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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30 我躺在舱口,头在里面,身子还露了一截在外面,控制台的顶上距我的头几英寸的地方有个金属栏杆,我竭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头撞上它。又拨了一次号,但电话依然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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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32 “你倒是工作啊。”我咒骂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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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34 尝试到第四次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来自遥远的伦敦的电话声,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温暖、舒适、安全、干燥,是一个与这里相距甚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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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36 “你好,克罗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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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38 “嗨,贝尔,你们怎么样?”她轻松愉快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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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40 “拿支笔拿张纸。”我告诉她,“我们遇到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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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42 那是伦敦时间晚上8点左右,克罗伊好像在餐馆还是什么地方,我能听到她身后的喧闹声。几秒之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吧。”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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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44 “米克,我需要咱们的经纬度。”我朝他喊道。他可以从航海仪上读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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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46 “4,2,7。”米克用了他最大最清楚的声音向我喊道,这让我很高兴。我确信他的精力是集中的,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任何的错误。我提高嗓门盖过呼啸的风浪,通过电话传递着这些数字。克罗伊正确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我告诉她,我们的燃料现在非常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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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48 “我们只剩下大约1200升的燃料。”我朝着电话那头大喊着,“估计我们还能撑18个小时,能再向前行进140英里。现在,我们距离格陵兰岛还有195英里,这里的天气状况非常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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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50 “好的,我知道了。”克罗伊说道。她的语调变了,因为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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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52 “还有一件事。”我又补充道,“请给宾法特上校打电话,告诉他我们的情况。我们现在还好,在燃油仅够支撑大约两个小时的时候我会再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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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54 我把卫星电话放回去,勉强将身体从舱口挪出来,试着把手套再套上。安迪重新启动了引擎,我们又开始前进了。一路挣扎着,我们的艇以8节这个可怜的速度在浪中爬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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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56 克罗伊意识到威利▪宾法特上校此刻正在苏格兰,安排我们返程回到约翰▪奥格罗茨的相关活动。费了一番工夫,克罗伊终于在爱丁堡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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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58 威利后来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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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60 我是8月2号去的苏格兰,感觉有点儿不太清楚这次探险情况了,尽管我每天都在网上跟进船员的进程。我应官方邀请参加爱丁堡皇家军乐节。那是一个非常正式的晚宴场合,男士要正装出席,我们坐专车并由警察开道去爱丁堡城堡,得以在开场之际准时入座皇家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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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62 晚宴的时候,中士过来告诉我,克罗伊▪博伊斯打电话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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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64 我请中士询问她能不能等晚宴结束之后我再打给她。我以为她是要与我讨论船员回程的计划。中士后来回复我,晚宴之后没有问题,但是克罗伊的声音有点儿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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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66 我想悄悄地离开餐桌,但是这场晚宴的主人尼克▪派克将军,还有他的宾客陆军总司令迈克▪杰克逊将军和英国自由民主党主席孟席斯▪坎贝尔,可不是那种察觉不到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什么事的人。我脑中一闪而过探险家弗朗西斯▪德克先生和他最有名的保龄球比赛的传说。最后我还是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差不多在15分钟之后打给了克罗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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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68 她丢给了我这个震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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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70 “他们现在距离格陵兰岛还有200英里,风浪很大。”她平静地告诉我,“但是贝尔说他们的燃料已经明显吃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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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72 接下来的那个小时我有些手忙脚乱,既要表现得轻松自若,欣赏军乐节的表演,又要制订紧急救援预案。我先到苏格兰将级司令官的办公室,与伦敦救援队讨论分析对策;接着又到车后座上与美国防空司令部通电话,周围闪着耀眼的蓝光;最后又回到爱丁堡城堡皇家包厢的后方看节目,被美妙的乐曲环绕。这感觉太不真实了,这个时刻在爱丁堡举行着如此盛大的庆典仪式,而另一边一些人却孤独地挣扎在令人恐惧的大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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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74 我必须说,在我轻松自若地继续欣赏爱丁堡军乐节演出的同时,心里一定是时刻挂念着别的地方。在那个场合下,我整颗心都记挂着那些小伙子们,不断想着他们正在经历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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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76 我们的任务就是准备好一切。不论命运安排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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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878 除了通知救援小组其他的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让他们知道贝尔他们的最新情况,并确保贝尔至少在燃料耗尽前一个小时通知我们,以便他们在船还可以操控的时候被营救起来。如果天气情况还是很恶劣,这一点至关重要。我们决定暂时不让这些船员的家人知道这件事,同时联系诺斯伍德的指挥舰队总控,他负责帮我们联系海军气象中心以便获得重要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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