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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餐出现的背景,是中国市场变得日渐重要。在老办公室的时候,整个总部只有两个中国人,分散在不同的部门里面,即使有中国人过去培训,也连一桌麻将都凑不起来。但伴随中国市场的崛起,总部各个部门里都雇用了一个了解中国、能够与中国对接的人,后来出现了专门做中国产品的产品技术团队,团队是清一色的中国人,说中文,能够与中国本土对接,毫无语言障碍。我们会打趣地把中国团队叫作“大清帝国”,这是一个双关,中国技术团队的负责人名字里有一个谐音的“Qin”字,他又是清华毕业的,于是他招募来一堆清华的工程师,为Uber建立中国团队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特拉维斯等高层一见到他,就会打趣地称呼“Qin Dynasty”(大清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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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办公室的风格是工业风,以黑灰色调为主,点缀着明黄的灯光,整体的低调中透露出不张扬的智慧和从容,你会时不时地看到一些让你眼前一亮的设计元素,比如弧度恰到好处的双人聊天私密空间,比如可以让你光脚坐着玩电脑的空间,比如厕所边上让你精神一振的摇滚歌星语录,比如看似杂乱无章却很有feel(感觉)的灯泡分布,比如未来感十足的触屏展示墙,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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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维持着开放状态,站在办公室的一头可以毫无障碍地望见另外一头,某些会议室也是开放、可穿梭的。空间和座位的设计理念是,让人们在穿梭其中的时候可以尽可能多地交汇,而交汇意味着产生碰撞,碰撞意味着思维的火花和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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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汇的人群中,“神人”遍地都是。你会遇到19岁就连续创办了三家公司的电脑神童,遇到曾经在白宫工作的安全和隐私保卫专家,遇到为Facebook全球化打下江山的大神,遇到曾在陌生的印度创业并且非常了解中国的同行,遇到一堆奥林匹克数学、计算机的竞赛金牌获得者,遇到一堆又一堆Uber特别喜欢招聘的哈佛毕业生和高盛银行家,遇到一堆又一堆你隐隐约约在媒体上或朋友圈子里听说过的神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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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神人们交汇、碰撞、创新的体验是美妙的,不论是知名的显性神人们,还是一眼看不出端倪的隐性神人们。我就曾经遇上过这样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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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和几个总部的同事探讨某个运营模块的产品化解决方案,除了通常的团队以外,还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小男孩Yizhou,他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安静地待在一个白人和一个印度人的背后,显得小小弱弱的。据别的同事介绍,他是刚加入团队的成员,将主要帮助大家做中国的运营产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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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国后没过两天,Yizhou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跟我说,他不打算用我们开会时候讨论的其他国家的解决方案,他有一套全新的思路,基于一个不一样的工具。这个安静的刚入职的男生就这么把他老板的方案给否掉了,这让我心里小小吃惊了一下。接下来,他向我描述了他的方案,我们一致认为比原方案实在是好了太多,我心里的惊讶变成了惊喜。于是,我们决定采取他的方案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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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用了一周多时间,他就一个人把产品做了出来,我们一边以上海为试点进行调试,一边筹划全国的全面落地(roll out)。此时,我又有了第二个惊喜,他不仅对产品有颠覆性的好想法,也有着很强的全局观,怎么平衡各个城市、怎么平衡不同的目标、怎么步调合适地达到预期,他对这些方面都有着非常好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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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两个在中美之间互相配合,不到四周时间就把新的产品做了出来,并全面取代了原有低效率非标准的作业模式,为之后高效的作战奠定了关键基础。在之后的合作中,他对数据和商业的直觉、可视化的开创性都不断地让我感受到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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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Yizhou当年在面试的时候就相当与众不同。当时,总部为这个职位面试了很多优秀人才,但都没有录取。轮到他的时候,面对面试官同样的问题,他直接回答说,这个问题的设置不对。在他把问题整个颠覆并提出全新思路的解决方式后,面试官当场决定聘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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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zhou只是Uber众多员工中的一个。这样的神人还有很多,他们低调地行走在办公室的各个角落,你不知道会在哪个不经意的时间,哪个意想不到的领域里,发现他们的神奇。