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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directed himself to the house，opened the door with a push，and entered.”（他走向房子，推开房门，进入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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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walked up to the house，gave the door a single forceful push，and went in.（他向房子走过去，用力推了一下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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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首先注意到的一点是两个西班牙语动词dirigir（走向）和entrar（进入）并没有被翻译成其英语同源词direct和enter（enter），而是用了更口语化的动词-小品词结构walk up和go in。第二，我们需要更仔细地看一下句子的中间部分。这里译者避免了opened the door with a push（推着开了门）这一逐字逐句的翻译，虽然它本来显然也是可接受的翻译。他也没有使用另一个翻译pushed the door open（推开了门）；这实际上本来表现了英语的特点，因为位移的方式融入动词，而路径和结果状态则在“卫星词” open（开）中得到了表达。相反，译者使用了gave the door a single forceful push（用力推了一下门）这个译文。原因也许是译者有意要强调位移进行的方式，而这促使译者选择可更生动的描写方式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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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Slobin所提供的有关方式表达的资料表明，英语和西班牙语之间的词汇-句法差别似乎在记叙文的修辞风格层面上会产生影响。也许这项研究最显著的成果是西班牙语译者翻译英语叙事体作品时不得不经常权衡详尽的描述和复杂句法之间的轻重。我们接下来探讨英语和西班牙语故事的路径表达时也要时刻记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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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和西班牙语故事和小说的路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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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obin用真实的故事作为他论文及他与R．Berman合编的一部书（Berman和Slobin1994）(14)的第二个材料来源。值得注意的也许是来自故事的材料巧妙地回避了一个翻译对比研究中固有的方法论上的潜在缺陷：译者描述事件时无疑会受到原文所激发意象的影响，而这可能导致颇不自然的结果。反之，在一个故事中叙述者可以自由地表达他或她自己对于事件的感知及想法。然而另一方面，自由编写的故事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比起相同文本的译文来，不同故事之间的对比不是那么容易。因此Slobin和他的合作者使用了一个相同的无字图画故事《青蛙，你在哪儿？》（Mayer 1969）让伯克莱和马德里的英语和西班牙语使用者讲出故事。用这个方法，他们从每种语言五个年龄组（3岁、4岁、5岁、9岁及成人）中的各12个叙述者那里收集到了60个实际内容相同的故事。为了说明这个故事讲述的内容，下面是Slobin自己对故事的简短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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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你在哪儿？》中所描述的事件包含了很多位移描写：一只宠物青蛙从它的罐子中逃出，一个男孩和他的狗去寻找丢失的青蛙。他们的寻找路线包括：从窗户上掉下来，爬上树又掉了下来，爬上一块岩石并被鹿角挂住，鹿又从悬崖上将男孩和狗扔到水中，最后男孩和狗从水中爬出，并爬过一根圆木去找逃跑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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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obin 1996：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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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查明叙述者在各种位移描述中是如何表达路径的，我们先考察60个故事中每一种语言用来描述位移事件的动词。西班牙叙述者只使用了27个动词，而英语叙述者则使用了更多的动词：通过单独计算动词词干，Slobin找到了47个动词类型；而如果把与“卫星词”的组合也计算在内，简单动词和短语动词类型的数量就达到了123个。下表收集的是英语叙述者使用的拥有最多确定的卫星成分的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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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动词，如come和fall，也至少包含了路径这种特性，但是，英语故事显然主要是通过卫星词来完成路径描写的任务的。比较极端的例子如get和go，它们除了位移成分外，实际上并没有别的意义，但是一旦与卫星词结合，就有了描述路径的巨大潜力。那么，作为暂时的小结，人们完全可以认为，Slobin研究的系统结论证实了我们上面有点儿源于印象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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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方式一样，路径表达上的差异在两种语言的独特的叙述风格上留下了印记。首先，英语叙述者比起西班牙语叙述者来说似乎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路径的细节上。这种描述尤其引人注目的一点是即使是年幼的英语叙述者似乎也十分精通5.2节中所说的“开启注意力视窗”的策略。在开启注意力视窗时，他们充分利用了其卫星框架语言的资源来详细地描写路径。像“The deer threw the boy over a cliff into a pond”（鹿将男孩从悬崖上扔进了池塘里）这类包括了路径中间视窗和结尾视窗的视窗开启结构，在英语故事中似乎十分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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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西班牙语故事的时候，情形就不一样了。即使西班牙语资料增加到由拉丁美洲叙述者讲述的216个故事，也只找到三个例子，它们开始视窗或中间视窗是和结尾路径视窗结合在一起的。这一发现更加引人注目，因为西班牙语显然有路径视窗开启的语言手段，如下面这个例子：Se cayó de la ventana a la calle（［狗］从窗户掉到街上）。然而，尽管这些语言手段有这种结构的能力，比之英语使用者，西班牙语使用者似乎很不情愿运用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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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一个更长的例子会更清楚地证明这种不情愿，并将表明一个事件的场景描述是如何与路径描述相联系的。首先，对比下面英语和西班牙语对《青蛙，你在哪儿？》故事中一个情节的描述，在这个情节中，男孩被鹿带到了悬崖上然后又从那儿被扔到池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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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语：El ciervo le llevó hasta un sitio，donde debajo habiá un río.Entonces el ciervo tiró al perro y al al río.Y después，caye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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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把他带到了一个地方，那下面有一条河。然后鹿把狗和男孩扔向河里。然后他们就掉了进去。”［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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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He［the deer］starts running and tips him off over a cliff into the water.（他［鹿］开始跑，然后把他从悬崖上掀到了水里。）［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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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西班牙语和英语的儿童都向我们提供了有关主体（即男孩（和他的狗））移动的路径和事件发生的场景的大量信息。但是他们提供这些信息的方式却截然不同。使用西班牙语的儿童用一个完整的关系从句表明事件发生的场所（un sitio，donde debajo habiá un río“一个下面有一条河的地方”）。因此场景本身也表达为一个事件，并用一个附加的小句和一种颇为静态的方式来描述。然而，英语的表达中并未出现这种孤立、静态的场景描述。相反，场景被并入位移事件。为了说明这是怎么做的，图5.20从的事件框架上分析了这个句子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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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20 句子He tips him off over a cliff into the water.（他把他从悬崖上掀到了水里。）的事件框架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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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图5.20的分析所示，这个貌似平常的小句表达了大量的认知成分。除了施事和主要位移事件框架的四个成分之外，两个附加的要素，即原因和方式，也包括在内。此外，在路径的中间和结尾部分也开启了两个注意力视窗。与西班牙语句子不同，这些路径视窗可以将场景包含于位移事件中，这也可以带来更生动的场景描写。使用英语的儿童似乎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主体和背景或场景之间的变化关系上。相反，使用西班牙语的儿童则从静态的场景描述中推断出位移的某些部分。例如，男孩从被鹿扔下去到掉入河中所经过的路径必须从河位于下面这一已有信息中推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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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次回到小说及其翻译的对比来结束这个讨论。看一看下面的例句，其中先列出Daphne du Maurier的小说《丽贝卡》中的英语原文，接着列出是西班牙语的译文及其英语的逐字对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