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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197 在大城市中,一个人的眼睛如果只看到大量人造事物,或那些人工环境下的自然事物,不可能不产生有害的影响。它首先会影响一个人的精神系统或神经系统,最终将影响到人的整个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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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199 流行的说法是,可以通过娱乐活动来缓解这个弊病,但人们没有充分区分所需要的娱乐活动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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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01 人们在教堂、报纸、剧院、画廊、台球室、篮球场、棒球场、骑马场、花园得到的放松和娱乐,每一项都可以提供减轻城市生活压力的影响。然而,人们还想要一种影响,就是通过眼睛看到的事物不仅减轻城市生活压力,而且能起到对抗、逆转和解毒的作用。这样的影响可以在下文中见到,将会被称为舒适的乡村田园风景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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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03 但为了理解景观这个术语的含义,必须先理解两个不能相互混淆的概念,虽然习惯上很少有人把它们区分开来。即区分美(beauty)与风景(scenery)这两个概念。首先,应理解美这个词汇,美通常被用于形容公园或花园组成中那些显著景物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方面。一株小小的紫罗兰或高大的木兰、蕨类植物的叶片、像祈祷垫子一样漂亮的草坪、优雅的大理石雕像、装饰花瓶或喷泉——所有这些东西构成的纯粹使人快乐的美丽景象,可以设置在城市的中心。这些美丽景象给人的快乐可以通过它们的聚合或不同组合得到增强,如当将这些东西作为花束、头饰、餐桌装饰、窗台装饰、门庭装饰等等的布局设计,或以更复杂、更大型、更有效的方式组合起来,如城市公共花园中精心制作的高级园艺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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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05 但在同样的环境或类似的组合条件下,人们享受不到由相同事物——树叶、鲜花、青草、岩石和水带来的另一种令人愉悦的美;这种美吸引的是另一种人类感受力,这一类美与餐桌装饰、窗台装饰、门庭装饰或市内花园等所表达的艺术几乎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比雕刻作品与绘画作品之间的不同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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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07 我在这里把第一类美称为城市之美,不是因为这类美除了城市之外的其他地方不能拥有,而是因为对于这个特定的争论而言,它可以让我们记住这种美和同样那些事物只有在不受城市限制的条件下才能产生的另一类美之间的区别,后者可以方便地称为乡村风景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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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09 现在来讨论风景(scenery)这个术语的概念,要记住我们所说的风景这个概念,不是指在用树叶和鲜花来装饰的餐桌、窗台和门庭等之中可以直接觉察到的性质;甚至在大型的城市花园里,也几乎不可能见到风景。风景包含的不止一个场面,不止一个或一系列场景,不止一个地貌,不止一系列地貌。此外,在没有美丽的鲜花、绿叶、岩石、灌木丛和树木的地方,在没有水光闪耀或草坪的地方却可以有美丽的风景。但没有哪一种美丽的风景不能给人的心理产生别样的情感上的兴奋,与房间、院子或是花园里能见到的任何美带来的情感不同,因为后者受到墙壁或周边其他人造事物的局限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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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11 确实有必要这样甚至更详细地定义我们所使用的风景这个术语,以表达富兰克林公园规划中最重要的用途,因为很多人对植物美景,甚至对一些只能在乡村见到的东西有强烈的偏爱,但他们习惯性地在乡村的类别中,归入了许多不仅不属于乡村,甚至与这里要用的乡村定义恰恰相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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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13 例如,在一个地表起伏、河流蜿蜒的山谷地区中,有生长良好的天然树林,有一幢带附属建筑的房子以及有车道、步行路、乔木、灌木和鲜花。如果建筑物所使用的是当地的天然材料,如果不是为了展示财富或建筑师的技巧,如果建筑物的质地、肌理和色调都是自然形成而不是掩饰或伪装的,如果车道和步行路采用的线路是顺应自然地形的,如果树木和植物是自然健康生长的,那么形成的结果将与当地的天然乡村风景相和谐,也许该地区的乡村特征被这些不让人生厌的人工元素给增强了。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更容易出现的是,人们的习惯是获得那些被认为“应该”令人愉悦的效果,不是用与令人愉悦的乡村自然环境相协调的事物,而是用不协调的事物。