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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23 那时派斯30岁,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他个子不高,但肩宽胸阔,壮得像头公牛,上半身与细长的双腿很不协调。他的头发卷曲如狮子,被无情的阳光晒得褪了色;他的脖子粗壮且肌肉发达。他的强健与红润衬得玻利瓦尔又瘦又憔悴。派斯患有癫痫病,尤其常在血流成河的激烈战斗中发作;大开杀戒会令他兴奋过度,以至于口吐白沫,摔下马来,无助地扑腾着,直到身形庞大的黑人男仆“第一黑人”(El Negro Primero)把他拎起来,策马而去。而另一边,玻利瓦尔是个自控力极强的人;他不怎么喝酒,也没有暴力倾向,即使在率众冲锋时,也能神奇地设法避免人身伤害。在他们第一次碰面的现场,不知情的旁观者或许会认为这两人根本不可能和谐相处。一个是陪王子打网球长大的,另一个是给奴隶洗脚长大的。但这种设想是错误的。派斯或许是乡巴佬、恶棍、未驯服的“阿普雷雄狮”,但假以时日,他将成为举国瞩目的人物、世界外交家和沙龙常客。另一方面,尽管玻利瓦尔身材瘦小,但他日后将表现出大力神般的体能和耐力。不出一年,他就会比阿普雷平原的任何牛仔都骑得更持久,骑术出神入化到士兵们都钦佩地喊他“铁屁股”。[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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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27 玻利瓦尔和派斯共处了几天,讨论向西推进革命事宜。当务之急是如何让玻利瓦尔的军队渡过阿普雷河。他带了3000人来到圣胡安—德帕亚拉,其中三分之一骑着马。他们没有船,没有造船的木材,也没有舰队司令能指挥他们渡过这条奥里诺科河的支流。据他们所见,这条河由4艘西班牙战舰严密守卫着。2月6日,当玻利瓦尔和派斯正在河边勘察,思索着如何打破僵局时,派斯突然转向玻利瓦尔,告诉他不要担心。他眉飞色舞地提议部队开拔。船只将由他来提供。“可是,伙计!”玻利瓦尔惊讶地喊道,“船从哪里来?”派斯回答说它们就在河的下游,就在那目之所及之处——前方排成一列的敌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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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29 “那你打算怎么做?”玻利瓦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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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31 “用我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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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33 玻利瓦尔怒道:“你是说海上骑兵吗?在陆地上活动的骑兵不可能创造出这样的奇迹。”[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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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35 派斯叫上一伙共50人,敏捷地骑马来到河边,解开马鞍。他大喊:“给我去取那些船!”士兵们把马鞍往地上一滑,把长矛紧咬在嘴里,随后大叫着骑在光溜溜的马背上冲进河里。西班牙哨兵们立刻被惊动,以一两轮攻势回应。但只见那群凶猛的游牧民在水里翻腾,惊动了鳄鱼,之后又七手八脚地爬上船来,吓得西班牙人纷纷弃船跳河,向对岸游去。[21]玻利瓦尔原以为他的部下会被炸成碎片,可令他吃惊的是,派斯的骑兵成功夺取了那4艘船。[22]之后,他们的军队轻而易举地横扫了营地。待到行动结束,他们共缴获14艘船和一个弹药库。[23]“简直不敢相信,”一位目击者后来报告说,“一队骑兵,除了长矛外没有其他武器,除了马匹外没有其他交通工具,他们竟然可以渡过一条湍急的河流,在鳄鱼成群的浅滩发动攻击并掳走一支炮艇舰队;但是现在在英国,有许多[参过战的]军官可以证明这件事是真的。”[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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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37 玻利瓦尔最终赢得了这些无法无天的野蛮骑兵的尊敬和爱戴,尽管起初他们不免对他有所怀疑。[25]玻利瓦尔是个城里来的绅士,身穿洁白无瑕的衬衫,喷着欧洲的古龙水,即使在外作战的时候也是如此。他恰恰是他们最痛恨的社会阶层的产物。但他同样是西蒙·罗德里格斯非传统户外教育的产物,这种教育对自然之人大加赞美。没过多久,派斯的骑兵们就发现,他们的新领袖是一名优秀的泅水者、熟练的骑手、不知疲倦的徒步旅行者,有能力在所有他们喜欢的粗野运动中与他们一较高下。