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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日 藏人笑话 藏语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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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赵专使备茶点,约西藏代表杜林台吉及丁杰佛、刘秘书长家驹等夜会,纵谈一切,杜等述藏人笑话及藏语笑话,颇有趣。兹录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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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藏例每年正月召集兵(约四千人)民,由贵族讲话一次,为若干年来之古制。兵士皆古装,仪式甚隆重,讲词亦系写旧日之老文,宣读一遍。但贵族子弟中有不识字者,轮及时,须预为默诵,惟登台后,因听众甚多,每至失措而遗忘。某次一不识字者捧而读之,仅读一句,下全忘,手颤不止,众大哄笑,无法下台。某次一贵族子亦不识字,且恂恂如女子,登台后尤羞缩,但甚聪明,用极细之声,随意乱读,众亦莫辨其是否读原文也。某年轮及杜林时,虽识字,亦恐有失,在家中先召集亲友、仆人演习一月,始免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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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寺中开经会时,铁棒喇嘛须读秩序单,某喇嘛不识字,亦预读之,当场假作读状,尚无错误,但将秩序单倒卷,当场倒开,且开且读,人皆笑之。又某次某喇嘛当场遗忘,读不出,将一串珊瑚念珠引断,珠落满地,彼尚未觉,群大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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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西藏打牌之风亦盛,政府人员尤多嗜之。某次噶厦一秘书打牌竟夜,翌晨至噶厦,噶仑询某事,误以“四六金”(牌名)答之,传为笑柄。后打牌时,群对“四六金”牌,即以某秘书之名名之。又某大喇嘛之侍役,因竟夜打牌,次日在大喇嘛旁捧茶,喇嘛正诵经,彼捧茶碗立而待之,竟朦胧睡去,梦打牌得胜大喜,而茶碗坠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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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藏文字母无F音,故读政府为政铺,飞机为灰鸡,房子为胖子,读之亦每令人误解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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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藏人称尺寸分厘毫等,用各实物表示,如最小者为日中尘,次为虮、为虱、为米、为肘、为弓等,惟虮虱二字,细思之不免失笑,至有人谓为藏人多虮虱之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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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拉萨语为西藏官话,极客气,西康语则音重而粗,如言吃茶几似叱人,令人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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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各条虽为笑话,可以知西藏政教文化社会之各种情形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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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日 世界高原第一 全年夜温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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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地势及气候情形,据藏人所述,并参考各记载,分述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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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脉 西藏为世界第一高原,平均高出海面约一万五千呎,全境层峦耸峙,西近帕米尔高原,北踞昆仑山脉,南有喜马拉雅山脉,中亘冈底斯山脉,地势高峻,为全国冠。