为什么会这样?简单的原因是,设计这些东西的人觉得受到千篇一律的乡村自然环境的束缚,渴望从中解脱;也因为设计这些东西的人期望展示文明力量征服自然力的胜利。因源于这种需求的流行时尚产物与乡村风景有一般性联系,它们就被轻率地当成了乡村的事物,而且把从这些流行时尚中得到的快乐作为从乡村得到的快乐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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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15 这样,人们就把某些事物当作乡村风景的要素,其实那只是通过廉价、零星的努力再现农村人从城市人工景观中获得的那种愉悦。举一些大家都熟悉的例子,所以木屋流行在形式和装饰上抄袭石材建筑,所以这种房屋的木头不使用木料原来的天然色彩或刷上与自然和谐的油漆,而是为了与众不同在木头上涂盖闪光的白漆;所以树木从自然环境移植到房屋周围非自然的环境,被规则式排布;所以人们喜欢只有用人工的过程才会获得的植物形式,例如嫁接、修剪、整形;所以灌木丛会被修剪成不可能自然长成的稀奇古怪形状;所以地块被人为地故意划分成整齐匀称的形状;所以有时候树干会被涂成白颜色;所以沉重而无法移到视线之外的岩石会被清除它们的自然之美,甚至有时也会被涂白;所以花卉通常会被人工地布置成像马赛克铺装;所以水池的边缘会用整洁刚硬的石头布置并且有水从石头中喷出;所以乡村风格的作品和岩石作品被显眼地展示,它们总是被设计成为强化人造设施的人造特征,而不是使这种特质附属化或含蓄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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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17 富兰克林公园规划的目标定位是:在城市居民容易到达的地点尽可能让人们享受到乡村风景。所以要谨慎避免上面说到的对乡村风景这个术语的所有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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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19 乡村风景具有抵消某些城市生活压力的效果,这个效果如此明确,以至于不需要对此争执不休。但由于它的作用方式与本规划的目标具有可操作的联系,在此可以回忆一下,大城市弊病最容易给人带来的是紧张不安、过度忧虑、急躁易怒和多愁善感,而几乎公认的是,令人舒适的乡村风景将产生相反的效果。例如,正是针对这种愉悦的享受,而不仅仅是新鲜空气和锻炼场所,爱默生40说:“它抚慰并给予同情”,洛威尔41说“它用油和酒缓和精神上的痛苦”,对此,拉斯金42描述为“绝对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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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21 要在大城市的近郊提供一道风景,让它具有足够的乡村特征和宜人效果,能在很大程度上发挥人们所需要的那种影响力,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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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23 一些聪明的人已经习惯于通过与距离城市很远的、没有任何人工痕迹的风景相比,来嘲笑富兰克林公园早期的努力。但是那些自然景色对于大多数城市人来说是无法经常到达的。当前的问题只是:在富兰克林公园这样的场地条件下是否将得到在这方面的价值要远比其成本大得多的效果。考虑这个问题时人们还要记住,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并不需要包含过分夸张的风景元素。通过相比之下含蓄的、朴素的风景,在一定程度上就能达到目的(这样会不会更好地达到目的也是有待探讨的问题)。几乎肯定更好的做法是,在克服困难获取这种风景时的目标应该谦逊,如果谦逊的目标可以持续的话;要抵制诱惑不去添加一些不相关的华丽装饰,使这风景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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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25 如果拥有足够的空间,很多比在富兰克林公园见到的更简单的风景元素,在宽度、距离、深度、复杂度、透视和神秘感方面的特性,都可以具有令人镇静的力量。它可以有风景如画的通道(也就是说不止于风景如画的物体或小场景)。事实上,它可以有接近于伟大和崇高特征的风景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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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27 大型公园在城市历史中将有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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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29 传统思维方式不习惯于充分权衡考虑建设大型公园在经济政治方面的利害关系——要考虑到一个公园的代价可能有多么高昂,不只包括它所需要的直接征税金额;也要考虑到它可以有多少用途,完全不同于习惯上容易想到的那些。这种现状的原因将在后面给予一定程度的解释。接下来的目标就是给出一个简单的原因,说明为何要更全面地考虑这个项目的多种方面,而不只是像通常情况下认为必要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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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31 首先需要考虑的是,如今城市的大宗财富多么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决定性和持久性地由当地的法律来控制,年复一年的立法活动反映当地公众舆论对其目标的支持。