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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文人画之象征性,而把日本之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是俳画。所谓俳画,即伴随俳谐而兴起的文人画,也就是抒发俳谐之情趣的纯日本的简笔画。因此,所谓南画、戏画之类的画,因无俳谐之情趣可言,故均不能称之为俳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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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的绘画,只要看看绘卷物和歌仙画就能知道,虽然是抒情性的和文学描写性的,但却胚胎出了像俳画那样的绘画形式。因此俳画是纯日本式的画,它与歌仙画等在情趣上大相径庭。何以见得?这是因为,俳画轻妙、洒脱和机智,带有滑稽味和通俗性,亦即有所谓的俳味。俳画还明显区别于以汉诗、汉文为一体的文人画,因为俳句的情趣不同于汉诗、汉文的情趣,而且俳画的画风也是随着俳谐之艺术性的发展而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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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谢芜村的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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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画俳画的是贞门一位叫立甫(生卒年不详)的俳人。不过俳画并不仅仅是贞门、谈林、蕉门等俳人的专利,大和绘[65] 派的画家也画过俳画。与谢芜村是使蕉风中兴的俳人,还是一位擅长南画的画家,他的《奥细道画卷》,以其秀逸的风格而受到后世的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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俳谐极端限制表现,其诗型属于贵余韵余情的幽玄深化型,因而具有俳谐之情趣的俳画当然也会尽可能地采用简洁略笔的手法。比如俳画中的水墨画,就是色彩淡白至极,尤其看重余白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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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所述,俳画是极端日本化的绘画形式,所以有些专家认为,俳画的画风与大和绘中最民众化的四条派[66] 之画风极易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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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印象性与装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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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日本画根源于简素之精神的最好例证,就是其对客观事物的描写远不如对事物印象之直写。这恐怕是在欧洲和中国不太能见到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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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欧洲和中国的人物画里并非没有此类现象,比如在欧洲文艺复兴前的宗教绘画里就有这种现象,而中国的这类绘画则比欧洲出现得更早。唐朝的阎立本(?~673)所画的《历代帝王图·北周武帝》里,皇帝的立像被画在中央,而站在左右两旁的两个侍臣则被画得很小,便是例证之一。这大概是由于受佛教绘画的影响吧!日本奈良时代所画的《圣德太子像》,就是模仿阎立本之画风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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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帝王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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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幅肖像画所描绘的对象物,并没有受自然之实态的支配,而是把印象强烈地局部放大。这似乎可以说,是原始艺术与儿童艺术的自然发展,也是简素之精神产生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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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看看中国五代时期的僧侣休贯(832~912)所画的《罗汉图》。该图是一幅佛画,画中人物的容貌虽个个丑陋怪僻,但从中仍透露出一种庄严神圣的气象。这些都可视为极具印象性的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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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画里的印象性传统源远流长,不论写实性多么发达,都未影响它的发展。而且日本画还带有鲜明的装饰性。装饰性作为日本画的特征之一,应予以特别关注。日本画的装饰性不仅与丰富的感伤性和感觉性相伴,而且还达到了唯美主义的高度,表现出多姿多彩的形式。从这一点来看,甚至可以认为,日本画反而是与简素精神背道而驰的。在此暂不论及这一问题。我想先就日本画的重要特色之一——印象性的问题谈点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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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代幸雄氏在柏林东亚美术馆见到的本阿弥光悦(1558~1637)的色纸帖,是在整张纸上画了个满月,而只在纸下边点缀了一点山端的松梢。另外,在活跃于桃山至江户期的画家俵屋宗达(1596~1644),以及江户前期的画家尾形光琳(1658~1716)的画作中,什么主题、构图、色彩、技法等传统的绘画手段,都失去了探究的意义,而是根据自己的喜好,随心所欲地直抒情怀,在充满日本式的情趣和感伤中,画出了硕大的满月或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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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看看江户时代的浮世绘[67] 的版画作品,就能知道无论日本的人物画还是风景画,都是极富印象性和装饰性的。要说日本的人物画和风景画,其线条就像蚕丝那么细,并且采用了以曲线为主的迷惑性的线条。这样虽多少有一些呆板,但配上比较色而作一番装饰的唯美主义的画法,却受到了法国画家的注目,并对后者产生了一定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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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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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汉图·第一尊者坐鹿罗汉》日本高台寺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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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下绘和歌卷》(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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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阿弥光悦书、俵屋宗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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