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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30 那些别具一格的大理石条纹,作为最终呈现的设计中最显著的特色之一,实际上是为解决在当地进行建筑时遇到的问题而设计的。在当时的达卡,浇灌这批混凝土的唯一方法,是由许多个工人头上顶着满满一盆混凝土,从水泥搅拌机出发,并排前行,穿过数百米的崎岖地形,爬上长长的竹制脚手架,然后倒入事先搭建的模板当中。这意味着墙只能以每天30厘米的速率进行浇灌。而当天与第二天的时间差距,令早期浇灌的成品有明显的接缝,这令康感到困扰。于是,他决定让混凝土墙面每隔1.5米就留出一个15厘米的空隙,并用一条白色大理石填充。然后,他将向上延伸的大理石带也引入到设计中来,创造出一堵从远处看仿佛是带着白色边框的矩形灰色块组成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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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32 弗雷德·兰福德的工作,便是确保这一艰苦的建造过程顺利完成。他无法选择水泥的颜色(水泥是从俄罗斯和中国大量进口的,只有从这两个地方,他们才能买得起足够数量的水泥),而且虽然他检查了从东巴基斯坦的锡莱特地区运来的石头和沙子的品质,确认它们可以用来调配,但这一决定早在他到来之前便已下达。胶合板在东巴基斯坦并不够用,所以模板是用一种类似于桃花心木的木材制成的。模板由吉大港——一座位于达卡东南超过150公里的城市的一家家具厂负责完成。模板的做工比弗雷德所习惯的要差上许多——未经预先处理的木板很容易变形,还存在其他问题——于是弗雷德便使用了他在拉荷亚曾用过的更结实的嵌板加以弥补。在康的指示下,他还在每个节点处都做了凹陷处理,从而在混凝土中形成一道迷人的V形压痕,形成规则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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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34 弗雷德在当地遇到的另一个问题,是钢筋。“标准西式钢筋从头至尾都有变形,凸起的部分会抓牢混凝土。”兰福德解释说。但在达卡,所有钢筋都是平滑的,弗雷德此前并未见过这种东西。幸运的是,“考曼丹特和尼克·吉安洛普洛斯解决了平滑钢筋的问题,他们在两端装上了钩子,从而让混凝土可以继续被抓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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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36 实际上,考曼丹特和吉安洛普洛斯在达卡的工作交替进行,而非同时——而且在这个持续很长时间的委托当中,康还雇用了其他工程师。尼克的公司凯斯特与胡德,在1963年项目还是一个整体时,曾同意作为团队的一部分加盟“第二首都”项目。但在1965年,他们退出了这一项目。尼克说,他们是被迫退出的,“因为路欠了我们非常多钱,让我们濒临破产,而银行也不会为我们提供贷款。他欠了我们9万美元”。(然而在后面的许多年里,他们还在继续为康进行其他工作。他们最终得以收回全部的欠款,尽管是陆陆续续收到的。康可能不善经营,但“会一直履行义务”,吉安洛普洛斯指出,“路总是付给我们此前定好的价钱,他从不会回来说,‘我在这个项目上赔钱了,所以你们的费用也得减少’。他是个有荣誉感的人,尽管可能并不是传统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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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38 在凯斯特与胡德公司离开达卡项目后的某个时间,格斯·考曼丹特加盟进来,主要是为了解决棘手的屋顶问题。但在问题解决之前,他也离开了。这个问题便留给了第三位工程师,哈利·帕尔鲍姆(Harry Palmbaum),他想出一个令人满意的方案:给国会大厦“加盖”。在最后的方案中,这个天花板仿佛是一个8面的混凝土太阳伞伞面,遮盖在会议空间之上,其与墙壁的8个接触点给人轻盈之感,光线亦得以从其边缘渗入。这样的工程奇迹在任何地方都令人惊奇,在达卡更像是从外太空飞来的东西——实际上,整个国会大厦建筑都是如此。然而,在这部科幻小说中,来自未来的天外来客并没有抹杀过去,而是在带来新事物的同时,也设法保留了古朴与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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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40 这是兰福德在工地上4个月所完成的任务。他与工人和工头密切合作,训练他们生产高质量的、现代的混凝土,也密切关注他们偏爱的行事方式。他曾建议在浇筑混凝土后,利用振捣器来捣实混凝土,工人们却坚持说,他们可以像往常一样用竹竿搅动。弗雷德让他们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起初墙壁从外面看很光滑,但当混凝土层剥落,他发现里面布满了孔隙。“一场灾难。”弗雷德如此定义,“他们只好动手把这堵墙拆掉:两个人拿着锤子,拆掉了一堵高1.5米、厚45厘米、长约9到12米的墙。”他最终运进来了至少一个电振捣器(当地现有的机械设备几乎都不能用),同时他让工人们在后面的工期里都要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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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42 从2月到5月,天气越来越热,最终他需要在每天中午时分安排2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工作一般在早上9点开始,到晚上7点结束,但兰福德的全体工作人员至少要工作到九十点钟,还经常会在工地上待到半夜。“一次浇筑在这边只要耗时25分钟,在那边要两三个小时,因为你一次只能用一个盆。”弗雷德总结说。为加快工作进程并且让工人们更加省力,他将混凝土盆增大一倍并在两侧加上把手,这样每一趟可由两名工人完成。然而,工人们仍然继续把它们直接顶在头上。当弗雷德提出抗议时,他们会说:“哦,这并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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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44 兰福德雇用了一群来自附近职业学校的学生帮助他制造浇筑过程中所需要的所有金属配件——所有的环、螺栓、壁架、夹钳以及用来将木模板或合拢或分开的嵌板。他注意到,这些年轻人常常用一个他不理解的名字来称呼他。“那是什么意思呢?”