在多大程度上,城市中的历史进程更多是由某项发明创造来决定的,例如轧棉机、轧钢机或在河床里发现的黄金,而发明者在这进程中并无个人的利益或直接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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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33 当这种外部来源的趋势被建立起来的时候,城市内部与之相关的缺点和弊端,无论成本大小,迟早需要纠正或清除。最终被采用的纠正城市内部缺点的方法,可能在根本上有很大差异,例如,针对现代海上贸易的趋势,利物浦、纽约及新奥尔良等沿海城市发明并使用的港口登陆及装载设备就有所不同。但是,建立基本功效共同标准的倾向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如果城市曾经不适当地处理某个问题,那么虽然错误的代价将十分昂贵,但后面总会有一个足够有魄力和深思熟虑的做法来扫除它,在坚实的基础上重新建设,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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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35 还应当考虑的是,在所有使得城市成为国家在人口、财富、文明方面增长的汇聚点的方面,城市获得的这种增长平均有多少来源于使全世界受益的科学发展的一般趋势,而不是来源于地方上的政治进程及其在地方上的特殊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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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37 例如,在这种趋势的影响下,古老的开罗市逐渐摆脱以前每年遭受的瘟疫袭击,并使其人口的平均寿命逐渐延长到本世纪前50年人口平均寿命的两倍,通过避免痛苦、焦虑和悲伤,以及从所有行业中获得的更加稳定的收益,开罗人的生活质量已经提高了一倍还多。在这种趋势的影响下,多数美国南方城市,可以在整个夏天让大部分人口受雇佣而留在本地,过去这部分人口通常只能离开,许多可盈利的贸易分支以及几乎所有的重要产业都暂停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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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39 我已通过实例对这种趋势加以说明,为了逐渐达到它带来的标准(主要由从外部对公共舆论起作用的机构制订,并且没有人十分明白如何建立起来),尽管各地在起源、历史发展、原先的社会环境、气候、腹地条件以及财富和产品来源等方面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在旧金山、波士顿等城市,学校、教堂、医院、法院、警察局、监狱、消防局以及政治业、慈善机构、新闻业、银行与交易所等,都在以相似的方式急速地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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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41 各个城市都在寻找在居民生活价值方面超过其他城市的、永久性的主要优势;也许没有哪件事能比公共场所这个事宜中,城市财产的差异更大而且更永久,因为它受到当地人的智慧、努力和不同时期立法的影响。几乎没有哪件事比它更难以指望靠正常文明进程的一般趋势,来纠正粗鲁短视行径所造成的结果。因此,在由地方公共舆论影响地方立法和行政决定的事情上,几乎没有任何事会像公园项目这件事一样,在如此大程度上成就或损害一个城市的整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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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43 对于没有仔细关注过公园事业的历史,也没有追溯过与之相关的前因后果的许多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个以此为业余爱好的人提出的不合理的断言。但是,让我们举一个波士顿数千名头脑活跃的商人直接观察到的例子,全面回顾一下曾经在纽约港发生的事情,我们将会发现这不再是不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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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041245 首先,让我们仔细想想,在过去30年里,受当地公众意见的自发运动影响的立法几乎没有对纽约城市的历史产生永久的、重要的影响,那些广泛的、实质性的结果无不几乎是必然趋势的产物。其发展几乎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例如,纽约港何时和怎样为商业贸易提供码头、内港、电梯以及更好的滨水设施;某些街道何时应该拓宽;何时引进各种公用设施,如用于长途的快速运输系统,用于短途的街车系统,以及电报、电话、电灯等;有了更方便地渡过河流的运输方式,庭院设施更完善,用于远距离输水的管道扩大,公共学校的数量增加、分了年级、教育的内容更多,职业学校和夜校开办,艺术博物馆、自然历史博物馆建立,民兵服务能力更强,志愿的消防机构被取代,并且强大的警察队伍组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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