在一次挑战中,他把双手绑在背后跳进湖里,发誓说即使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他也能游得比任何挑战者都快。看到他的副官从马鞍上起跳,越过马头后不可思议地两脚结实着地,他也想做同样的事,而且还真的做到了,尽管尝试了好几次。[26]“我承认我当时疯了,”他后来对一个朋友说,“但在那些日子里,我不希望任何人说他们比我更敏捷或更能干,或者说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不要认为这种事情对一个领导者没有用处。”[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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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39 最终,玻利瓦尔决定不再在圣费尔南多浪费时间,所以他留下派斯和他的骑兵围攻圣费尔南多,并从西班牙人那里赢取一切能得到的战利品。[28]他本人则率领4000人北上至卡拉沃索。莫里略将军刚率领一支2500人的军队到达那里。玻利瓦尔的开局战略非常高明。2月12日,解放者给了莫里略一次终生难忘的突袭,在清晨6点到达后者的所在地,造成了毁灭性损失。[29]莫里略一发现身处劣势,就把自己关在指挥部里,促使玻利瓦尔向他发出一份高压公报,敦促他投降。但这并不是一场提到玻利瓦尔的名字就足以吓倒西班牙人的“惊人的战役”,而莫里略也不是无能之将。这位西班牙人设法躲开了玻利瓦尔的部队,带着少量残部徒步遁入黑夜逃跑了。玻利瓦尔缴获了莫里略的武器和补给,但没能追上他并迫使他正面交战。结果,爱国军很快就丧失了优势。沮丧又疲惫的玻利瓦尔等待派斯带来生力军。他自己的部队从安戈斯图拉出发,历时近两个月,经过近900公里的艰苦跋涉,已然筋疲力尽。“飞吧,飞吧,立刻与我会师!”玻利瓦尔写信给“阿普雷雄狮”,“好让我们把握住时机。”[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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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41 尽管派斯和玻利瓦尔的军事联盟最终将成为共和国立足的基石,但派斯仍然不习惯听命于人。随之而来的是接二连三的争执、沟通不畅和误解。派斯拖拖拉拉,坚持自己做决定。他抱怨玻利瓦尔不了解大平原,不充分依赖当地人的智慧。他也知道,手下的平原牛仔和印第安人不愿意离开家园太远;委内瑞拉的大城市对他们没有丝毫吸引力。另一边,玻利瓦尔有自己的想法。他一路往北,远至卡拉沃索,而且还想走得更远,去到魂牵梦萦的加拉加斯。他的错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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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43 在卡拉沃索,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莫里略玩弄于股掌之中,差一点就当场俘虏了他。他并不知道莫里略早先便溃不成军,是在狼狈状态下去的卡拉沃索。平定军在爱国军控制的玛格丽塔岛上损失惨重。[32]在那里,莫里略被更紧迫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他试图了断和该岛执政官阿里斯门迪将军之间由来已久的仇恨。莫里略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试图夺回这片狂热的土地,但徒劳无功,还损失惨重,伤亡人数远超预期。他的军队原是一支3000人的精锐部队,现在只剩下700名可怜的病弱士兵。[33]这些幸存者饱受伤寒和黄热病的折磨,挣扎着回到了加拉加斯。莫里略向马德里方面请辞,遭到拒绝后,他请求补充兵员。[34]玻利瓦尔和派斯结盟的消息对这位西班牙将军来说是又一个沉重打击,但当他听说二人袭击并围困了西班牙在河畔的战略要塞圣费尔南多时,他还是南下前去驰援。如果玻利瓦尔在卡拉沃索表现出更强的决断力,如果他能阻止莫里略逃跑,趁他最脆弱的时候展开追击,也许就能确保胜利。可事实是,莫里略的军队得到了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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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45 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玻利瓦尔和派斯大部分时间都在争吵:派斯想继续向圣费尔南多镇施压,把西班牙人从阿普雷彻底赶走,并夺取足够的战利品来回报他的手下。[35]而玻利瓦尔想继续向首都推进。[36]3月3日,也就是圣费尔南多最终在派斯的围攻下崩溃的前一天,玻利瓦尔开始向加拉加斯进军。他的逼近在当时由保王派主导的城市里引发了极大恐慌。“几个小时之内,”一名目击者回忆说,“加拉加斯所有人都像闪电一样冲向拉瓜伊拉的海岸,各年龄段的男男女女都吵着要逃走。”[37]但玻利瓦尔并未真正到达加拉加斯。莫里略和莫拉莱斯将军带着加强营前去阻拦。3月16日,玻利瓦尔和莫里略终于在起伏的拉普埃尔塔平原上相遇,这里是瓜里科河的河谷与大草原的交会处,爱国军曾在这里两度迎战博韦斯的军团,均以失败告终。黎明时分,玻利瓦尔和莫拉莱斯之间的战斗开始了,玻利瓦尔本有机会获胜,因为莫拉莱斯军队的人数只有他军队的一半。