帕米尔高原,高出海面一万三千呎至二万五千呎,亚洲诸大山系,俱发脉于是。在西藏境内之北南中三大山,皆其支脉也。昆仑山脉平均高一万五千呎至一万六千呎,为西藏与新疆之分界,北支曰托古兹达坂,东延为祁连山脉,中支曰巴颜喀喇山,南曰唐古拉山(即当拉山),南下为横断山脉。“喜马拉雅”,藏语“雪”意,故一名雪山,因其高峰多达雪点以上,终古积雪,故名。其脉自帕米尔高原起,东南至雅鲁藏布江大曲折处止,长约一千五百哩,广平均二百哩,为西藏与印度之分界,平均高出海面一万八千呎,其高达雪线以上者数以百计,最著名之埃佛勒斯峰,拔海二万九千零二十二呎,昔称为世界第一高峰,近以大洋洲新几内亚之诺斯山脉中发现一黑儿姑儿斯峰,高出海面三万二千七百八十六呎,埃佛勒斯峰遂降为世界第二矣。“冈底斯”,唐古特语“众山根”意,其山广八十哩至百哩,高出海面二万余呎,其最高峰较埃佛勒斯仅低四五千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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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河流 西藏河流,以雅鲁藏布江为最大,全长凡四千零四十哩,发源于冈底斯山东麓,东流为横断山脉所阻,东南流入印度阿萨密境,会合恒河,注入孟加拉湾。其支流在西藏者,多自东而西,与干流相反而行,其最著者曰年楚河与拉萨河。年楚河经江孜与日喀则二地,拉萨河经拉萨。雅鲁藏布江在拉萨以东,可以通航者数百哩,及入印度阿萨密境,水势急湍,航行为难。然在高出海面一万五千呎之地而能通航者,世界惟此河也。雅鲁藏布江流域,为西藏精华所在,人口亦最繁密。次于雅鲁藏布江者为印度河,长约二千哩,其水西行,上源有三,皆出冈底斯山西麓,会于札锡冈,西北流入印度喀什米尔,是为印度河。又次于印度河者为怒江,长约一千七百五十哩。一曰潞江上源,“哈喇乌苏河”,蒙语“黑水”意,故一说即《禹贡》之所谓黑水,源出前藏之布喀池,东流而入西康,有卫楚、敖楚河等名。南流入云南。又南经缅甸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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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湖泊 西藏境内湖泊,不可胜数,多在冈底斯山之北,可分为三群。一为中部湖群,以腾格里湖及唐格拉攸穆湖为最著。腾格里湖,在拉萨西北,拔海一万五千呎,东西长一百五十里,南北广六十里。“腾格里”者,蒙语“天”意,又名纳木错。“纳木”者,藏语“天”意,以其水色青青,与天相似。又因藏人视此湖为灵地,神圣如天也。藏民男女,每年专来湖滨膜拜祈祷者,不绝于途,谓可见各人前生。又达赖、班禅等活佛降生之地,亦每于此湖觇之。唐格拉攸穆湖,在后藏之中部,面积略小于腾格里,两端广而中央狭。又有布喀池,在腾格里之东北角。二为南部湖群,以羊卓雍湖与马品木达赖池为最著。羊卓雍一作牙木鲁克,又作白地,在拉萨西南。湖形如球,半岛突出其间,上有寺院曰多尔济拔母宫。马品木达赖池(一作马那萨罗天池),系蒙语名,在阿里之东南,印藏人民太古神话,称为阿耨达池,与其旁之冈底斯山,同视为惟一之灵迹。其东有公珠池,西有郎噶池,三池之水地下相通。三为西北湖群,以班公湖及伊克池为最著,班公湖(一作潘光)当阿里与拉达克之交界处,由数湖连贯而成,长达百里,拔海一万四千呎。伊克池在其东,西以一水与巴哈池相通,两池间小湖罗列,如星宿海,惟伊克池近已干涸。又有诺和湖,在班公湖之东南,旁有小城,即名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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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气候 西藏因为世界第一高原,故虽居温带,而气候特别寒冷,冬季尤甚(拉萨温度平均最高度,六月为二十三度,七月为二十一度)。又因有冈底斯山脉绵亘之故,气候可分为东南、西北二部。西北部地势高峻,复以冈底斯山脉之隔绝,信风被阻,因而空气干燥,雨水稀少,草木不生,全年夜间温度皆在冰点以下。东南部雅鲁藏布江流域,受印度洋季风之影响,气候较佳,雨量亦多。在一万二千呎以下之洼地,如帕里宗、亚东等处,气候舒适,宜于卫生。西藏高原,空气稀薄,仅及海平面之半,故人初至其地者,感觉困疲,稍一动作,即喘息异常。又以其沸点甚低,食物不易烹熟,消化亦感痛苦。秋冬春三季暴风甚多,几无日无之,日中午后尤甚。故旅行其地者,多于清晨就道。至雨量与印度大异,印度大吉岭一带,每年均在八十吋至二百五十吋,一至西藏亚东,距大吉岭仅八十哩,而每年平均雨量仅有八吋。江孜雨量最少为四吋半,最多为十二吋,而十二吋时,即有水患之虞。中部雨量稍增,拉萨每年平均为十四吋,而北部极为缺少,观其雪点之高,即可知其少雨之故。如喜马拉雅山雪线,南麓印度约高一万六千呎,北麓西藏即达二万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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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日 藏族其说不一 人口记载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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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民族,亦称图伯特族,人种由来,其说不一。据藏中神话,谓人类原始父系猿猴,母系岩精,其后子孙蕃衍,由西渐东,遍延全藏,或谓即中国古代之羌族。