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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14 “够了!”阿尔芒拉着她的手肘,把她带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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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16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坐了下来,我们继续晚餐。不一会儿,米凯拉也回来,若无其事地坐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这两个系列节目的播出时间就安排得合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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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18 随着《动物园探奇》的持续播出,它开始收到一些不错的媒体评价。在第三期节目中,我介绍了一只幼年黑猩猩,是我们之前遇到的一位地区长官送给我们的礼物。她和我成了特别的朋友,在节目期间表现得非常活泼可爱,观众们都和我一样,被她迷住了。在每期节目的最后我都会提起,我们还没有成功找到我们这次探险的主要目标——少有人知的岩鹛。不过,如果观众们继续收看我们下期节目,他们就会发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这个节目的观众数量增加了。就在第五期节目开播前,我和查尔斯坐在他的红色双座敞篷车里,行驶在伦敦的摄政街。红绿灯前,一辆大型伦敦巴士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司机摇下车窗,探出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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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20 “之后,大卫,”他说,“你是不是要去捉那该死的叫什么白脖子岩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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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22 我觉得是时候向伦纳德·迈阿尔提议,让我们制作第二档系列节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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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27 大卫·爱登堡自传 [:1705546374]
1705546928 大卫·爱登堡自传 3Guiana圭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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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30 在去过非洲后,我对我们第二趟《动物园探奇》之旅将要去的地方毫不犹疑,那就是南美——另一片被广阔丛林覆盖的大陆。1955年1月25日,我们塞拉利昂的系列节目播完了最后一期。两个月后,我们再次启程前往圭亚那。当时这里依然是英联邦的一部分,称作英属圭亚那。杰克看起来已从神秘的疾病中康复了,动物园的医生允许他参加这趟旅程。和他一起来的是蒂姆·维诺(Tim Vinall),他是伦敦动物园经验最丰富的工长之一,此行是为了在圭亚那首都乔治敦(Georgetown)建一座迷你动物园,以及就像阿尔夫在塞拉利昂做的那样,照看杰克收集的动物。我和查尔斯像之前一样,负责用影片记录下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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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32 今天,如果有人展开这样一场旅行,他们一定会有认真筹划过的脚本、长长的一串联系人清单,以及很多页详细的行程安排。现在还可以借助通信卫星,跨越半个地球进行实时通话;同科学家们通过电子邮件,确定某个物种最适合的拍摄时间。飞机和渡轮都会提前订好,住宿也得提前预订,详细的花销要通过审批,影片编辑设备和录音室都事先分配好,完成时间也得约定清楚。而在1955年3月,似乎我只用轻轻松松说一句,估计我们可以在6月的某天回来,理想的话拍够供六期半个小时的节目所用的素材,就够了。至于西里尔·杰克逊,他代表谈话节目部告诉我,在路上这段时间不要花超过1000英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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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34 想去乔治敦,我们必须先到达阿姆斯特丹。过一夜后,第二天取道尼斯、马德里、里斯本和亚速尔群岛(Azores),当时航空旅行的艰难程度可见一斑。我在行程日志中是这么记录的:“我们跃了一大步,从亚速尔群岛来到苏里南(Surinam),一夜之间就进入了赤道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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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36 在苏里南,我们乘坐另一架飞机飞往乔治敦。这座城市靠近德麦拉拉河的河口。这里南美原汁原味的东西已经很少了,乡间大片大片地种植着甘蔗,是源自印度的大型草本植物。贯穿种植园的沟渠和防护墙,则是荷兰人19世纪首先在此殖民时修建的。我们遇到了英国人、来自西印度群岛的非洲人,或是来自印度的印度人;然而完全没看见当地原住民的影子。由于哥伦布对他登陆地点的错误认知,这里的原住民又被称作印第安人[1]。即便如此,这片大陆原生的野生动物仍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激动人心的影视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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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38 种植园间蜿蜒分布着许多溪流,最终汇入大海,它们为一种极为有趣的鸟——麝雉(hoatzin)提供了生存的家园。化石清楚地显示,鸟类是由爬行动物进化而成的。经过上千年,它们的前腿长出了羽毛,一些趾骨退化变成了翅膀。而麝雉就让我们可以想象,这些古代鸟类进化到中间阶段的样子,因为这些鸟直到现在,翅膀的前端还带有爪子。你在成鸟身上很难观察到这一特征,因为翼爪都深埋在了羽毛里;但在未长出羽毛的幼鸟身上就很明显了。它们用翅膀上的爪子在树上攀爬的方式,正好就是人们想象中,半鸟半爬行动物的生物会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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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40 成年麝雉很容易被发现。它们一群群蹲在某种魔芋叶片在溪流两岸堆积成的厚垫子上,用它们巨大的鸟喙拉拽着叶片。它们的体型很大,和鸡差不多,身体呈深栗色,眼周的皮肤则是亮蓝色的,衬着闪闪发亮的眼睛,还有鬃毛般长直的羽冠。它们完全以叶为食,必须吃大量叶子才能获得足够的养分,因此有发达的胃部。其结果就是,它们在空中飞行时十分笨拙。当我们沿着小溪向上游慢慢进发的过程中,查尔斯毫不费力地拍到了所有我们想要的视频。