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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784 1.1.2.1“一语”和“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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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786 根据两种以上语言学习/习得的顺序,我们把第一次学会并用于思维和交际的语言,叫做“一语”(L1),而任何在一语之后所学习/习得的语言,通称“二语”(L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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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788 一个人可能只有一个“二语”,也可能有更多的“二语”。例如,某个中国人的一语是汉语,又学了英语、日语、法语,那么他后学的那些语言就是他的“二语”。如果要研究他的几个“二语”之间的关系和影响,则需要具体区分为“二语”、“三语”、“四语”……(L2,L3,L4……)。因此,“二语”这一术语,可以是通称,也可以是特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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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790 1.1.2.2“一语”和“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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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792 二语习得研究中的“一语”概念,主要用来与二语相对,以突出其在学习者所接触的两种以上语言中“先入为主”的强势地位,以及这种强势性对二语习得过程可能产生的影响,即“一语迁移”(L1transfer,又译“母语迁移”)或“一语干扰”(L1interference)。通常情况下,人们总是先掌握母语,然后开始学习其他语言(即“二语”)。那么“一语”就是“母语”(mother language,or mother tong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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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794 但是在现实社会中,有时“一语”不等于“母语”。“母语”并不是可以顾名思义的“母亲的语言”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复杂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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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796 从社会语言学的角度来看,母语首先是民族领域的概念,母语就是本民族语,它反映的是个人作为某个民族的成员对本民族语言和民族文化的认同,它不取决于获得的顺序,甚至不取决于是否获得(李宇明,2003)。例如,有人从小在父母或其他家庭成员身边学习母语,但并没有用于社会交际,导致其本民族母语发展的停滞或萎缩,其主要交际用语是当地的社会通用语或官方语,那么根据语言的社会性和交际性本质,后者才是他们的“一语”。这种现象在那些从小跟父母移居国外或者出生、成长于国外的孩子身上较为多见。同样,多民族国家中,往往有一些人口较少的少数民族,其民族语言受到当地强势语言的持续冲击,致使年轻一代身上也大量产生这样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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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798 换言之,一个人肯定会说“一语”,但未必会说“母语”。而且他长大以后又可能回过头来学习母语,那么对他来说,母语反而是“二语”。最近一些年来,有不少海外华裔(如美国的ABC,America Born Chinese)正在学习汉语,就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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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00 另一种情况是,多语家庭的孩子最早接触的语言可能不止一种,那么这些语言都是母语,但以后只有一种进入社会交际,成为他们的“一语”。例如目前有不少跨国婚姻家庭,父母双方(甚至加上祖父母辈、女佣等)各自用其母语与孩子交流。但孩子一旦开始接受正规教育,就面临着“一语”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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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02 斯库纳波——康嘎斯和菲利普森(Skutnabb-Kangas&Phillipson,1989)曾总结认为,凡符合下列6种情况之一的就可以认定为一个人的“母语”(mother tong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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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04 ①向母亲学会的那种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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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06 ②学会的第一种语言(一语),不管“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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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08 ③在人生的任何时间中较为强势的那种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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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10 ④本地区或本国的母语(例如,白俄罗斯的白俄罗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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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12 ⑤一个人用得最多的那种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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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14 ⑥一个人对之有着较为积极的态度和情感的那种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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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16 二语习得研究中的“一语”,一般就指其中的第于种“母语”,两者也是在这样的语境中可以互换通用。而一旦研究对象中出现了其他情况,就需要小心使用“一语”、“二语”和“母语”等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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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18 另外,汉语中的“母语”一词,又可能对应于英语的3个概念:mother language/ mother tongue、motherese/ mother talk、native langu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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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20 mother language/ mother tongue:指从小在父母身边学会的本民族语言,大致等于“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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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22 motherese/ mother talk:指母亲对儿童说的经过调整的话语,又译“母亲话语”、“母式语”,这个概念常用于母语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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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24 native language:指二语学习者正在学习的那种语言,又译“本地语”、“本族语”。凡是以该语言为母语的人,就是“(说)母语者”(native speaker,NS,又译“(说)本地语者”、“(说)本族语者”);相对而言,凡是正在学习该语言的人,则是“非母语者”(non native speaker,NNS,又译“非本地语者”、“非本族语者”)。而第二语言学习的最终目标,就是要达到“类母语”(nativelike,又译“类本族语”)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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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26 1.1.2.3“二语”和“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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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28 正常情况下,人们不可能一生下来就学“外语”(foreign language,FL)而不学母语,必然是先学母语然后再学外语,因而外语一定是“二语”。但是,“二语”却不一定是“外语”。换言之,“二语”可以涵盖“外语”,但不等同于“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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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30 从社会语言学的角度来看,外语一般指非本国语言。那么“外语学习”就是学习者在本国学习其他国家的语言。例如,中国学生学习英语,美国学生学习汉语。而二语的范围还包括:多民族国家或地区的人们所学习的非本族语,例如中国汉族和少数民族互相学习的对方语言,美国的少数族裔学习的英语,马来西亚华人学习的马来语等;还有,原殖民地国家非本族语的官方语,例如印度人、新加坡人学习的英语等。这样的语言就不能称为“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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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1832 对二语习得研究来说,区分“二语”和“外语”的意义,主要在于强调学习环境的不同,以便考察不同的环境对二语习得的影响。二语学习的环境主要有两种:一是“第二语言环境”(简称“二语环境”,second language environment,SLE);一是“外国语言环境”(简称“外语环境”,foreign language environment,FLE)。“二语环境”是指在该语言所属的社团中学习,例如外国人在中国学汉语,中国人在美国学英语。“外语环境”是指在学习者本人所属的社团中学习,例如中国人在中国学英语,外国人在其本国学汉语。换言之,同样是中国人学英语,在国内学的是“外语”(EFL,English as a foreign language),去英美等国留学时学的就是“二语”(ESL,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了。同样是外国人学汉语,在其本国学的是“外语”(CFL,Chinese as a foreign language),来中国留学时学的就是“二语”(CSL,Chinese as a second languag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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