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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比如,我觉得应该讨论一下杜威的理论蕴含的反智意味和它造成的反智结果。但如果说杜威是反智派,那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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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智识不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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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无意说这现象只存在于美国,很多地方都会存在,只要存在某个讨厌知识分子又不愿一并舍弃“才智”的社会阶级时,就会如此。例如在法国,当知识分子成为一股社会力量后,莫里斯·巴雷斯(Morris Barres)在1902年写道:“我宁可有才智,也不要成为知识分子”。Victor Brombert, The Intellectual Hero: Studies in the French Novel, 1880-1955 (Philadelphia, 1961), p.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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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吉布斯的状况常被认为是美国文化带来的结果。关于这种文化态度的讨论,请参见Richard H. Shryock: “American Indifference to Basic Science during the Nineteenth Century,” Archives Internationales d’Histoire des Sciences, No. 5 (1948), pp. 5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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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D. Niven, ed.: The Scientific Papers of James Clerk Maxwell (Cambridge, 1890), Vol. II, p. 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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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ulien Benda在1927年出版的La Trahison des Clercs中指控,有许多当代知识分子为了追求这种救世的政治而牺牲了知识的价值:“今天,如果我们提到莫姆森(Mommsen)、特赖奇克(Treitschke)、奥斯瓦尔德(Ostwald)、布吕内蒂埃(Brunetière)、巴雷斯、勒迈特尔(Lemaître)、贝玑(Péguy)、莫拉斯(Maurras)、丹农齐奥(d’Annunzio)、吉卜林(Kipling)等人,我们必须承认他们展现了无比的政治热情——即知即行、渴望立即的成效、专注于心中的目标,并蔑视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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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其实在知识分子内部也有很多讨论,具有专业知识是否对他们反而是不利的事情。大家在问,是否作为一个专家会把知识分子降格为只是一个“心智技师”(mental technician)。例如可参见H. Stuart Hughes: “Is the Intellectual Obsolete?” in An Approach to Peace and Other Essays (New York, 1962), chapter 10. 最后一章我们还会回到此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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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关于民选的政客对抗专家的种种背景与社会氛围,社会学家爱德华·希尔斯有很好的观察。见Edward Shils: The Torment of Secrecy (Glencoe, Illinois,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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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estimony before a subcommittee of the Committee on Interstate and Foreign Commerce,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79th Congress, 2nd session, May 28 and 29, 1946, pp. 11,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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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Journals (Boston, 1909-1914), Vol. IX (July 1862), p. 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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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关于知识分子(intellectual)这个词在法国的沿革,请参考Victor Brombert: The Intellectual Hero, chapter 2. 俄罗斯则是用intelligentsia这个词,19世纪之后开始出现,起初是用来指涉某些自由的职业,但不久就变成反抗统治政权者的代称。见Hugh Seton-Watson: “The Russian Intellectuals,” Encounter (September, 1955), pp. 4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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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The Letters of William James (Boston, 1920), Vol. II, pp.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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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美国知识分子的这种心态与立场,可参见社会学家Seymour M. Lipset: “American Intellectuals: Their Politics and Status,” Daedalus (Summer, 1959), pp. 460-86. Lipset对此主题多有观察,但是我可能不同意他说美国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很高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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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Nation, Vol. 149 (August 19, 1939), p. 