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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在沙发里嘟囔道:“体育记者是个现代的、名声很好的职业,我亲爱的先生。我好像记得,您也曾是其中一分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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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的,当成爱好。”顾拜旦说道,目光仍直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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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您不介意的话,皮埃尔,咱们的故事就讲讲这个法国无赖是怎么引起我的注意的。”朱丽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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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听尊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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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一边画着画,一边前后左右看着皮埃尔,同时说着话。自从与圣克莱尔认识以来,她说的这些事,已经跟圣克莱尔的朋友们讲过很多次了。“我在布林莫尔(Bryn Mar)长大。布林莫尔是费城郊区主干线地区(Main Line)一个繁华怡人的社区。我父亲有英国血统,是个银行家。他每天都乘火车到费城,他在中城(Center City)工作,距离市政厅两三个街区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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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廉·潘的影子里?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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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您怎么知道费城的情况?”听到顾拜旦提到伫立在市政厅塔楼上的威廉·潘雕像,朱丽叶不由得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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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普林斯顿的朋友跟我说的,他给我看了一些当地著名的建筑物照片。你的母亲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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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生于宾夕法尼亚州东北部的波科诺山(Pocono Mountains)一个威尔士的煤矿工人家庭。她长得很漂亮,有艺术天赋,后来考进了费城艺术学院(Philadelphia Academy of Fine Arts),我上的也是这所学校。学校离我父亲的办公室有几个街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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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顾拜旦说道,他听得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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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是在胡桃街剧院(Walnut Street Theater)的一场戏剧之后认识的——我父亲去看节目,母亲在台上表演。她最初是个画家,但很有戏剧天分,总是梦想着能当一名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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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扮演朗热公爵夫人的天分是不是从她那里遗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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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笑道:“也许吧。她表演了5年时间,后来父亲说服她在家当了全职太太;在随后6年时间里,她先后生下我哥哥艾伦,我,还有我弟弟马修。她再也没有重返舞台,却并不遗憾。她过得很充实,我的父母常常会去欧洲旅行。”说到这里,朱丽叶片刻未说话,专注地画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说到刚才您说我扮演朗热公爵夫人的事,我以前没有想过,不过母亲有个衣橱,里面全是她以前的戏服,我们俩常常会为全家表演节目。我喜欢那些华丽的服饰,对于我和童年的伙伴们来说,那是最纯粹的快乐,您知道小姑娘们都喜欢穿衣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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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觉得舞台有吸引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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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画画。母亲常说,她的表演要比画画好很多。但是,戏剧对我的吸引力并没有那么大。在费城,我认识的画家都想去法国,我也是。我觉得这都源于托马斯·伊肯斯215,19世纪中叶他从我的母校毕业,随后就去了法国美术学院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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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是个很聪明的人。”圣克莱尔坐在沙发上评论道,他对这个故事已经有些厌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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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巴黎才一个月,就去卢森堡公园写生,想画那里的喷泉。然后,每天我在公园里散步的时候,这位年轻而英俊的法国人就开始出现在我眼前,还骑着自行车绕着我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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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是体育运动把你们俩牵到一起的。”顾拜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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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妩媚一笑,说:“嗯,也算是吧。”说着,她朝圣克莱尔笑了笑,“您累了吗,皮埃尔?”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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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事。”顾拜旦答道。他仍笔直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倚着椅背,也没有露出懒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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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又聊了一个小时,这次是顾拜旦跟朱丽叶讲述他的童年及小时候巴黎的剧院。朱丽叶开始用铅笔描绘顾拜旦的面部细节,而顾拜旦则讲起了小时候看的木偶戏,在卢森堡公园里划船,还有他跟马车夫的儿子马库斯在田野里的小游戏。圣克莱尔在笔记本上做了标记,等有时间了要请顾拜旦详细讲一讲。朱丽叶则对顾拜旦解释说,像这样一坐就是三个小时的画像过程,至少还得两到三次。最后,她终于谈到了一个话题,而圣克莱尔知道,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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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我知道您和雅克已经谈过了,但您介不介意我问几个关于奥林匹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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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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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清楚是怎么开始的—复兴奥运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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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顾拜旦说道,“这么说,今天你是要替雅克工作了。明显你是受了他的感染,有了体育记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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