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和神人们一起工作,是一件比吸毒还上瘾的事情,他们会不断地给你惊喜,让你兴奋,让你每一天的生命里都仿佛四处绽放着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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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er这个“分享经济大学”,正是在人才招募和管理上打造了这样一个良性循环的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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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站是阿姆斯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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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旧金山不同,见到阿姆斯特丹的那一刻,就是让人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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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对这个陌生的城市没有任何印象和期待,但和团队一起泛舟其中的时候,才发现它的美。这里是当之无愧的“小威尼斯”。如果说水城威尼斯宽阔的河道(实际是海道)将城市分割得过于分裂以至于些许地影响了城市整体感的话,那么阿姆斯特丹河道的宽度就是恰到好处,三圈河道环环相套,每一圈都可行船,都可相通,但是陆地依然是未被割裂的整体。石板为主的道路旁,是精致低调的小房子,还可以享用上好的奶酪和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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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表象背后,是它悠久的金融历史和积淀。兴许一个能够允许大麻和红灯区存在的地方就注定和艺术相关,这里也是画家伦勃朗和凡·高的重要居所,他们在这座城市的印记数不胜数,而临街随处可见的北欧设计感,都透露着毫不刻意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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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er在阿姆斯特丹的办公室是北欧设计感的典型代表,充满了简洁的线条、木头和金属为主的自然材质、舒服实用的使用感。宽大的玻璃,让室内室外通透可见,办公室内的现代科技与忙碌和办公室外的古老屋顶、开阔天际相呼应。内部的简洁现代风格和外部的精致砖瓦,看似冲突却非常协调,内部的蓝灰白与偶尔的明黄,仿佛是户外以蓝灰为主调的建筑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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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聚集着来自欧洲各地的人,相对于旧金山总部以美国人为主,再加上中国人和印度人,从而三分天下的人员结构,这里的人员组成更加多样化和国际化,肤色、头发和脸部轮廓都很不一样的人们,来自英国、法国、西班牙,甚至亚洲及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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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你听到的英语总是带着各种浓重的口音,一下子就能辨别出他们来自于不同的地方。但是,对话中总会有着很容易听懂的一句话:“我可以怎样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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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Uber的办公室里,这句话的地位相当于英国人的“今天天气怎么样”,是一句使用频次几乎和问好同一级别的话。两个陌生的同事第一次见面寒暄完之后,你往往会听到这句话。这仿佛是一把通向任何一间办公室的钥匙,只要你见到一个同事,就可以向他表达你想要了解或解决的问题,而这句话往往能够带你去找到那个适合解决这个问题的人。每一个人都会很热心地帮助你分析和解决问题,帮忙的范围也并不只限于自己的那一摊子事儿,哪怕需要联合不同的人,甚至需要去绕过现行规则做灵活的处理(hack),只要对公司好、能解决问题,所有人都会积极主动地去想、去做。所以,不论大家之前多么陌生、来自多么不同的文化,这句话都能够瞬间让大家跨越隔阂,集中到事情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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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历了很多公司之后,我才发觉,这是一个挺不一样的文化。它的背后是一种强烈的主人翁精神和自我驱动,相对于“为领导负责”的文化,它是一种更加去中心化的自治文化。在某些行业里面,这种文化可以焕发团队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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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站是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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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Uber的城市里,台北是和大陆的城市最相近的城市,而Uber台北与Uber大陆的众多相同与不同,让我恰好找到了一个切入点能够观察到两个社会中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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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第一个办公室小得可怜,刚好能够挤下三个人,多一个人就会连转身都很困难。台北也是一个并不大的城市,很多人都相互认识,在这间拥挤办公室里工作的台北铁三角,就和潘玮柏、阿信等红遍大江南北的明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Uber在台北的市场活动,总是能得到一线大咖的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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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的司机身上,你能找到一种久违的平和,彬彬有礼、谦逊待人、耐心真诚,对待一个问题可以很耐心地解释很久,整座城市流淌着文化创意的气息,随处可见小清新的咖啡馆、书店和文创社区,这似乎让人回到了20世纪90年代。而这种平和出现在一群同样黄皮肤黑头发说着中文的同胞身上,个中的差异感和冲击力要大得多。和台北的同事们说话,我时常会产生穿越般的错觉,仿佛上学时候在古文里读到过的文化,就活在对面这个人的身上。虽然用着类似的语言和文字,但是政策和体制又是那样不同,你看得到相对更加标准化的流程,也看得到对于新生事物的态度并不足够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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