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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映射: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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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图表有过分简化问题的倾向,但是图3.7还是提供了一份认知隐喻分析基本要素的总结概述。图中显示,隐喻所做的基本上就是在源概念和目标概念之间建立概念联系。这个图表还(直观地以及以文字说明)表明,隐喻的各个方面是如何相互关联的:特定的源概念对具体的目标概念和抽象的目标概念都有影响。然而在前一种情况中(如+A PERSON IS A PIG+(+某人是头猪+)),隐喻转移基本上限于一个单一对应(“贫乏映射”),而抽象目标概念,如ARGUMENT(论争),IDEA(思想)或ANGER(愤怒)等却从具体概念,如BUILDING(建筑物)或JOURNEY(旅程)等获得了大量的属性。这些抽象目标概念还得到了与更一般的源概念的联系的支持,例如一般的OBJECT(物体)概念,如在Ideas can be sold(思想可以出卖)(像物体一样)中,或者一般的CONTAINER(容器)概念,如在Anger welled up in his body(他体内不断冒出怒火)(像容器中的液体一样)中;这些隐喻可能在贫乏的映射和丰富的映射之间发生变化。为了使这张图表完整,具体目标概念(如TREE(树),RIVER(河流),CAR(汽车)这类动物概念,物体概念)可利用PERSON(人)这个一般源概念实现拟人化;而这又是一个贫乏映射,而不是丰富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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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7 隐喻映射: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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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映射域也解释了概念隐喻为什么能实现不同的认知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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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定具体源概念和具体目标概念之间的贫乏映射主要用于突显(highlight)目标概念的个别特征(如在John is a pig中,John肮脏这一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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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定的具体源概念和抽象目标概念之间的丰富映射,加上来自一般概念的补充映射,主要用于为抽象目标概念(如ARGUMENT(论争),IDEA(思想),情感概念)提供一个具体的概念结构(supply a tangible conceptual struc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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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认知工具的转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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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转到比喻语言的认知观时,不知怎么忽略了转喻在我们对世界的概念化中所起的作用。为了恢复平衡,本节我们将集中讨论,作为认知工具,转喻与隐喻有哪些相似之处,又有何种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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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应强调的是,认知语言学家在对隐喻的论述中提出的两个重要看法都适用于转喻(Lakoff和 Turner1989:103):二者本质上都是概念的,二者都可理解为映射过程。这意味着为隐喻选择的结构(源概念,目标概念,映射域)也可应用于转喻。源概念和目标概念是通过接近关系(部分-整体,整体-部分,以地方表人,以材质表物体等;见图3.1)连接起来的实体的认知对等。为了看看映射的第三个方面如何动作,必须考虑下面几组句子,来理解转喻中的映射域这一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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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All hands on deck.(全体水手在甲板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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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b)All heads on de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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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The university needs more clever heads.(大学需要更多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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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b)The university needs more ha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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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a)The White House has launched a tax-cutting campaign.