”,是一款浓烈的IPA啤酒,奇鲁左说:“依照过去酿造葡萄酒的经验,我应该能判断啤酒成品的风味,但因为是第一次用大型设备酿酒,所以我试图加倍投放酒花,去掩盖酒里可能会出现的不良风味,但出来的酒却出人意料的好喝。”[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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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85 因此,奇鲁左开发出第一款双倍印度淡色艾尔啤酒。但在盲猪成立三年后,奇鲁左把所有的股份卖掉,选择到柯贝尔香槟庄园(Korbel Champagne Cellars)成立的新微型酒厂工作。他说:“因为柯贝尔正在积极扩张生产,成天忙着收购其他酒庄,啤酒厂里面只剩下我,让我可以在这尽情地发挥创意,酿一些比利时风格啤酒、葡萄酒桶熟成的啤酒和我所熟悉的双倍IPA啤酒,许多知名的创意型酒款就在此时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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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87 他最有名的一款酒——酒精浓度高达8度,每瓶容量为500ml,以软木塞密封的双倍IPA啤酒——老普里尼(Pliny the Elder),就是在此时问世,但直到2008年他有装瓶的技术之前,老普里尼都只贩售桶装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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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89 他说:“普里尼得在新鲜的时候享用,我们一般会挑选有陈年潜力的酒款,如比利时风格啤酒或是橡木桶熟成的酸啤酒,以软木塞封盖。我们出品的金属封盖的酒款都不太适合陈年,而采用软木塞的酒款都适合窖藏,尤其是那些橡木桶熟成的酸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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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91 1999年,他还在柯贝尔工作的时候,就开始尝试用布雷特野生酵母进行发酵,并将啤酒加以勾兑做出一系列新款啤酒。他说:“多数的葡萄酒酿酒师都不喜欢酒庄里有布雷特野生酵母,因为这可能破坏葡萄酒的品质。但我坚持想做比利时地区的酸啤酒,所以,我去请教新比利时的酿酒师彼得·布克哈特有关酸啤酒的酿造控制流程,布克哈特是新比利时酒厂最有名的酸啤酒——蠢品酸啤酒的创造者。我会问他一些问题,但他只能挤牙膏似地给出一点点答案,没法满足我的需要。而我也不想依循新比利时的做法,所以只好开始思考属于自己的酿造方式,这也是之后俄罗斯河酸啤酒系列的起源。”[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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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93 当时,奇鲁左跟汤姆·亚瑟也都曾跟布克哈特学习,奇鲁左形容布克哈特是“影响深远的导师”。2004年,在奇鲁左跟娜塔莉结婚前,他们向柯贝尔买下酒厂,在加州圣塔罗莎地区开了名为“俄罗斯河”的自酿酒吧。奇鲁左为俄罗斯河设计了三个常态性酒款:诱惑——在夏多内葡萄酒桶中发酵的啤酒;祈求——与酸樱桃混酿,并在黑皮诺葡萄酒桶中发酵的啤酒;以及奉献——与黑加仑混酿,在赤霞珠葡萄酒桶中发酵的啤酒。普里尼的批发售价为每瓶4.5到5美元,其销售额大约占俄罗斯河总销售额的六成。到了2013年,酒厂预计产量可达15000桶(约1760吨),其中酸啤酒的产量大约只占一成。酒吧有大约65名员工,年销售约2500桶酸啤酒(约293吨)。品牌有七到八名员工负责实验、酿造及包装。自酿酒吧的糖化设备容量是20桶(约2.3吨),量产酒厂的糖化容量为50桶(约6吨),还有600个葡萄酒桶可用以储放及陈年啤酒。因为每用一次都会让原有的葡萄酒香气与味道变淡,所以每个酒桶都只能重复使用三次。奇鲁左保留了两个最初的酒桶,以铭记酒厂创立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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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95 每年俄罗斯河都会发行小普里尼(Pliny the Younger)两次,小普里尼的酒精浓度为10.5度,属于三倍印度淡色艾尔啤酒,只有生啤版本。奇鲁左说:“每年2月的第一个周五开始,为期两周在自家酒吧供应,让消费者能有明确的期待日期。小普里尼是老普里尼的强化版,主打西姆科酒花(Simcoe)跟亚麻黄酒花(Amarillo)的香气,这两款酒花都具备强烈的果香,有效地将较强的酒精味平衡掉。小普里尼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干投了四次酒花,造就了俄罗斯河最畅销的酒款。(酒花干投:把啤酒花丢进发酵完的啤酒之中,让啤酒充满奔放的香气。)小普里尼上市销售的那两周,我们会用一条管线直接将酒从酒厂送到酒吧,以确保酒能保持新鲜。而来自全国的消费者,甚至是全世界的消费者,每年都会共襄盛举,来到我们酒吧。”[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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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97 索诺玛县的经济发展委员会,也曾针对小普里尼发售活动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做过一份统计,根据初步估算,为期两周的活动为当地带来超过150万美元的消费活动。[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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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979099 “想一想美国精酿啤酒运动所发生的事情,真是太疯狂了。”奇鲁左说,“娜塔莉跟我到中西部的贝尔斯酒厂(Bells)和新格拉鲁斯酒厂(New Glarus)参观后,开始考虑到更远的地方去,我们计划去布鲁克林看看盖瑞特·奥利弗在搞些什么新花样。虽然有点疯狂,但是我们很想规划出下一步的发展方向。目前正计划要把产量提升到25000桶到30000桶(约2934—3520吨),但不考虑让酒厂变得太大。不过,一切的变化都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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