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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玺或许不会想到,就算碑亭中的碑文言之凿凿,他的生平还是会在五百年后被改编成各种离奇版本,这首在平武县口口相传的童谣便是其一。童谣中的“番王”,指的是王玺;“京王”,就是明英宗朱祁镇;而“龙殿”,则是报恩寺。这首童谣中,王玺的身份发生了惊人逆转。平武县还流传诸多王玺叛乱的传说,“私造王府”便是其中最离奇的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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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州土官王玺专横残暴,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积累了巨额家产。明正统年间,他去京师朝贡,瞧见壮观的故宫,就想在龙州照着修一座,偷偷招募了几个参与故宫营造的工匠,又在龙州抓了3000多个民工,历时数年修成王府。王玺怕工匠走漏风声,准备一杀了之,他的夫人动了恻隐之心,偷偷放走工匠,给了一笔钱,让他们保守秘密。没想到,几年后,有个工匠酒后吐真言。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传到皇帝耳中,明英宗龙颜大怒,派出钦差大臣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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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4 报恩寺“当今皇帝万万岁”牌位。明清时期的中国寺院,许多都有类似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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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在京师人脉甚广,有官员听到消息后,马上派人给王玺送信。王玺急忙召集手下商量对策,有个师爷说,私修王府乃是死罪,为今之计,想保全府中老小性命,唯有把王府改成寺院,等到钦差大臣到了,再花钱买通钦差。王玺连忙派人翻修王府,并找来工匠新塑了诸多佛像、菩萨,绘制壁画。几个月后,钦差大臣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偏远的龙州,王玺送上黄金千两,美女数人,钦差乐得合不拢嘴,再看看报恩寺,法相庄严,梵呗飞扬,大殿正中立着雕龙牌位,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回京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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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牌位至今仍在报恩寺大雄宝殿中,九龙缠绕,上施华盖,正中“当今皇帝万万岁”红底金字很是醒目。(图16-14)它祝福的是皇帝,却被当成了谋反的证据。奇怪的是,王玺创建报恩寺,明英宗亲自颁旨,史料、碑文记载确凿无疑,就算寺院的布局、楠木的数目、斗拱的种类存在僭越嫌疑,也无法得出谋逆的结论,为何民间却流传着截然相反的说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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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武侯祠博物馆曾穷石博士是平武人,她在《十五世纪龙州土司修建报恩寺的纷争》一文一语中的:“(上世纪60年代)平武地区最大的封建靶子就是土司,而报恩寺这座建制恢弘的寺庙,怎么看也与破旧的平武城不协调,因此就创作出了这么一个故事。”如此说来,那些流传在大街小巷的传说,其实是因阶级斗争产生的谎言,从此,忠臣成为逆贼,寺院俨然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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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嘉靖年间,龙州城的确发生了一场叛乱,作乱的是薛土司,他联合番人攻入龙州,李、王土司家族惨遭蒙难。明朝大军剿灭叛乱,佑圣宫也被拆毁,龙州从此走上了改土归流之路。在平武,真正的叛乱很少被提起,倒是王玺、王鉴父子与报恩寺,却掉进了谋逆的漩涡中,朗朗上口的童谣在儿童嘴边跳跃着,几乎每一位来到平武的游客,都听说了跌宕起伏的传说。他们打量着这座“皇宫”,却忽视了它的斗拱、碑亭、转轮经藏,乃至它在中国建筑史上的意义与价值,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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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泸州市泸县,境内有明清龙桥141座,数量之多,保存之完好,堪称古桥建筑一大奇观,也是中国最集中的明清龙桥群,其中的精品还引起过乾隆皇帝的关注。泸县龙桥的年代,从明初延续到清末,它们的出现,可能源于当地狂热的龙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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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桥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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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蜀记:从考古看四川 龙隐西南 中国最大的明清龙桥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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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时间 \ 2009~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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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钦命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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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四十三年(1778)的一天,一位朝廷差役从京师马不停蹄赶赴永宁道泸州城,带来乾隆皇帝短短23个字的上谕,上谕并非军国大事,而与一座明代古桥的命运有关:钦命永宁道泸州以北九十华里九曲河龙脑桥予以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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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脑桥地处泸县福集镇,九曲河在这里绕了一个大弯,自北向南注入沱江。初冬,清晨的薄雾氤氲在墨绿色的九曲河上,久久难以散去,麒麟、青狮、白象、盘龙一字排开,雄踞河面之上,昂首迎着水流。自乾隆以降,龙脑桥与当地百姓一直相处甚安,村民扛着鱼竿、提着小板凳,在桥上抛钩下竿,鱼竿从威武的龙头中间伸出来,农民背着箩筐匆匆而过,一切都平常得如同历史的某个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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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龙脑桥是泸县现存龙桥中修建年代最早、保存最完好的,桥上的龙、狮、象等瑞兽雕刻得极为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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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龙脑桥建于泸县九曲河上,长54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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