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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协议终究已成定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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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已成定局的东西,”弗朗茨·卡夫卡说,“照亚伯拉罕·林肯的说法,没有得到合理解决之前,凡事都未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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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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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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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谁能知道呢?人不是神。历史由每一个微不足道的时刻组成,谬误与英雄事迹掺杂其中。如果将一块石头扔进河里,水面上会出现一道道涟漪。不过,大多数人没有集体责任意识地活着,我想,这才是痛苦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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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马克斯·霍尔茨(Max Hoelz)的案子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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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1921年在德国中部发起起义的领导人,在德国边境线外被捕,捷克斯洛伐克政府拒绝将他引渡回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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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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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够通过恶实现善吗?与命运抗衡的力量其实是一种虚弱。奉献与忍受要强得多。但是,萨德侯爵无法理解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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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德侯爵?”我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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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弗朗茨·卡夫卡点了点头,“萨德侯爵,您曾借给过我他的传记。他是我们这个时代真正的庇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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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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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就是这样。萨德侯爵只能通过别人的痛苦获得生活的快慰,正如富人的奢侈由穷人的困窘来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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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饰我的失利,我把手伸进公文包,拿出几幅文森特·凡·高画作的复刻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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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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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紫色夜晚掩映下的咖啡馆庭院太美了,”他说,“其他画也非常美,可咖啡馆庭院让我沉醉。您看过他的素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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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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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惜了。《疯人院寄出的信》这本书里收录了一些。或许您能在哪儿找到这本书。要是我也会画画就太好了。其实,我也一直在尝试作画。可我并画不出什么作品。都是些非常个人的画迹,过了一段时间后,连我自己也无法理解它们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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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他展示了一份《维也纳周刊》的周年纪念册,上面印着过去五十年里最重大事件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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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历史。”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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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抿了抿嘴,说:“怎么会!历史比这些老照片可笑得多,因为历史大多由官方行动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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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谈话过去两天后,我去办公室拜访卡夫卡,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恰好要离开办公室。我正要走,他却拦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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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就回来,”他说着把访客椅推到我身边,“您先翻翻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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