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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31 佉卢字母也是以同样的原则制订的;佉卢字母与婆罗米字母的差异点只在于字母数目、符号形式稍有不同,书写方向不同(婆罗米字母是从左到右,佉卢字母是从右到左)。佉卢字母(此名称的起源没有确定下来)的最古老文物是阿育王的铭文和钱币上的铭文;与婆罗米字母不同,佉卢字母只用于印度西北地区,到公元5世纪它被婆罗米字母排挤掉了(佉卢字母的最后一件铭文属公元5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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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33 关于婆罗米字母的起源提出了许多假说(起源于希腊的假说,南部闪米特的假说等)。现在只有两种假说还在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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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35 根据在印度学者(夏马夏斯特里、贾德佳、奥恰(82)等)中间流行的一种假说,婆罗米字母导源(通过没有传下来的印度文字体系)于摩亨佐·达罗和哈拉帕的文字。这一假说的最大弱点在于:摩亨佐·达罗和哈拉帕的最晚期文献(公元前2000年代中期)和婆罗米字母的最早期文物(公元前4世纪),甚至同提到印度文字的最古老传说(公元前6—前5世纪),中间相隔达1000年。如果在这1000年之内文字继续存在的话,那么这一文字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变得不可解释了。此外,如果公元前6—前5世纪印度的社会条件迫切要求创立文字,那么在公元前2000年代下半期这些条件还不存在。公元前2000年代下半期侵入印度的印欧部落是游牧部落,有自己推选的首领,这些部落的原始公社制度才刚刚开始解体。在这样一种发展程度上,如果出现文字的话,那么这种文字只不过是一种萌芽形式而已,它大大低于摩亨佐·达罗和哈拉帕文字的水平。很多人也认为,到雅利安部落入侵印度的时候,摩亨佐·达罗的文化已经差不多消失了。因此划一条由摩亨佐·达罗到婆罗米字母的连续的发展路线是不大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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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37 根据欧洲的印度学家(A.Veber,G.Büler(83)等)中间以及在几乎所有的文字史学家(H.Jensen,J.Février,M.Cohen,D.Diringer等)中间流行的另一种假说,婆罗米字母是通过某个西部闪米特文字——很可能是腓尼基文字,但也有可能是阿拉米文字——的字母元音化的方法而产生的。公元前8—前7世纪(即推测的婆罗米字母产生的时期),印度和前亚之间存在的密切的贸易往来有利于这一假说的成立。婆罗米字母的许多形式接近于腓尼基字母和阿拉米字母,以及婆罗米字母书写的方向——从右到左,也证明有利于这一假说的成立;特别有利于这一假说的是:婆罗米字母每个音节符号的结构基础是表示该音节辅音的字形要素;这点指明了婆罗米字母起源于辅音-音素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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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39 佉卢字母的起源问题争论较少。根据大部分研究者(A.托马斯,I.泰勒等)的意见,佉卢字母是在波斯-阿拉米辅音文字的基础上,而且后者是由于在婆罗米字母的影响下并按照其样式发生元音化而产生的。佉卢字母出现的最可能的时间是在公元前5世纪,当时西北印度正并入波斯阿黑门尼德王朝的版图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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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41 尽管婆罗米字母和佉卢字母几乎无疑是在西部闪米特文字的基础上产生,但是与许多学者(其中包括D.Diringer(84))的意见相反,这两种字母却必须看作是完全土生土长的。例如,西部闪米特文字是辅音-音素文字,而婆罗米字母和佉卢字母是音节文字;西部闪米特文字(腓尼基文字和阿拉米文字)几乎不存在元音的表示法,而婆罗米字母和佉卢字母则准确地表示中印度诸语的辅音和元音。这证明了印度人对自己借用的闪米特文字的基础作了根本性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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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43 婆罗米字母借以创立的原则也保留在由婆罗米字母派生的许多文字体系(第62图)中,这些文字体系曾经在印度使用,也在印度支那(缅甸、泰国等)(85)、中央亚细亚(新疆、蒙古、西藏)(86)和太平洋诸岛屿(菲律宾、印度尼西亚等)使用。印度最重要的音节文字体系有如下一些。在公元4世纪,在印度古典文学和艺术的繁荣时期,由于婆罗米字母(孔雀王朝时期的婆罗米字母,贵霜王朝时期的婆罗米字母等)逐步发展的结果,产生了笈多王朝字母,以笈多王朝的称号命名。在7世纪末期,在笈多王朝字母的基础上形成了那加利字母(意为“城体字母”),在8世纪,由那加利字母产生天城体字母(意思是“天神城市的文字”(87))。天城体梵文字母像大多数它以前的印度字母的变体一样,最初主要用来表达梵语(88);在印度,梵语取得同拉丁语在中世纪欧洲所具有的相同作用。此外,现在天城体梵文字母用来表达印度的几种现代语——印地语、马拉提语及尼泊尔语等,而且是印度共和国正式的国家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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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48 第62图 以婆罗米字母为基础产生的各文字体系发展谱系表(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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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50 虚线表示可能的发展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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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52 由于印度许多语法学家大量工作的结果,印度的音节文字越加完善了,越来越好地适于准确表达言语。但是这是通过文字的复杂化,尤其是通过增加基本符号和合体音节符号的方法才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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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54 现在让我们以天城体梵文字母为例来研究上述问题。天城体梵文字母表(第63图)包括50个符号,其中有:13个符号表示单个的元音和二合元音(这些符号只用来表示位于词首或者位于其他元音之后的元音和二合元音);33个表达(也同婆罗米字母一样)不同辅音同短元音a组成的音组;4个辅助符号(送气音——词末送气的符号,鼻化辅音——指出辅音读鼻音的符号,鼻化元音——指出元音读鼻音的符号,纯辅音——指出音节符号中只应读辅音)。