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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对中国有趣的影响是马戏和戏法。中国人对西域传入的这项奢侈运动一直兴趣十足。从南方的印度到西方的罗马,对戏法都情有独钟,只有中国缺乏这样的传统。公元120年(永宁元年),西南方的掸国(位于现代缅甸)进献了一批变戏法的高手,他们所做的表演和现代的表演几乎毫无区别,节目包括:1.吞吐火焰;2.大卸八块,将人头换成牛马的头。在这些魔术师的表演下,汉安帝兴趣十足,在第二年春节宴会时,还专门请他们出来表演,皇帝和大臣们济济一堂,欣赏着这不可思议的“骗术”。[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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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从张骞开始,使者们就不断地向皇帝汇报西方的戏法高手,《汉书》更是总结了戏法的所有形式,如吞刀、吐火、植瓜、种树、屠人、截马等。[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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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异域的文化,加上舶来的植物、马匹,共同丰富了汉代的社会,也表明,即便皇帝真正感兴趣的是征服,可一旦大门打开,民间的交流就自动开始,促进了多元文化的融合。这种融合开始时只是涓涓细流,但随着佛教的到来,中国舶来文化的引进便形成了第一次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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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的首都选在了内陆的长安,这里远离海洋,同时由于与匈奴的拉锯战,使西汉对西北地区更加熟悉,也因此对西域更加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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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汉时期东南方向的沿海还处于整合的过程中,不管是南越还是闽越都刚刚加入中国的版图不久,又距离长安过于遥远,皇帝对于东南沿海之外的关注是比较有限的。这导致西汉对东南亚缺乏足够的认知,虽然有一定的接触,却始终是小规模且代价巨大的。“一带一路”中,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一带”已经打开,但“海上丝绸之路”的“一路”还处于初步摸索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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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阶段官方联系不多,并不代表民间毫无联系,事实上,西汉时与东南海外民间的贸易已经有所发展,只是因为民间贸易缺乏必要的记录,显得更加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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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东汉时,随着皇朝将首都迁往了更加东面的洛阳,以及长江中下游的开发,东南沿海的稳定,东南亚海外与汉朝官方的联系更加密切了,到这时,“一路”就慢慢成了一条与“一带”并存的海外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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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叙述完两汉时期的西域世界之后,我们应该去了解一下汉代时东南方向的海外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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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之路大历史:当古代中国遭遇世界 第四章 海洋时代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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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的客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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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汉代的人们习惯于西域的时候,在另一侧中国南方的海洋上又发生过什么呢?到底汉代对于海洋的了解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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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时虽然对东南海外缺乏了解,却并非毫无接触。事实上,此时中国至少有一个地区是与海外保持着密切联系的。在广州发现的南越王赵眜(公元前137—前122年在位)[125]墓中,出土了不少可能来自海外的陪葬品,其中,一个白色的花瓣银盒带着明显的波斯风格,几块蓝色的平板玻璃可能同样来自海外。此外,还有一批金带钩、金花泡等饰物,也明显不像中国制造的,五支巨大的象牙可能来自印度或者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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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证明,广州作为中国南海重要港口,在西汉时期就已经和海外有了频繁的交通联系,中国人由此可以从海外获得不少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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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西汉的史书中,关于海外联系的记载却并不多。人们谈起南方,大多是指位于广东的南越,这已经是中国的南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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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例外是越南北部,这主要在于,从广东、广西进入现在的越南北部红河三角洲,并没有高山大川阻隔,因此,首都位于广州的南越国早已将越南北部纳入了统治,之后又并入了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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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叙述汉代中国对于东南亚的认知之前,不妨先去了解一下当时东南亚半岛上存在的文明。[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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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现代东南亚半岛地区分成越南、柬埔寨、老挝、缅甸、泰国、马来西亚六个国家不同,在古代,这个地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种形态,一种是以农业为主的陆地文明,另一种是以经商和航海为主的海洋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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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地文明中,东南亚地区的不同文明大都以一条河流所产生的谷地和三角洲进行分布。在东南亚半岛上主要有五条大河流经,分别是:从中国云南出发,经过越南北部入海的红河;从云南经过缅甸、老挝、泰国,在越南南部入海的湄公河;泰国的湄南河;从中国西藏、云南流经缅甸入海口萨尔温江;缅甸的伊洛瓦底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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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的越南国土狭长,在南北两部各有一个河流三角洲,形成两个比较宽阔的部位,两者之间由一条狭长的海岸相连接,如同一根扁担挑着两个粮筐。其中北面是红河三角洲(首都河内所在地),南面是湄公河三角洲(经济最发达的城市胡志明市所在地,胡志明市也称西贡市)。但在历史上,越南的南北差异却非常大,长期都不属于同一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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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的红河三角洲由于距离中国太近,在宋代之前大都是中国的领土,被越南人称为“北属时期”。在汉代,这里也属于中国的中央王朝。这里的人以骆越人为主,属于百越族系,后来慢慢形成了一个少数民族——京族,这也是越南的主体民族。在红河三角洲之外的山区,则生活着在中国广西、云南也有的瑶族等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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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南部的湄公河三角洲,以及湄公河及其支流流经的内陆地区,却是由与京族完全不同的民族占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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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代,越南南部与柬埔寨的联系更加紧密,因为它们都属于湄公河流域,因此,湄公河三角洲和湄公河谷居住的人种叫高棉人,也就是现代柬埔寨人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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