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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云南的南诏政权已经被大理政权取代,但是大理地区继续改变着东南亚的面貌。公元1044年(庆历四年),蒲甘突然出现了一位伟大的国王阿奴律陀,在他的率领下,蒲甘王朝的黄金时期正在到来。[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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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律陀从斯里兰卡引进了大量的工匠,并开始大力发展佛教,他建立了第一批佛塔,之后的诸王继承了他的工程,从公元11世纪到13世纪,蒲甘王国达到了顶峰,直到今天,在蒲甘平原上还留着三千多座佛塔,它们大都是在这一段时间修成的。[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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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甘的高潮过去时,恰好也是南宋将要灭国之时。这时大理国已经被蒙古人灭亡了。蒙古人的到来,使大理不再存在,让云南边境彻底乱了套。蒙古人的行动将再一次改变了东南亚特别是缅甸的社会,他们进攻了缅甸,造成了蒲甘的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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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时期的东南亚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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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时期,除缅甸之外,其余的东南亚地区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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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曾经作为中国领土的安南地区(现越南北部)在逐渐分离,直到宋初完成了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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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和唐代在外交上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唐代构建的是一种帝国模式,中央是直辖区,外围是边境上的节度使辖区,再外围就是羁縻州组成的名义属地,更外围是属国,最外面是对唐朝完全独立的区域,但也被以“朝贡”的名义记入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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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要维持这样的帝国体系,却需要花费巨大的代价,这意味着除在边境上要养活大量的士兵之外,还要养大量的外国人,在首都长安的外国人群体就更庞大了,到了唐武宗灭佛时期,遣散的外国僧人都超过了三千人,还要加上更多的商人和其他身份的人。唐代的财政一直处于如此重负之下。到了玄宗后期为了解决养兵问题设立的节度使,很大程度上就是财政出不起钱,就只好让节度使自己筹钱。[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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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末年,岭南地区就已经出现了松动,到了公元907年(天祐四年),也就是唐朝灭亡的那一年,清海节度使刘隐受封大彭郡王,建立了南汉政权。与此同时,占据了安南的是一个叫曲颢的人,他也自称节度使。曲颢和他的儿子曲承美采取了承认北方的五代后梁作为宗主国,却尽量与南汉拉开距离的做法,所谓远交近攻,避免成为南汉的附庸。但南汉随即发兵攻灭了安南。[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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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以暂时攻灭,但南汉很难控制安南,于是,一个叫杨廷艺的人乘机占据了这里。杨廷艺被牙将矫公羡杀死,后者又被一个叫吴权的人取代。公元938年(天福三年)吴权击退并杀死了南汉太子刘弘操,获得了安南事实上的独立。[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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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最初的几个小朝代都不够稳固,吴权建立的吴朝只持续了30年,中间还经历了他的妻弟杨三哥的篡位(公元945—950年在位),到了后期,又爆发了“十二使君之乱”,也就是12个军阀的各自为政。这些混乱,实际上是安南从中国的一部分转变成独立国家过程中的艰难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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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时期中央政府能够出兵拿回安南,那么安南就和广州一样只是一次暂时的分离,而不是永久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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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是,继五代而起的宋代所采取的国家策略,已经和唐代有了巨大的差别。宋代由于国内对于财政的需求太大,不敢过于扩张,只能采取割舍的做法。这表现在:第一,在北方,北宋已经不是一个宇宙的中心,而是与辽国建立了平等的国际外交关系,甚至产生了严格又有规律的出使制度,这在中国历史上还是第一次。第二,北宋不建立帝国政治,它采取的方法是,能够得到的领土,就采取中央集权的治理方式;无法得到的领土,就承认为外国。最典型的是对大理的割舍上,宋太祖以大渡河为界划分疆土,大渡河之外的领土都不要了,[35]这种做法减少了领土维持的成本,却让许多地方比如大理都成了外国,如果不是元代将之重新并入帝国,那么,大理也将永久性失去,变得和安南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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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待安南的问题上,北宋并没有主动放弃,最初采取了进攻的姿态。在北宋的进攻下,又出现了两个安南的小朝代:丁朝(公元968—980年)和前黎朝(公元980—1009年)。[36]其中丁朝灭亡于北宋,但北宋却无力控制,只能让它复辟。这两个小朝代的意义在于他们继续着制度建设,并在心理上逐渐戒掉了对中原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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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元1009年(大中祥符二年),一个叫李公蕴的人取代了丁朝,建立了更加稳固的李朝,安南才正式脱离了宋朝的中国。[37]李朝维持了216年,才由于缺乏男性继承人,被陈朝和平取代。陈朝又击败了蒙古人的进攻,进一步树立了安南的民族主义。[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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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的独立,影响最大的不是中国,而是南方的占婆。在唐代之前,东南亚陆地上的强权始终是占婆以及扶南和真腊,占婆之所以长盛不衰,在于它是一个海洋王国,占据着海路上的关键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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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南独立之后,占婆却发现,与和平主义的中国相比,一个独立的安南更加难以对付。彼时中国虽然庞大,却是笨拙的,安南和占婆对于中国都属于边疆之地,缺乏必要的军事财政,中国对于占婆往往采取怀柔政策。所以,当中国占据安南时,占婆的主要进攻方向放在了对付南方高棉人,以及海中群岛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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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安南独立之后,情况却出现了变化。首先,中国还是笨拙和友好的,几乎只在每一次朝代更迭时打扰一次安南,[39]之后就会将安南当作属国,认真地履行起和平甚至保护的义务。从这个角度看,安南很少有来自北方的隐忧,它可以腾出手脚来向南发展,这自然就要并吞占婆的领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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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占婆在南方的战略地理却变得更加复杂。一方面它要和高棉人打仗,另一方面海中群岛上的国家对于海路的控制能力越来越强,也和它发生了冲突。更麻烦的是,北方的安南在属于中国时,与占婆是友好的,可一旦独立了,就会随时随地想着与南方开战。在三方面的压力下,占婆又支撑了数百年,直到12世纪还繁荣了一段时间,并入侵了更加著名的吴哥。但到了公元13世纪,吴哥又反过来入侵了占婆,这也导致了占婆的衰落。安南也趁火打劫向南扩张。[40]从此以后,占婆进入了绵绵的衰退期,并最终被安南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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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占婆衰落的同时,高棉人的世界却出现了一次改朝换代,之后迎来了鼎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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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高棉人的国家最早称为扶南。公元6世纪中期,真腊取代了扶南,成了与占婆同等的霸主,领地除了现代的柬埔寨,还包括了泰国的东部、老挝的南部和越南的南部。但到了公元8世纪初,真腊出现了内乱,分裂成了陆真腊和水真腊两部分。[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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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真腊又称文单,在唐代时曾经多次进贡,并和唐军联合对抗过南诏。南诏也曾经远征过真腊,却没有形成有效占领。[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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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随着爪哇岛上的夏连特拉王朝与真腊发生了战争,真腊的王子阇耶跋摩二世被夏连特拉王朝掳走,国家也就衰落了。[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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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802年(贞元十八年),真腊王子阇耶跋摩二世从夏连特拉回到了真腊,建立了政权,这个政权后来被称为吴哥。[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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