有一天,弗雷德问他的司机,那个男人回答,“亲爱的叔叔”。那个5月,在弗雷德永远离开达卡之前不久,他们拍摄了一张全家福:所有工人、两位工头、大约40名学生,以及这位“亲爱的叔叔”。大家站成一个半圆,而他们的建筑工具则整齐地摆放在他们面前。尽管这个身材高挑瘦削的美国人双手紧握在背后,位于镜头的远处,还戴着墨镜,但是他的面部表情以及肢体语言仍然可以表明,他对他们共同取得的成就有多么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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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46 弗雷德·兰福德一定也对这张照片感到满意,因为在1966年6月提交给巴基斯坦工程署的长达98页的《混凝土及模板施工报告》里,他把这张照片也附在其中。像大多数此类报告一样,这一报告充满了深奥的技术信息与重复啰唆的细节描述,但它却以不同寻常的个人表述收尾。“我还要感谢工地上的人,他们参与了模板制作和浇筑。在设备与条件均受到限制的情况下,他们了不起的精神与合作意愿,”弗雷德写道,“是我会永远珍藏的鼓舞人心的人生一课。”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在他有关混凝土的漫长职业生涯中,达卡时期的记忆一直铭刻在他的心中。尽管随后的半个世纪他都不曾回到那里,也因此不曾见到国会大厦竣工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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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48 [1] 此处未写明长度单位,通常为英寸,转换为厘米约为6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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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50 [2] 意为“它非常像喝醉了的水手一样东摇西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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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52 [3] 指西班牙建筑师安东尼·高迪(Antoni Gaudí,1852—1926)的标志性的扭曲建筑形式。他将复杂的几何与来自大自然的复杂装饰元素融合在一起,创作出具有想象力的像雕塑作品一样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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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54 [4] 马古先生,美国经典动画形象,是一个高度近视,却因拒不承认这一点而时常陷入窘境,但最后又总能逢凶化吉的戏剧形象。此处康是在对自己的视力进行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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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56 [5] 罗安达,安哥拉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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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58 [6] 昌迪加尔,印度北部城市,旁遮普邦和哈里亚纳邦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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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60 [7] 古吉拉特语,印度官方语言之一,是古吉拉特邦、联邦属地达德拉—纳加尔哈维利和达曼—第乌的主要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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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62 [8] 宣礼塔(minaret),又称光塔或唤拜塔,在阿拉伯语中意为“灯塔”,是清真寺常有的建筑,用以召唤信众礼拜,造型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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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64 [9] 桑德赫斯特,英国陆军学校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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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66 [10] 圣米格尔—德阿连德,墨西哥城市,风景优美,拥有众多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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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68 [11] 罗马洞石,洞石的一种,因最初广泛应用于古罗马建筑而得名,常见而历史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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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73 路易斯·康传 [:1705653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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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55175 路易斯·康传 在场:孟加拉国国会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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