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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16 直至1908年7月,我在这个公司做了七年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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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18 我决定不像以前的合伙人一样只待在伦敦和纽约,我应该更多地参与野外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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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20 讨论矿主的经济问题和管理问题会很无聊。如果有人感兴趣,这些问题可以在当时的科技和工业出版物中找到。由于这是一个个人的叙述,我应尽可能不要提到太多专业知识,而应更多地讲讲人类领域的事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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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22 我们的问题在世界各地都能见到,我进行了大量旅行——事实上,成为合伙人之后,我的行程绕了地球五圈。我夫人也参与了大部分旅程,当孩子们出生后,她用一个摇篮将他们随身带着。出行坐客轮、不定期货船、拖船,或火车、汽车、小机动车的经验对我们来说并没什么出奇。有兴趣的读者不妨去图书馆看看,那里有大量介绍各种地理环境的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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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24 我与国家元首、政府首脑和公共官员进行愉快的学术交流,并遇见了各种势利小人、骗子、相貌平平的好人、鼓舞人心的智者、无经验的工人。一路上有美食也有糟粕,有舒适的床铺,当然也有不舒适的,臭虫、蚊子、灰尘、沙子和疟疾都很常见。除此之外,还有与体面或愚蠢的官员的交易、旅人尖锐或平淡的故事、壮丽的风景、海边舒适的热带早晨、北方寒冷的风暴、奇特的民族风情、到达目的地的心情、海关官员们,这些见闻让人兴奋,是我日常喜悦与悲伤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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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26 人究竟在困扰什么呢?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我在大部分时间都带着秘书和助理工程师,因为我可能需要在各港口间工作。每到一站我们都会收到一大堆报告。在每个站点我们都发出很多跨洋电报。我拥有充足的时间阅读,并且我一度觉得我会把世上的书都看完。但是书的储藏太丰富了,最后我还是有很多书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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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28 为了明确我那段时间的行程量,我将自己身为比威客莫林公司合伙人那几年停留的国家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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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30 1901年:中国,美国,英国,法国,印度,澳大利亚,新西兰,夏威夷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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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32 1902年:法国,意大利,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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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34 1903年:美国,加拿大,英国,法国,印度,澳大利亚,新西兰,夏威夷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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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36 1904年:美国,德国,意大利,英国,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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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38 1905年:英国,美国,新西兰,澳大利亚,埃及,法国,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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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40 1906年:埃及,英国,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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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42 1907年:英国,澳大利亚,马来亚,美国,缅甸,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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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44 1908年:英国,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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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46 对于长期在外的人来说,家政可以算是一个问题。我们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当时,我们停泊在美国。在1902年,我们与我的岳父亨利先生在蒙特雷停泊处建造了一间小屋。而后,在1907年,我们定居在了斯坦福大学,在那里我们得到了一间六房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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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48 1902年春天,我的夫人希望我们能够安顿下来度过夏天,于是她为我们在泰晤士河畔沃尔顿找了一间小农房(2)。我的工作需要我马上去美国,她仍旧住在沃尔顿。在欧洲有一些“据点”在那个秋天显得必要起来,尽管我们时常不在那里。于是,我的夫人决定在伦敦海德公园大门附近置办一间公寓,并按她的想法布置起来。因为家具非常好,所以到现在它们还存在着。小赫伯特出生在1903年8月4日。他母亲生产后的第一次出门,便是去美国领事馆注册他的美国公民身份,因为他是在一次临时的美国登陆时所生。9月中旬——在他降世五周后——我们用小篮子装着他启程去澳大利亚,同行的还有一名护士。与婴儿一起旅行显得要比与大多数成人一起旅行更为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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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50 在澳大利亚、新西兰和缅甸,我们住在公司提供的住所。