但是,莫里略将军带来了新的生力军,还亲自打头阵以激发士气。尽管莫里略受了重伤,不得不被担架抬走,保王军还是粉碎了玻利瓦尔的进攻,迫使爱国军撤退。解放者的部队此时已严重瘫痪,损失了1000多名步兵、大量军备和所有文件。[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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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47 一个月后的4月17日,玻利瓦尔试图在林孔—德托罗斯的农田里重组他的骑兵部队,这时,一个由8名保王者组成的小分队撞见了玻利瓦尔参谋人员的一名低级用人,此人碰巧独自在田野里游荡。[39]从那个倒霉的俘虏身上,他们得到了共和军营地的口令和玻利瓦尔就寝的确切地点。那天晚上,借着盈月之光,[40]他们伪装成爱国士兵进入了营地。他们声称掌握了重要情报,要求面见最高统帅。代理参谋长弗朗西斯科·德·波拉·桑坦德上校盘问了这些人,没有发现异常,然后指了指玻利瓦尔的吊床。“将军!”桑坦德喊了一声,玻利瓦尔转过身来,只听刺客的枪声在他头顶响起。玻利瓦尔没有受伤,但那几个保王分子借着漆黑的夜色,在一片混乱中设法逃走了,一路杀死了许多爱国士兵。西班牙将军们毫不拖延地发起下一轮进攻,在日出前猛攻营地,赶走了共和派,使玻利瓦尔取得的一点点进展化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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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49 命运似乎已经抛弃了共和国的军队。它最大的赞助人亚历山大·佩蒂翁于3月29日在太子港死于严重的伤寒。5月,派斯在科赫德斯(Cojedes)平原被击败。玻利瓦尔因为长了一种磨人的炭疽脓疱[41]被迫从前线撤下,他可能是被受感染的马或骡子传染的。“我的病情正在好转,”他满怀希望地致信一位将军称,“有一块已经破裂了,很快我就能重回马背,尽管我怀疑自己还要三天,甚至四天才能摆脱这些创口。即便如此,只要有一丁点儿需要,我就准备行军,即使还需要担架抬着。”[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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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51 6月,北方传来消息,贝穆德斯和马里尼奥把库马纳和库马纳科(Cumanaco)输给了西班牙人。这两个从前的同志互相指责是对方造成了自己的失利。在西面,隶属派斯骑兵队的英国上校亨利·C.威尔逊(Henry C.Wilson)不服管理,[43]正发起一场运动,力劝派斯与玻利瓦尔分道扬镳。当时没有人知道,威尔逊上校,连他同手下那些不知情的英国士兵,是被西班牙驻伦敦大使巧妙地安插过来的。[44]似乎玻利瓦尔能真正统辖的地区就只有瓜亚纳的核心地带了。当他最终到达首府安戈斯图拉时,革命者的前景似乎有了转机,这全有赖于他的乐观精神。即使有很多损失和痛苦,他还是受到了周围环境的鼓舞,再度积聚起能量。他在司令部重新站稳了脚跟,开始了一连串的通信,内容从国事到心事无所不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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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53 他开始寻找他的情妇珀皮塔·马查多。“他们说,马查多一家都去了加拉加斯,”他在给外甥莱安德罗·帕拉西奥斯的信中写道,“如果这属实,那便无须多言;如果不然,我想请你帮个忙。何塞·门德斯·蒙桑托(José Méndez Monsanto)先生为她和她家人的航行准备了400比索,而我会支付她们前来此地所需的一切费用……尽力说服她们上路,告诉珀皮塔,如果她想让我忠实于她,她最好到这里来。”[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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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55 在相对安全的安戈斯图拉,他全身心投入疏于打理的政府事务。如果革命停滞不前,那是因为委内瑞拉的人民有待动员,盟友有待争取,士兵有待招募。每当玻利瓦尔的革命看似进展不顺时,通常预示着即将迎来一次大的跃进。眼下他拼命工作,搜集更多的情报,进行宣传,建立外交关系,装备军队:一个更大的计划正在他的脑子里成形。正如莫里略有朝一日会写下的那样,玻利瓦尔就是革命。[46]他在失败中比在胜利中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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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59 安戈斯图拉这个名字的原意是“(河、湖等的)狭窄处”,这座城市坐落于奥里诺科河一处收窄的地方,距离大海约556公里。此地位于群山和激流之间,是洪堡曾经造访过的一个前哨地,被他描述为一条大河上的平静堡垒,两侧是丰富的自然资源。[47]50年前建造它的是富有进取心的西班牙国王,他深知从富饶的内陆地区向外运送大量货物在经济上的重要性。农田沿河呈扇形展开,农田后面是欣欣向荣的牧场。