为了表达由辅音和某一元音(除了短元音a以外)组合的音节,在天城体梵文字母(也正如婆罗米字母一样)中使用由相应的音节符号和表示一定元音(或二合元音)的特殊小符号组成的合体符号;这些小符号放在音节符号的前面或后面,上面或下面。为了表示包含两个或两个以上辅音的音节,也使用合体符号,但是由两个(或几个)音节符号或者它们的字形要素组成的合体符号,这样的合体符号用一条总的横线在上面串联起来;这条横线是天城体梵文字母的字形特点。在苏联铸成铅字的天城体梵文字母的基本符号和合体符号的数量约600个;其中许多符号是非常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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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59 第63图 天城体梵文字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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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61 a——单独元音的符号;б——辅音+元音ǎ的音节音组的符号;в——辅音+任一元音(除ǎ以外)的音节音组的符号式例;г——由几个辅音+元音ǎ的音节音组的合体符号式例;д——天城体梵文字母的文句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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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63 这样一来,音节文字的一个主要缺点——难以表示相邻的辅音——在天城体梵文字母中就得以克服了。不仅如此,天城体文字(在表达言语方面)是表音最准确的文字体系之一。但是,这点是靠突出音节文字的另一个缺点——多符号性,以及靠合体符号在结构上的复杂化和使用辅助符号(纯辅音符号,鼻化辅音符号等)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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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65 印度文字沿着音节文字的途径发展是什么原因呢?从渊源上说,这是因为无论婆罗米字母还是佉卢字母,都是通过辅音-音素文字的元音化方法在其基础上产生的;元音化的产生是由于使用婆罗米字母和(部分)佉卢字母的诸语言(普拉克利特诸方言)中的辅音和元音具有相同功能所致。在这里元音化是按音节途径进行的。正如文字史所表明的,这是辅音-音素文字元音化的最简单和最自然的途径(希腊文字恐怕是唯一的独立离开这种途径的现象);无怪乎许多研究人员(I.Gelb,在某种程度上有M.Cohen,在苏联有И.M.季亚康诺夫——见第六章第2节)甚至认为辅音-音素文字是音节文字的一种变体。普拉克利特诸语言的语音特点也促进了印度文字按音节途径向前发展;这种语音特点就是不同符号的数量有限和以开音节为主。印度诸文字体系中基本音节符号之所以由辅音+短元音ā的音组构成,是因为这个元音最常见。同时无论梵语还是普拉克利特诸语言都广泛使用由两个或几个相邻辅音组成的音组,而在现代中印度诸语言中,许多词有闭音节。所有这些,以及力求最大限度地确切表达言语的语音,使得印度文字极其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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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67 古代和中世纪印度以及东南亚其他国家中最主要的书写材料是棕榈叶(90);这些叶子晒干,擦亮,然后切成10—15厘米宽和30—60厘米长的长方形;写满文字的叶子通过边上钻的孔联成一叠一叠(第64图)。除了棕榈叶以外,还用竹片、兽皮、树皮等材料来书写。到10—11世纪,印度有了从中国来的纸。印度的墨水是用油烟和甘蔗汁制成的;书写的工具是芦苇秆。在穆斯林征服时期(公元2000年代上半期)印度开始使用木板印刷术;在殖民地时期印度出现了活字印刷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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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72 第64图 马拉巴尔的贝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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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74 (南印度,17世纪的手写本,南印度的文字类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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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76 到公元13世纪,埃塞俄比亚音节文字已在南部闪米特辅音-音素文字的基础上形成(见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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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78 在公元1000年代中期,大部分南部阿拉伯部落接受了伊斯兰教,与此同时也接受了阿拉伯文字。另外较小的一部分阿拉伯部落仍保持信奉基督教,在公元初期,他们开始迁移到非洲,在伊斯兰教普及时期,这一迁移活动更为加强。在4世纪,南部阿拉伯移民在现今埃塞俄比亚的领土上建立了阿克苏姆王国(4—10世纪),保留了与南部闪米特文字相近的文字;到13世纪——绍阿王朝重建阿克苏姆王国的时候——在这一文字的基础上形成了埃塞俄比亚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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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63180 埃塞俄比亚文字用来表达闪米特诸语言(先是阿拉伯移民的吉斯语,后是在前者基础上产生的安哈拉人的语言),这些语言的根词干是由两三个辅音构成(见第六章);尽管如此,在埃塞俄比亚文字中,大概是在希腊文字的影响下,发展了元音化。但是这里的元音化不是(像希腊文字那样)通过给元音创立特殊字母的方法,而是通过把南部闪米特文字的辅音-音素符号变成音节符号的方法发展起来的。与印度文字不同,这一情形决定于闪米特诸语特有的力求强调词的辅音结构,甚至在元音化书写的条件下也有如此强调的趋向。因此,南部闪米特的辅音符号便成了新字母表(第65图)的基础;为了表达吉斯语,用了26个这样的符号;而为表达安哈拉语则使用了30多个符号;这些符号由于转到从左往右的书写法在字形上稍有改变(倒过来等)。每一个符号开始用于七种字形变体;同时每一个变体又用来表示由该辅音和七个元音(ā,ǎ,ē,ě,u,i,o)中的一个组成的音节。正如印度的字母一样,基础符号是用来表示由辅音+元音ǎ组成的音节的符号;这些符号在形式上接近于南部闪米特的辅音符号;为了表达带其他元音(除ǎ以外)的音节,这些基础符号还用附加的字形成分来加以充实(例如,对带元音u的音节来说还增加一条从基础符号右侧画出的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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