除加利福尼亚之外,1907年我夫人还在伦敦坎普顿山发现了一个老旧却美丽的花园小房。我们叫它红房子(The Red House)。这个房子可以用于租赁。原始的租约已经过期:我们被要求不能让自家的奶牛走上大街以及不能在邻居的视野范围内晾晒衣服。即使我们很想在此久住,但是行程太满。即便如此,这起码是除了加利福尼亚州以外一个方便存放东西的住所,尽管我们可能永远都要把东西存放着,以便为租户腾出位置。1907年7月15日,当我们正在装修红房子时,艾伦在海德公园城楼出世。在美国领事馆注册之后,他便跟着我们一同前往缅甸,此时他也才满五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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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52 公司最大的商业单区在澳大利亚,我成为合伙人之后的第一次远航就是出发视察那里的情况。我们在1901年12月经过苏伊士和锡兰到达卡尔古利。我离开那块“热土”已近三年,但那种高温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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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54 西澳大利亚已经经历过一个巨大的黄金繁荣期,如今正处于相当于宿醉后的头痛期。这个惨剧源于三个主要原因:其一是人性的弱点。新的黄金市场推动密西西比经济泡沫以来最肆无忌惮的股市增长。其二是地质脆弱。沙漠侵蚀使得成百上千英尺的石块在地质演变时被吹走或冲走,这样的地质条件导致浅层金矿的次生富集现象。随着工作深入扩展,这些矿藏不断被证明等级较低,原本看似很有前途的矿山被证明只是昙花一现。用另一个矿工的话说:“它们没有办法被持续开采下去。”其三是工程的局限性。技术工作达不到高标准。澳大利亚仍处于提升领班,而非培训工程师为管理人员的阶段。同时矿区的管理人员缺乏技术设备以在先进工程学方面解决新领域的新问题。系统的矿石储量检查和详细取样定值鲜为人知。确定这些矿石是否有价值的唯一方法是通过工头肉眼观察。工头普遍乐观的结果是鉴定结果被夸大不少,外加一些矿山管理人员通过蓄意操纵矿区产量来进行股票投机和勾结营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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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56 三年前,我离开澳大利亚之后,这个公司的工程工作大部分都转移至英国和殖民地上。正是因为总部对这些情况的忧虑才将我带进了这个公司。为了保证管理上的廉洁和可靠性,同时改善设备、修复金属,并且以此降低工作成本,我派了十五位受过大学训练的矿井管理者、冶金学家和机械工程师到美国(3)。我们通过设立中央机械与冶金办公室建立了更强、更独立的中央检查机制,从而加强了整个装配。从卡尔古利的一个办公室,我们巩固了供应品的购买。这一改革后的组织在一定时间内降低了40%的成本,尽管我们同时还提升了薪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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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58 我进入公司的时候,在我们的管理下,最初的澳大拉西亚矿山中有四个矿拥有非常好的资源。它们是欧罗亚·布朗丘、大芬格尔山、西澳大利亚州的夸拉尔子矿和纽西兰的塔里斯曼。六个其他的矿,曾经有很高的产量,现在却开始显露其深度的缺陷,几年之后,这些矿就不得不被放弃。它们是东默奇森、朗里弗、薇薇安、闪长岩王、尤安密、孟席斯和达洛特河。另有其他四个矿曾经非常赚钱,但是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价值,不得不被关闭。它们是贝利的奖励、英格兰银行、梅西的礼物、昆士兰矿。这些损失直接影响了公司的收入,因为人员成本在上升,而营收却在下降。经过这次整顿,我们在澳大拉西亚的各类金矿中已经设立了大约340处开矿点,大约每年都可以产出50万吨的矿,价值大约是每年800万或是900万美元,直接或间接雇用的有大约两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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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60 然而,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驱走了阴郁的前景。有一次,我搭乘了一艘从马赛开往澳大利亚的客轮,在这次旅途中,我遇到了弗朗西斯·戈维特先生。他是一位英国投资银行家,曾被选为莱克·维尤和艾凡赫公司的董事长,正在运营卡尔古利的两个重要矿藏。这些公司历史上曾有过股票市场操控和作假的恶劣行迹,最终主要操控人惠特克·赖特被刑事定罪,随后自杀,这一段历史也就告一段落。公司股东就选了戈维特先生重新组织和拯救公司的生意。他是一位有远见卓识和高尚道义的人,他拥有这一阶层英国人所有的忠诚和形式主义作风。他在矿业方面完全没有任何经验。他在卡尔古利待了几天之后,就来找我,并表示他完全陷入了迷惑。他说,这对他来说就像是希腊文。他既不相信公司主管们的诚实度,也不认可他们提出的预算。他请求我们公司全权负责这两个矿,在技术上和财务上重新整顿它们。这对公司的关系是一次重要的也令人满意的扩大。后来的几年,戈维特先生在和我们的配合中,渐渐将他与朋友的兴趣引领到了工业矿产这方面。他和他的妻子一直都是我们最忠实的好朋友,无论是在社会关系上,还是在生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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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62 我们在莱克·维尤和艾凡赫所做的系统性改进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示范。众所周知,这两个矿业公司的管理非常差。我们的经验告诉我们,一个独立的、受过训练的团队对我们的工作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意识到团队的价值并借鉴我们的示范都会对工作有很大的助益。在澳大利亚,还有很多股东待在繁荣过后的残骸中迷惑,还被欺骗,他们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指导。很多的欧洲董事会成员非常诚实,他们想要重新建立起股东的信心。而其他那些曾经做过错事的董事则希望能够躲过其他人的愤怒与攻击。每个人似乎都在寻求改革和真相。因此,很多其他的西澳团队来找我们咨询管理问题。白羽毛的奖励、冠军里弗、南卡尔加里、大都会、美景、博尔德·梅因·里弗、汉南星、欧罗亚·林克斯和西芬格尔矿业很快加入了我们的工程团队,他们都在开采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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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964 随后,两个其他组织找到了我们,但是最后却让我们格外悲伤。他们是金马蹄和恒心团体,他们有四个矿。这些组织的伦敦董事主要由他们的股东控制,股东的人为操纵和失实陈述让他们陷入混乱,他们迫切地需要改革。根据通常的手续,我们立刻派出了新的监管人,并且系统全面地检查了记录、矿产储备和工程实践。我们发现,所有的矿产储备都被大大高估了,他们的产出主要依靠拣较贵的现货来维持,通过股票操控股东们维持了表面的平静。我们向董事会提交了报告,但是他们认为这完全是在歪曲事实,他们想和我们争论。股票价格开始下跌,股东们扣留了我们的报告,声称这样惊人的消息内容应该得到再次审核,但我们发现有些董事正在抛空自己的股票,我们随即愤怒地辞职。但这一切尚未结束,我们进行了冗长而又尖刻的争论,最终递交西澳大利亚州政府,由议会进行调查。这一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根本的道理,那就是试图改革股票市场骗局的举动是不值得的,哪怕是在改革的时候,它还是能够谋取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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