据旧说相传,羌原与苗同祖,今藏境深山断岩中,往往发现苗族遗址,如石棺、石器及古代营寨、城垒等是,又足征藏、苗之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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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境内,除藏族外,尚有言语与藏族同系之唐古特人,多住于东北部。特洛古人、奢克巴人,同住于后藏中部。奢母巴人,多住于诺和东方。汉巴人多住于中部大湖地方。参巴人多住于汉巴东部。索克人多住于后藏东北。蒙古人多住于拉萨附近各寺院。又有语言与回(土耳其)同系之黑黑子,多住于西北方面。霍尔巴人,多住于后藏西部。尼泊尔人、不丹人、克什米尔人等,多住拉萨及其他都市,从事工商,尤以尼泊尔人业商业者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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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汉人约近千户(内奉回教者约三百八十余户),多居都市,系满清时代之官吏、兵商流落于其地者,以云南、青海人为较多。革命后多遇杀害,二三十年来,行动均被监视,甚至离拉萨百里外之地,即须先报藏政府注册,否则即以潜逃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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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西藏人口,言人人殊。据民国十七年内政部各省市户口调查统计报告,估计西藏人口在当时为三百七十二万二千零十一人。英文书籍所载,则谓五百万人,当系合青、康各藏族全体而言,因英人所著书籍中之西藏图,每将西康、青海并甘肃一部,凡有藏人聚居之地,一律划入西藏境内也。二十三年出版之《申报》年鉴,谓西藏人口为一百零五万,前随黄慕松赴藏之林东海君,则谓约七八十万人。各种记载,当然均系约略估计之数,但悬绝甚大,莫衷一是。又据乾隆二年理藩院造册称:“达赖喇嘛所辖寺院三千百有五十余所,喇嘛三十万二千五百有奇,百姓十有二万千四百三十八户。班禅所辖寺庙三百二十七所,喇嘛万有三千七百有奇,百姓六千七百五十二户。”达赖、班禅所辖之喇嘛百姓,可认为全西藏之总人口(青、康寺院喇嘛虽有归达赖管者但为数较少)。如是每户以五人计,共百姓六十四万零九百五十人,加喇嘛三十一万六千二百人,共人口为九十五万七千余人,或较近似,证以《申报》年鉴所载之一百零五万,前与赴藏之林东海君所谓之约七八十万,亦为折中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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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日 信僧叩头入藏 乞丐歌舞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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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赵传使至寺前子楚河滨(即拉休河,藏名子楚曲,源出格吉,入杂楚河)游览,见一小帐房,长宽各仅三四尺,高四五尺,用细绳张之,中仅一细竿,内坐一喇嘛,详询颠末,知为西康瞻化人,叩长头来此,已经一年零四个月矣。欲叩头入藏,尚需一年有半。身傍有两木板,以铁为边,后有皮带,叩头时套于手上,身直立,两手持板高举,自顶至胸,拱揖三次,然后匍匐而下,身手直伸,平伏地上,以板画线为记,起后足践线上,再如前叩首,俗谓之长头,即佛法中五体投地之意。拱揖三次者,即以身、口、意皈依佛法僧三宝也。遇河流不能直叩时,渡后尚按其宽度补之,其事可笑,其行可佩。身傍又有一骨碗,据云为死人头盖骨所制,白而略带黄色。又有经卷等物,有一女尼,年三四十岁,据云为其胞妹,渠叩头时,帐房、经卷等物,即由其妹负行。帐房甚小,即一人亦不能卧,想两人昼夜共坐也。手举哈达,向余等乞物,与以炒面酥油等,点首示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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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一贫民,手持假面具,用毡与皮制成,眼、口有孔,顶有羊毛为白发,两旁垂红线、绿黄绸条等。见余等即戴面具,跳跃而前,且歌且舞,衣破羊裘,未着裤,腿黑如漆。询之知为乞食者,与藏洋一元,欢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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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遇藏妇数人围坐,皆衣无面老羊裘,或上身全裸,头上有黄琥珀三五个,食糌粑,以舌舔之,与喇嘛谈话,想皆其家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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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 燃指代灯 击背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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