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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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这种心态曾被参议员巴里·戈德华特(Barry Goldwater)露骨地表示出来,他在1959年7月说:“我绝对不接受美国已无共产党这样的说法,只要我们尽力搜寻,就可以找出来。”见James Wechsler: Reflections of an Angry Middle-Aged Editor (New York, 1960), p.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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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甚至似乎在不能自由发挥的情况下也是如此。我们看看知识界在苏联与东欧卫星国中的悄然发展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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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racters and Events (New York, 1929), p. 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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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B. R. Hall写到关于早期美洲印第安社会时说:“无知的坏人也比聪明人好些。所以聪明人的品格常受莫名其妙的怀疑,因为聪慧常被与狡诈连在一起,而无知则与善良一起。”Baynard R. Hall: The New Purchase, or Seven and a Half Years in the Far West (1843; ed. Princeton, 1916), p. 170. 这种观念甚至存在于注重理性与智性的清教徒之间。约翰·科顿(John Cotton)说:“人越是聪明,就越容易受撒旦诱惑……”The Powring Out of the Seven Vials (London, 1642), The Sixth Vial, pp. 3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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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乔治·里普利(George Ripley)在1839年攻击反三位一体的唯一神教派与哈佛神学院时说:“我曾见过对于虔敬者的心灵与良知的洗涤,福音展现出很好的效果,他们依赖灵魂的直观能力而找寻到了神性的启发……我虽然知道逻辑思考的重要性,但是我确定上帝并不是要我们以它来对抗原罪的致命吸引力。逻辑可以发现错误,但是无法让我们看见上帝的荣耀。逻辑可以驳斥谬误,但是无法让心灵爱慕圣洁……诸位强调博学是宣教的基础,但是耶稣当年却不是以此为标准来从众人中挑选十二门徒;他将福音传给‘粗鄙无知’的低下百姓;最高的真理是由最一般的心灵来显现;也因此,‘神岂不是叫这世上的智慧变成愚拙吗?’(《圣经·哥林多前书》1:20)……耶稣……认为书本传达的知识,在启迪人的天启之光面前是微不足道的。耶稣生平行谊所传达的信息是贫苦者才是受上帝差遣来世间传播福音的……耶稣并未替门徒设立学院,也未恢复先知的书院,他并不重视学识,事实上他曾警告这反而是寻求真理的障碍;他曾经对聪明人隐藏天国的秘密,却将之展示给无知的百姓。”“The Latest Form of Infidelity Examined,” Letters on the Latest Form of Infidelity (Boston, 1839), pp. 98-9, 111, 112-13. 这段话的论据与福音派使用的说法类似。他们常说,宗教信仰不是靠逻辑或学识来传播的,这的确难以驳斥。接下来就可以推论(从耶稣的行谊可知),由无知及未受教育者来传播福音是最好的。他们所具有的智慧与真理高于饱学之士或是有教养的人。事实上,学问与教养可能是真理传播上的障碍。而既然传播福音是人最重要的使命,则无知的人反较博学与沉溺于逻辑者来得有用。也就是说谦卑的无知者其心灵状态较有学识者为佳。类似这样的观念深植于美国福音教派与美式民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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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关于特纳的原始主义,见Henry Nash Smith: Virgin Land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1950), final chapter; 关于美国原始主义的宝贵见解,见Charles L. Sanford: The Quest for Paradise (Urbana, Illinois, 1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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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Democracy in America, Vol. II, pp. 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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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Ibid., pp. 6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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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观察美国学界的人常不解地问道,为何美国老是注重运动能力优秀的学生,却对学业优秀的学生有些敌意?我认为这种敌意来自我们的民族总是不愿大方承认智识的重要性。运动技能被视为短暂、特殊之物,我们大部分人都知道它对人生重要的事情并没多大帮助。社会给运动能力优秀学生的礼遇是因为他们的表现“娱乐”(entertain)了我们,他们可说是以自己的努力“挣得”(earn)这个待遇的。反之,对多数人而言,智识并不能“娱乐”我们,而且当大家都知道拥有它可以作为人生中重要且长久的优势武器时,它自然就跟我们多数人的平凡形成了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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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福音运动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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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f. H. Richard Niebuhr:“这些中下阶层的人喜欢素人宣讲者胜于饱受神学教育、精通礼拜仪式的牧师,因为前者较能满足他们在宗教情感上的需要,同时也在文化上与利益上与他们站在一起,反对那些因剥削他们而获得优渥生活的上层统治阶级。”The Social Sources of Denominationalism (Meridian ed., 1957), p.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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