(白宫发起了一场减税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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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b)The greenhouse has launched a tax-cutting campa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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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例子阐明了映射域是如何通过提供一个合适的解释语境来决定转喻映射的合适性的(回想一下为隐喻介绍的映射域,它是规定源概念和目标概念之间的对应的一组限制)。在前两组句子中(1a/b和2a/b)运用了身体部位与整个身体或人之间这种典型的部分-整体关系,但只有(a)句中的转喻是成功的。在句(1a)中的成功,归因于这样的事实:即由关键词deck(甲板)暗示的航行语境是全社会认可的,而且是与情景相关的。因为它包含了船上所要求的体力劳动的想法,所以“航行”为HAND(手)和BODY/PERSON(身体/人)之间的部分-整体联系提供了一个合适的映射域。用HAND(手)这一概念代表体力劳动似乎是很自然的;然而,如句(1b)所示,HEAD(头)和PERSON(人)之间的转喻联系则并不同样适合航行这一语境。在句(2a/b)中,情况正好相反:映射域“大学”导致了(2a)中的HEAD(头)和BODY/PERSON(身体/人)之间的联系,这种联系关注人类的智力,而(2b)中以HAND(手)和它的体力为基础的联系则没有太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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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分析也可以转到其他类型的转喻上,如例(3a/b)表明的,只有(3a)能使人联想起“美国政府”作为合适的映射域。在这个还包括了减税观念的映射域中,处所概念WHITE HOUSE(白宫)很自然地暗示着和PRESIDENT(总统)之间的空间联系。GREENHOUSE(温室)概念可能在园艺语境中看到,但并不真正地包括减税的观念,而这一点使人很难建立一个认可这一转喻联系的令人信服的映射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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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一下提供给例(1)—(3)中句(a)表达的转喻的映射域,源概念和目标概念间的对应的数量在这里很显然不是决定性的——这种联系一律简化为接近关系,常常是部分-整体关系,或者是其他基本关系,如以地方代表机构或者以原因代表结果。更为重要同时更多变的是被语言社团作为映射域而接受的百科知识的数量(9)。在“航行”、“园艺”、“大学”和“美国政府”的例子中,映射域在很大程度上似乎与1.3节及本章前几小节中讨论过的概念(或认知模型)地位相当——想一想BEACH(沙滩),MONEY(金钱),JOURNEY(旅程),BATTLE(战斗)或ARGUMENT(论争)这些实例。这样一来,转喻所有的三个方面(源概念,目标概念和映射域)就都是一个认知模型的组成部分,这就解释了认知语言学家们为什么主张把原型的转喻限制在单个的认知模型内,而不像隐喻一样,是从一个模型到另一个模型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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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映射域这个概念要比这更灵活。映射域不限于单个的描写清晰的认知模型,它也可以组成一个百科信息的松散集合,而这些百科信息则是与不同却相关的认知模型相联系的。例如,在the whole table was roaring with laughter(满桌的人都呵呵大笑)中,当TABLE(桌子)这一概念成为PEOPLE SEATED AROUND THE TABLE(围坐桌边的人)这个目标概念的源概念时,映射域可以在DINNER PARTY(宴会)这种相当具体的认知模型和SOCIAL EVENT(社交事件)这一更为普遍的模型之间摇摆不定。理由是两个模型都提供了关于围桌而坐的人之间可能发生的宴饮交际关系的必要提示。与此相似,the house of Windsor(英国王室)中HOUSE(房屋)这个源概念的转喻用法因其映射域而变得很活跃,它的映射域与很多认知模型有联系,如ROYAL FAMILY(王室),MONARCHY(君主制),甚至ENGLISH HISTORY(英国历史)。尽管对于一心要简单划一地指派认知模型的语言学家来说,这可能令人沮丧,但是普通的语言使用者在处理这种比较模糊的映射域(可以与概念分类的“民间方法”相对照;见2.2节)时似乎没什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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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圆满地结束转喻的讨论,有人可能还要提出规约化的问题。就隐喻而言,规约化限于映射域的巩固程度。确实,非规约化转喻的例子是可能存在的,如例(4)所示(两例均源自Barcelona2003: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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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We ate an excellent Mary yesterday.(昨天我们吃了一个美味的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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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I have just bought a Picasso.(我刚买了一张毕加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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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例(5)相比,例(4)为什么被判定为转喻就很清楚了。“烤馅饼”这个映射域只适用于小的家庭圈子,而无法在更大的说话人社团中被公认,因此人们并不认为MARY(玛丽)这个源概念代表了EXCELLENT PIES(上品馅饼)这一目标概念;相反,“著名画家”这一映射域完全支持就毕加索而言的+AUTHOR FOR WORK+(+作者代表作品+)这个转喻。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说玛丽的馅饼烤制会变得足够有名,从而证明这个转喻的合理性,这种可能性是不大的。这与新创隐喻的命运不同,尤其是首先在文学和媒体中使用的新创隐喻,在那里新创隐喻的规约化前景要光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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