但我们真正需要拍摄的,是麝雉的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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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42 通过望远镜,我发现了一个很像鸟窝的东西,我们就划着小船过去,看看怎么拍它最好。当我们靠近时,两只幼鸟从凌乱的树枝搭成的窝中探出头,往下看着我们。我们的船头碰到了所在的灌木,它们直接从窝中跳了下来,落到水面上,勇敢地挥动那小得可怜、只长出一半羽毛的翅膀,挣扎着飞向灌木垂在水面的树枝。令我们惊喜的是,它们在树枝上攀爬时,可以看到它们用翅膀上的小爪子抓住树枝。看起来,拍摄这个迷人行为的难度并不大。我沾沾自喜地想,我们才刚来几天,就要完成一期新节目啦。这处鸟窝并不是理想的拍摄场所,但是我肯定我们还会找到另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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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44 然而,并没有。我们努力找过了,可一只幼鸟也没再得见,几天后当我们返回最初那处鸟窝时,它已经空了。直到大约二十年前,我才遇到另一次机会,拍到了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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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46 在这个农耕为主的沿海国家,杰克的主要目标是捕捉一只海牛(manatee)。这种生物往往潜伏在溪流底部,用它们肌肉发达的上唇拱开植被。鉴于没有能下水的装备,我们毫不指望能拍到它们,另外也因为,据说它们栖息的那个地方阴云密布,我们顶多只能在极其偶然的时候,看到它们的鼻孔完全出乎意料地划破水面,猛吸一口气又消失。杰克设法让渔夫们知道他想要一只海牛。不久之后,一个男人过来告诉我们,他的网意外捕到一只,他就把它扔在了附近一个水塘里,等我们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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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48 我们和杰克一同去看海牛的捕捉过程,拍摄到大量男人们在水塘里蹚水、在拿铁咖啡一样的水中摸索的画面。他们大声叫嚷着、水花四溅,因为这只看不见的怪兽在他们腿边游弋。最终,他们当中有个人成功地把绳子拴在了海牛尾巴根上。它总算被拖了出来,一动不动地倒在河岸上,就像一大袋湿沙子,一头是铲子般的尾巴,另一头是鬃毛般浓密的胡须。我们叫来一辆小型水罐车,把海牛拖运到乔治敦的动物园,暂时安置。它在那儿吃掉了数不清的生菜。旅程结束时,它被运到了一个安放在商船甲板上的特制帆布游泳池里,和收集到的其他动物一起被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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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52 圭亚那沿岸密布着已被开垦的土地,但都不超过8英里(约12.8千米)宽。内陆则是绵延千里、直抵巴西腹地的热带雨林。然而,这片广袤的绿色被毯并非完好无缺。往南200英里(约322千米)的地方,雨林被一片草原所替代,那就是鲁普努尼(Rupununi)草原——圭亚那一些独有物种的家园。很显然,我们必须去那儿走上一趟,看看能发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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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54 开往鲁普努尼的主要聚居地莱瑟姆(Lethem)的飞机,一周一班。飞行员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美国人,阿特·威廉姆斯(Art Williams)上校。没人确切地知道他到底有多大,但是据小道消息说,他只能在一些中美洲小国更新他的飞机驾驶证,因为这些国家的官员对诸如年龄之类的细枝末节并不十分在意。他身材高大、头发灰白、皮肤粗糙,戴着一顶卡其色遮光帽和一副深绿色太阳镜。他的飞机是一架老旧的双引擎达科塔运输机。据他说,这个型号的飞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一直在被使用。他邀请我坐在了他身边的副驾驶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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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56 我们与查尔斯和杰克,以及所有捆绑在飞机后部的行李物品一起,风驰电掣地飞过了乔治敦的颠簸带。这架达科塔与我之前坐过的其他飞机相比,似乎有更多部件能够独立活动。机身和机翼上有若干块面板都在颤动着,甚至我面前的刻度盘似乎也在摇摆。当发动机轰鸣着开足马力的时候,我观察到远处有一排棕榈树在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靠近。上校向前探着身子,握紧了拳头。突然间,我们好像飞出航线,就要撞进树林里了。他把操纵杆拉向自己,身子往后倾。飞机骤然向上攀升。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上校开始在胸前的口袋里疯狂摸索。“找不到我该死的双光眼镜了!”他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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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58 好在他从口袋里成功取出了眼镜,在飞机还在极速攀升的时候,换上了他想戴的那副。可能是我看起来有些发抖,他觉得无论如何需要稍微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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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60 “在无人区飞行的时候,”他大叫道,“我经常喜欢让我的老伙计沿跑道飞得越快越好,这样的话,如果其中一个引擎坏了,我还能借助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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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46962 鲁普努尼这片土地,曾经属于麦尔维尔(Melville)家族。早在19世纪90年代,出生于圭亚那的苏格兰裔年轻采矿人H. P. C. 麦尔维尔(H. P. C. Melville),沿这处殖民地境内的主要河流之一埃塞奎博河,向上游寻找着黄金和钻石。由海岸向内陆进发若干天后,他得了疟疾。一群去往鲁普努尼的瓦皮斯安那(Wapisiana)印第安人,半路上在一片沙地上发现了倒在帐篷里奄奄一息的他。他们照料他,喂他喝他们的草药,带他一起去了鲁普努尼。他很喜欢这个地方,就定居了下来。他购买了瓦皮斯安那人制作的吊床、陶器,还有其他东西,并把这些东西带到河岸下游出售。回来的时候,他再买上印第安人需要的钢制鱼钩、斧头、砍柴刀等物品。他娶了一个瓦皮斯安那女孩,并到两国边境,从塔库图河对岸的巴西买了牛,开了一个大牧场。他的第一任妻子给他生了五个孩子。当她不能再生育时,他又娶了一个妻子,再生了五个孩子。在这座私人帝国里,他一直处于完全与世隔离的状态,直到1919年。之后,一条路穿过森林,连接起草原和向北200英里的海岸。鲁普努尼的牛就可以赶到乔治敦贩卖了,于是牧场兴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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