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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婚龄少女如含苞待放的荷花和青涩的桃子，一心只想有桩好婚事，正所谓好马要配好鞍。少女对夫婿精挑细选，恰如商人寻找可以委托重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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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贵惇笔下，少女毫不掩饰对文人的爱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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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没文化的富农只会炫耀家里的稻田之深和池塘之大。王恺和石崇两人斗富，瞪着愚蠢的蛤蟆眼看着世间的财富，最后可悲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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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不畏贫穷，墨即其田，笔即其林。梅臣（梅尧臣）和（吕）蒙正不会贫困一生，他们会像野鹤一样飞上云霄，通向荣誉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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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迹前的文人，正如潜龙在渊，等待着甘霖。[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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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皇帝诏书、大臣奏折、官方考试、学术著作，以及重大庄严的场合依然使用汉字，但诗歌等文学作品则使用喃字。18世纪，女诗人段氏点用喃字写成著名诗作《征妇吟演歌》（喃字版《征妇吟曲》），标志着汉字彻底走向衰败。有意思的是，这首诗最初由文人邓陈琨用儒字写成，后将其赠给他喜爱的女人段氏点，段氏点用喃字加以改写，结果比原作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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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君兮解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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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君兮捧霞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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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梳栉云鬟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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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妆点玉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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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君看兮旧泪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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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君听兮旧情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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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词兮换新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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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新话旧兮酒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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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字和喃字是连接中国和越南的强有力纽带，两者之间关系复杂。有些法国人希望中越水火不容，正如他们更希望看到大越国分解为安南、交趾支那和东京三部分那样。事实是这样吗？或者如段点氏认为的是互补关系？历史上中越关系几经波折，战事频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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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汉人、唐人、宋人、元人数次欲吞并我国，将我沦为一省，然皆以失败告终。中国乃我邻国，强于我国千倍，却为何始终不得凭武力将我吞并？实因天意如此，越南得以保全。”坚持抗法的潘廷逢对投降的黄高启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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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的抵抗精神源于反抗中国，但也用在了反对法国殖民主义上。学者伯希和参观越南皇家图书馆时，清化省巴亭山区的抵抗还在继续。在东京中部地区，素有“安世虹儿”之称的黄花探领导的起义直到1913年他被叛徒暗杀才告结束。中国虽是越南危险的邻邦，但当时自身也正经受凌辱，敌人同样是西方列强，还有虎视眈眈的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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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希和2月21日返回河内，下一步的任务已经安排好。根据保罗·杜美15日的指令，他将到北京进修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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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希和不在期间，顺化皇城目录暂由天主教外方传教会成员卡迪耶神父（père Léopold Cadière）保管，以备查用。此时伯希和离开法国还不足四个月，但他不仅已经远渡重洋，而且走遍越南，见到了印度支那总督和安南国皇帝。现在，中华帝国的大门又展现在他面前。年仅二十一岁的伯希和俨然已经成为高级官员和出类拔萃的学者，推行着法兰西帝国的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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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伯希和在即将出发之际再次见到杜美，后者将他介绍给法国驻华公使毕盛（Stephen Pichon）。伯希和在华期间将听命于这位公使。杜美和毕盛皆值四十三岁，同是第三共和国的政治人物，对很多问题看法一致。毕盛1885年当选众议员，杜美则于1888年当选。他们都是激进社会主义者，曾猛烈抨击茹费里的殖民政策，还讽刺他是“东京费里”。1885年，法军在谅山失利，茹费里下台，他们继而成为“理性殖民主义者”。然而两人虽在同一政治阵营，但不属于同一派别。杜美是共济会成员，毕盛不是。杜美是克列孟梭的对手，而毕盛却忠于克列孟梭。杜美到印度支那任职前曾在财政部工作，毕盛结束北京任期后将出任外交部长。两人职业生涯虽有交集，但前途却大相径庭：杜美将成为总统，毕盛则一直追随克列孟梭，是名出色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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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后被派往远东地区，不同的发展前景并不妨碍他们在1897年之后开展紧密合作，因为法国对印度支那的政策离不开对华政策的配合。1900年初，中国政局显然成为毕盛、杜美及伯希和关心的头等大事，因为“东亚病夫”已经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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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即南圻，在今越南南部、柬埔寨东南方一带。（如无特殊说明，本书页下注释均为译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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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即中圻，在今越南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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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保罗·杜美（Paul Doumer，1857—1932），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第十三任总统（1931—1932）。1896—1902年任法属印度支那联邦总督，镇压越南民族解放运动，加强殖民掠夺。1932年担任总统期间被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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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即北圻，今越南北部大部分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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