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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41 夜相问曰:“消夜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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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43 很多四川乡人,吃饭也叫“干饭”,“干”或应写作“噉”“啖”,苏东坡便有“日啖荔枝三百颗”的诗句。吃饭也叫“饭”,民国《简阳县志·礼俗·方言》:“恰,问吃饭未曰:‘(恰平声)饭(读若患)冒?’答人吃了曰:‘()哪。’”此外,西昌人还把吃饭叫“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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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45 “吃饭”在四川话中有以上几种说法,饭在四川话中也有几种称谓。川人把饭叫“”,或“”(多为儿童用语)。饭蒸至半生半熟,川人称为“生分子”,也叫“夹生饭”。“分”乃“餴”字之误。《玉篇》:“餴,音分。半蒸饭也。”这是川人对饭本身的称呼。至于把饭叫做“帽儿头”则是针对盛饭来说的。川人把两碗饭翻作一碗的状态叫“帽儿头”。而“吃白饭”是对吃饭时有饭无菜的称呼。吃白饭也叫“吃光眼饭”,谚语有“秃子进店,光光吃饭”(因川人称秃子叫“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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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47 四川人忌讳吃白饭,实在不济,也要夹上两片泡萝卜、两块泡藠头下饭。据《成都通览》记载傅崇矩:《成都通览》(上册),巴蜀书社,1987年版,第2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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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49 平民妇女,问人吃饭否,必续问曰:“吃甚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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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51 四川人把肉叫做“朒朒”,把吃肉叫“吃油大”。成都人吃肉主要是猪肉,而猪肉前文已经介绍。至于猪肉做的菜,举不胜举,非得亲口品尝方知其味,因此肉类大菜,这里就姑且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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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53 现在且来说小吃,成都人把小吃也叫“香香”。据民国汪海如《啸海成都笔记续编》记载,“成都小吃嗑甲于各省”汪海如:《啸海成都笔记续编》,《中国野史集成续编》(第26册),巴蜀书社,2000年版,第798页。汪海如在书中提到了陈麻婆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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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55 北门外万佛桥侧陈麻婆之豆腐声名愈噪。当初不过一小饭店,因路近洞子口,往来油贩胥驻此息肩,凡有透漏者,皆以贱价售麻婆,故所煎豆腐用油特多,无怪较为爽口也。……闻有人从沪上来,言上海暨南北各省饭店皆有成都麻豆腐名称,何驰誉之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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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57 做麻婆豆腐需要嫩豆腐,做熊掌豆腐需要老豆腐。豆腐不同,做成的豆腐制品也不同。李调元《童山诗集》卷28写有四首豆腐诗,其中第三首便道出了不同的豆腐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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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59 豆腐四首和心斋韵(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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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61 不须玉豆与金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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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63 味比嘉肴尽可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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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65 逐臭有时入鲍肆,(原注:黣者为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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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67 闻香无处辨龙涎。(原注:干者名五香豆腐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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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69 市中白水常成醉,(原注:白水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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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71 寺里清油不碍禅。(原注:清油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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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73 最是广文寒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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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75 连筐秤罢卧空毡。(原注:世谓广文有“连筐秤豆腐三斤”之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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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77 这首诗不但提到了臭豆腐、五香豆腐干、白水豆腐、清油豆腐四种小吃菜品,还提到了一句四川俗语“连筐秤豆腐三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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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79 与豆腐干相对的是豆腐脑。下面这首《锦城竹枝词》就描述了成都小孩吃豆腐脑的情形林孔翼辑:《成都竹枝词》,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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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81 豆花凉粉妙调和,日日担从市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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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83 生小女儿偏嗜辣,红油满碗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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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85 不但大人能吃辣,小孩也嗜辣。成都的小孩甚至还唱这样的歌谣:“一呀碗荞凉粉,熟油辣子多放点。”傅崇矩:《成都通览》(下册),巴蜀书社,1987年版,第1页。豆花就是豆腐脑,但是两者还有一些区别,那是由点豆花时下卤水的多少而定的。卤水少,豆浆凝固慢、质嫩,这就是豆腐脑;卤水多,则凝固快,质地相对较老,这就是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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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87 俗话说豆芽冲天还是小菜一碟,豆芽是上不得大台面的。同样作为豆制品的豆花,可以说也上不得台面。“苍蝇馆子豆花饭”,豆花是和苍蝇馆子联系在一起的——四川人把街头小饭馆称为苍蝇馆子。所以李调元说豆花:“家用为宜客用非。”但是尽管豆花只是小菜,上不得台面,但是在川西部分地方,豆花却是款待显客(贵客)的大菜。因为豆花里别有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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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8689 豆花是用来款待显客的,只有尊贵的客人来家了,才推豆花,这不是说豆花稀罕,而是因推豆花很麻烦。乡间有谚语道:杀牛都等得,推豆花等不得。推豆花工序繁琐、费时较久。按其工序可分为以下几大步:第一步选豆,泡豆。选饱满大粒的黄豆,洗净放入温水中浸泡二至三个小时。第二步上磨。将泡好的黄豆磨成浆,两斤黄豆得磨上近一个小时,这是累人的活儿。第三步熬浆。将磨好的浆熬熟,这又得花上半小时。第四步滤浆。将滚烫的豆浆装进细麻袋,放在锅上或盆上,用担水扁担或其他工具对细麻袋施以压力,将豆浆潷出来,川人称过滤为“潷”,《蜀语》称“笮去汁曰潷(音必)”。第五步点豆花。将过滤好的豆浆倒入锅里,点入胆水——川人称“盐卤曰胆水”(《蜀语》)或石膏水,缓慢搅动,待其凝固。经过这五步,豆花便成了,但时间也花去了大半天。其实最后还有一步,就是用筲箕轻轻压在豆花上,潷去豆花里的汤汁,这汤汁有一个特定称谓叫“豆角水”“灏水”或“灏子水”。这步是为了使豆花紧致不松散,但可以省略。这几大步中,点豆花的环节最关键,下胆水得把握度。胆水少了,豆浆不能凝结,过量了,豆浆就再也不会凝固,就只剩一锅汤了。当然这一系列过程完全是旧时石磨豆花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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