空气中弥漫着橘子、柠檬和无花果树的芳香。[48]这里曾经是一座美丽的城市。闪闪发光的白房子低矮而宽敞,用土坯盖成,覆着红瓦,镶着漂亮的木窗。[49]河岸上矗立着许多富丽堂皇的大厦,有些还带有宽敞的阳台;据说玻利瓦尔把其中最华丽的一座送给了他的昔日情人伊莎贝尔·索夫莱特作为结婚贺礼。任谁都看得出,安戈斯图拉曾经是河畔的一颗明珠,但在皮亚尔的长期围城和随后的占领中,它已经沦为废墟。[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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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61 安戈斯图拉的房子被破坏得如此严重,以至于玻利瓦尔在6月初返回时颇有感触地写道:“让我痛心的是,为了得到木材,市区里的所有房子都遭到破坏或损毁;就连主广场上的房屋都遭了殃,尤其是门窗。”[51]似乎委内瑞拉的每个城市都经历了类似的劫掠。资源匮乏,所需的一切都从手边的建筑物上简单粗暴地取得。军队开始依赖临时凑合的物品:衣服可以用窗帘做,马车可以用门做,矛尖可以用铁栅栏做。在平原上,派斯将手下人掳来的银器都聚在一起,熔化来当作钱。[52]在沿海地区,爱国士兵贩卖咖啡和可可,好从安的列斯群岛购买枪支。[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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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63 玻利瓦尔全身心地投入这个共和国新首都的建设中。他想建立有效的媒体和良性运转的国会,发展外交关系,创建一个外籍军团。到6月27日,他开始发行一份报纸。他将它命名为《奥里诺科邮报》(El Correo del Orinoco),它将成为他未来政府的官方发声渠道:他可以通过它发布法律、法令、战报、欧洲和北美要闻。出于对出版物浓厚的个人兴趣,他从一开始就设定了一项使命:“我们是自由的,我们在一个自由的国家写作,我们不想欺骗任何人。”[54]这直接叫板了西班牙王室的喉舌《加拉加斯公报》,近十年来该报一直在发布亲保王派的宣传(用的是米兰达的旧印刷机)。如果西班牙国王一贯坚持让美洲人保持无知,[55]那么他将坚持让美洲人了解实情。“印刷机是解放军的步兵!”他的报纸欢呼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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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65 在《奥里诺科邮报》上,[57]读者了解到玻利瓦尔终于着手组建国会。[58]许多人纳闷为什么以前未做此考虑。他的密友兼心腹、1812年旧国会的前主席费尔南多·佩尼亚尔韦尔(Fernando Peñalver)最终说服他相信这个问题亟待解决,现在到了公民参与国家事务的时候了。就在玻利瓦尔着手储备大炮、来复枪、火药等战争物资的同期,他组织了一次选举。因此,1818年的最后几个月被各种各样的行政工作占据,迫使玻利瓦尔要像在战场上那般在办公桌前发挥聪明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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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67 从他这一时期的信件和文件中可以看出,这位领导人参与了创建共和国的各个方面,尽管他对政府的架构感到困惑,但他仍努力采购武器和征兵,使货币正规化,[59]刺激奥里诺科河沿岸的贸易。玻利瓦尔为士兵的军饷发愁;他军队中的逃兵现象很严重,但这几乎怨不得他的部下——他们衣不蔽体,身无分文,营养不良。[60]他需要为此做些什么。他还必须解决一些棘手的法律纠纷。他把那个企图挑拨他和派斯关系的英国雇佣兵抓了起来,然后驱逐出境。他接受了另一位满腹牢骚的英国人古斯塔夫斯·希皮斯利(Gustavus Hippisley)的辞呈;那位上校几周前才来到这里,就开始对自己的待遇怨声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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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069 此后不久,他接到了美国特派员J.巴普蒂斯·欧文(J.Baptis Irvine)的两起投诉。这位性情暴躁的巴尔的摩记者受美国政府委托,就两艘沿奥里诺科河航行、向西班牙人运送补给的美国船只被扣押一事寻求赔偿。他投诉的第二件事是:玻利瓦尔手下浮夸的苏格兰将军格雷戈尔·麦格雷戈在休假期间出现在佛罗里达海岸,占领了阿米利亚岛(Amelia Island),插上自己的旗帜,并把它变成了海盗避难所。麦格雷戈做这件事的时机再糟糕不过了;美国国务卿约翰·昆西·亚当斯当时正在向马德里方面施压,要求交出佛罗里达。玻利瓦尔的信件显示出一位彬彬有礼但态度坚定的最高领袖形象,他坚守自己的立场,力图维持与外国人的和平。[61]即便这些对话并不总是意气相投,它们也表明了一个新的现实:玻利瓦尔和他的革命正在逐渐得到外界的认可。[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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