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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阀阅森严,禁忌较多,尤其在修写史书等正式文体时,往往不能畅所欲言。有时为了避帝王、权要、贵族的“讳”,要作一定程度的修改,有时甚至是别有用心地篡改,这种笔法叫作“曲笔”。孔子修《春秋》使用的就是言高旨远,辞约义微的“曲笔”写法。“曲笔”通过写什么或不写什么的选择,详略与隐显的不同,以至用词和语气的微妙差别,委婉而曲折地透露出史家的是非和爱憎,就如《左传》所说,“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意思是用词不多而意义明显,只记载史实却蕴含深意,表达婉转而顺理成章。后人将文笔曲折、微词婉晦而意含褒贬的文字称为“春秋笔法”,这种笔法被历代文人广泛使用。如白居易《卖炭翁》中“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的诗句,含蓄地表达了百姓的凄苦和对“宫市”的谴责;朱庆余《宫词》中的“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一句,委婉地表达了宫女有苦难诉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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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说字 墨 m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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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会意兼形声字,从土,黑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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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是黑色;“土”为泥土。“黑”“土”为“墨”意为墨的颜色是黑的,由土质原料制作而成。《说文·土部》:“墨,书墨也。”本义是写字绘画所用的黑色颜料,通常由松烟等原料制成。词语有墨迹、墨水、墨客、墨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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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造墨鼻祖是西周时期的邢夷。有一次,他在小溪旁洗手,偶然发现水中漂着一块木炭,随手捞起,发现手被染黑了。他由此受到启发,把木炭捣成灰,加以米汤,搅拌晒干后搓成圆饼状,就成了最早的墨。《述古书法纂》记载:“邢夷始制墨,字从黑土,煤烟所成,土之类也。”其实原始的墨可以追溯到距今四五千年前的仰韶文化,而真正意义上的墨则是在战国楚墓中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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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代发展,制墨工艺也在不断进步。周朝至秦朝,主要以天然石炭为原料;汉朝起在墨中加入松脂;西晋开始在墨中掺入胶,至此制墨工艺日臻完善。南朝制墨高手奚超迁居徽州,以黄山松烟为原料,制造的墨因“丰肌腻理,光泽如漆”而著称,成为中国第一好墨。徽墨与湖州毛笔(湖笔)、宣州画纸(宣纸)、端州砚台(端砚)并称“文房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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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的颜色是黑的,“墨”引申为黑色。《广雅·释器》:“墨,黑也。”《左传·僖公三十二年》:“墨以葬文公。”文武大臣身着黑衣参加文公的葬礼。古代礼制,办丧事穿白色丧服,但在战争期间或有其他重大事件时,则以黑色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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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又可引申为黑暗的、反面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靠近朱砂容易变红,靠近墨容易变黑。比喻客观环境对人的成长变化有很大影响:接近好人使人变好,接近坏人使人变坏。黑色在所有颜色中最深最暗,阴郁不祥。古代刑法中的“墨刑”(秦汉时称“黥刑”),为五刑之一,即以刺刻面额,染成黑色,作为惩罚的标记,是带有侮辱性质的惩罚。污浊的东西往往也是黑色或深色的,故“墨”又引申为贪污、不廉洁。“贪墨”指贪污;“墨臣”指贪赃枉法的臣子;“墨吏”指贪官污吏。《明史·海瑞传》:“属吏惮其威,墨者多自免去。”属下官吏害怕海瑞的威严,贪官多数主动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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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文房四宝之一的墨被文人视为笔耕生活的珍贵伴侣,墨被称为千金不换的“乌玉”。南唐后主李煜赏识造墨专家奚廷珪,赐奚氏父子国姓“李”,一时有“黄金易得,李墨难求”的美谈;宋代大书法家黄庭坚得到半块奚廷珪制作的墨,便用锦囊珍藏,随身携带,奉若珍宝;苏轼爱墨如命,“蓄墨数百铤”,不时取出赏鉴把玩。他和造墨名家潘谷结为挚友,将这位“墨中神品”的制作巨匠称为“墨仙”。“墨花飞絮露,笔阵起雄风。”墨是文人才华的象征,因此文人又称“墨客”。一个人有学问,人们说他“肚子里有墨水”,如果文化水平低就取笑他“胸无点墨”。《清署笔谈》说:“士大夫胸中无三斗墨,何以运管城。然恐酝酿陈宿,出之无光泽。”文才是文人立命安身的资本,文人肚子里墨水少是定要遭人耻笑或嘲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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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还有一个专指的意义——“墨家”,由战国时期的墨子开创,曾与孔子所创的儒家并称两大显学。墨子主张“兼爱”、“非攻”,即人人相爱、不要战争。虽然墨子的主张一般不被统治者采纳,但他提出的“兼爱”、“非攻”思想在现代仍然有积极意义。墨子通兵法,善于防守城池,后来就把善守称为“墨守”,这就是“墨守成规”的由来,后用以形容因循守旧,缺少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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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说字 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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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几案上因为有了毫楮砚田,便会陡增几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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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说字 纸 【紙帋】 zh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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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异体为“帋”。形声字,从糸,氏声,异体字从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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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与“巾”表示丝棉布絮等材料,“氏”为姓氏。姓后加氏通常表示家族关系。如“张氏”指张姓家族的人,“李氏”指李姓家族的人。“纸”从糸,或从巾,表示纸是由丝棉布帛等原料制成的物品。在古代,最早用来书写的纸是以丝为原料制成的“帛纸”。《说文·糸部》:“纸,絮也,一曰苫也。”前人解释为用来承置纸浆的竹帘(即“絮”,又称“苫”),纸浆在“絮”上晾晒干燥后就成为一张纸。“纸”的本义是纸张,即用来书写、绘画、印刷或包装的片状纤维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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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纸造价昂贵,仅供少数贵族使用,因而没有取代笨重的竹简。后来民间开始出现原始形态的纸,但这种纸质地极为粗糙脆弱,且不易久藏,也没有被推广开来。直到东汉蔡伦革新造纸术,开始以树皮、麻头、破布、渔网为原料造纸,才彻底结束了简帛文化时代。造纸术发明后,纸张的制作变得简单,价格便宜,使用方便,从而极大地推动了中国文化的继承、传播和发展。汉代以后,造纸技术不断改进,造价越来越低,使用越来越方便,用途也越来越广泛。如今人们用纤维细长的竹子和木头做原料,再用孔眼致密的竹帘来承絮,进一步提高了纸张的质量。其中不乏精品,如“桃花纸”又称“开化纸”,产于浙江开化,纸质细腻,极其洁白,在阳光的照耀下还会透出粉红的颜色,通体没有格纹,质虽薄,却极有韧性。清朝历代帝王宫廷都选用开化纸刻印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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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是文明的载体。早期人类结绳记事,后来用硝制后的羊皮记录信息,这种羊皮也叫“羊皮纸”,被游牧民族广泛使用。最神奇的纸当数古埃及的“纸草”。“纸草”是一种质性优良的纸,由尼罗河畔一种植物的茎制成。与我国原浆造纸不同,埃及人只是将成熟后的纸草收割下来,然后将肥厚的茎割成长短一致的长条,一块压着另一块的边沿,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然后用木棒像擀面一样轧平,就成为一张纸了。这种纸再经过加工处理,保存时间可以长达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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