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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51 “那是珍妮特·蒙田(Jennette Montaigne),当红的笔杆子。”埃斯梅拉达对皮埃尔说,“她的讽刺漫画幽默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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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53 “啊,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在《费加罗报》上讽刺第三共和国伟大人物的人。”皮埃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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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55 “对,就是她。不过我要告诉你,不要轻易说别人‘伟大’,那是不成熟的表现,皮埃尔。不过看他们那些愚蠢的政策,珍妮特倒是大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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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57 晚宴继续,埃斯梅拉达向皮埃尔一一介绍在座的宾客—“……是个风流公子;……是个无赖;……是个新星;……是个罕见的有操守的银行家;……是个杰出的骑手;……是个建筑大师;……是个香料商人;……是个魅力非凡的珠宝商;……是个艺术资助人……”她的评价偶尔刻薄,却令皮埃尔觉得今晚越来越有乐趣。就在晚宴结束,诸人离席之时,埃斯梅拉达对皮埃尔说:“若是你今晚被公主点名表演节目,我倒是一点都不奇怪。只希望你的表现像你哥哥保罗一样好。我们太怀念他充满灵气的诗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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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59 “啊,保罗的表演才能,我哪能比得上呢。”皮埃尔说道,“不过,若是承命表演,我就尽力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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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63 半小时过后,宾客离开餐厅,到了客厅里。萨冈公主停下脚步,单臂前伸,轻斜娇首,注视着一位衣着并不光鲜的男子。公主遥遥地指着他,朝他勾了勾手指,让他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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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65 此人昂首阔步向前,他一头黑色的浓发胡乱向后梳起,蓬乱的黑须裹住方形英俊的脸庞,饱满的嘴唇带着灿烂的微笑。他因公主的召唤而激动不已,眼中涌动着勃勃雄心。他上身穿着一件粗陋的长大衣,早已过时很久,裤子松松垮垮,不成样式。但他身体上散发出的气势轻松震住了现场的气氛—他结实得像头牛一样。皮埃尔这时注意到,此人脚上穿着一双粗糙的靴子,更适合骑马,而非参加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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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67 他走到公主面前,单手接住公主的手,将其高举过顶,仿佛华尔兹舞的预备动作。然后他缓缓转身,面带微笑,迎着大家的注视,以演员的腔调说道:“有一首诗,歌颂您的高雅、美丽和魅力,歌颂上帝赐下天仙之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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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69 说着,他侧向走了两步,公主也随他而行。接着二人迈步向前,如此就在大厅中间画出一个圈来。众人将他们围在中间,饶有兴趣地聆听此人的表演:“这是一位男士发自肺腑的仰慕之情,您可愿意屈尊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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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71 “那就如你所愿,诵诗给我听吧,我的好人儿。”公主答道。她慢慢伴着他转着圈子,显然是很高兴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配合他的表演。“因为你是诗人,放荡不羁、无拘无束才是你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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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73 “眼前此女,雍容华贵;获其恩准,敬称公主。”此人开口诵道。他注视着萨冈公主蓬松的发式,似已进入角色,带着对神的敬畏—后来皮埃尔才明白,那是他的诗韵。“我指尖所触的金色世界,如天边蔚蓝的大海上,升起的骄阳;万端优雅之态,已使我双目如盲;感激涕零之情,在我血液中流淌。此刻,意义从指尖溜走,理智也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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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75 皮埃尔注视着他,钦佩不已。只听得他继续吟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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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77 她是我的缪斯,我的贤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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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79 今晚,她是我们的米奈德丝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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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81 她的光辉令我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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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83 殷勤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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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85 只因她超凡入圣,独具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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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87 风华绝代,见多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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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89 有那么一会儿工夫,皮埃尔分心了,他看着珍妮特·蒙田的身影在人群中闪过,又迅速消失在视线里。他回过头来,继续看那人的表演,恰恰他的诗也到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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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91 文人墨客赞颂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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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93 剑客弓手见之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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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95 谦卑的游吟诗人将您的魅力传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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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97 国王弄臣拜倒如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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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5899 吟诵结束,此人长时间地深深鞠躬,动作夸张却魅力四射,不亚于巅峰时期舞台上的莫里哀156。掌声响起,其间不时夹杂着高声喝彩。萨冈公主吻了他的双颊,随后款步走到大厅一侧,走到一个略微高出地面的台子上,在一张王座样式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接着,她环视诸位宾客,点了一位魔术师表演下一个节目。趁这个空当,皮埃尔向埃斯梅拉达打听刚才那位诗人的情况,与其现场作诗相比,皮埃尔觉得其表演更令他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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