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5715050
1705715051
先生以织局、书院两义立富教之本,可谓知务。既以集股不易,织造恐致无成,甚矣任事之难也。今欲纠大众立公司以兴地利,无论何事,想皆不易。就权宜之计,莫如兴小农,劝小工,如萝葡之糖、葡萄之酒、畜牛制乳、牧羊织毯之类,费本不巨,尽人可行,及其既盛,获利亦可无量。又日本每岁手造器物,销至美国者,值八千万,美人畏之。然则机器固为富国第一义,然必谓舍机器之外,而即无术以致富,亦未必然矣。彼至纤极琐如草帽边者,犹且为出口货物一大宗,他可知矣。……故小农小工最可用也。先生若有意于是,则此间续译此类之书,当以次寄上,以备采择。
1705715052
1705715053
今日所最切要而最易行者,自当以兴学为主义……启超谓今日欲兴学校,当以仿西人政治学院之意为最善。其为学也,以公理、公法为经,以希腊、罗马古史为纬,以近政、近事为用。其学焉而成者,则于治天下之道,及古人治天下之法,与夫治今日之天下所当有事,靡不融贯于胸中……日本变法之始,即开此院,以故数年之间,人才大成,各用所长,分任庶政,是以强也。”(《合集·文集》之三第十一——十四页)
1705715054
1705715055
下面是刘光■致先生书:
1705715056
1705715057
1705715058
“蛰伏里门,闻见浅陋。去岁辽海之祸,觉中国之势不可终日,反复思维,不得其故。后由李工部孟符寄归《京师强学会序》及《上海强会序》,再三环诵,‘不群不学’一语,洞见中国受病之源,始知世间尚有康先生。其人识周六合,而足以开万古洪濛,佩服不可言喻。虽‘群学’二字取忌当时,然欲稍振中国之气,举中外而安之,以成三代上之大同,必人人奉吾孔子之教而各修其实,则炮火无威,工产效灵矣。中国名为诵法孔子,久已举其实而亡之,始于秦之愚黔首,终以历朝之恶朋党,驯成散涣锢蔽不可救药之天下。吾辈无尺寸之柄,亦惟自群自学而已。
1705715059
1705715060
今命杨孝廉蕙、陈孝廉涛、孙茂才澄海游沪郢择购机器。杨孝廉等虽非奇特之士,然皆有志者,愿足下进而教之,毋吝裁成也。
1705715061
1705715062
《时务报》得阁下主笔,必有以大振吾人之聋瞆。陕省僻远,祈每月妥寄一份,前曾托李孟符,想与阁下已有成约。其费及如何寄法,均祈裁酌妥当。
1705715063
1705715064
1705715065
康先生近日行止,祈便示知,并代候起居。《时务斋随录》一册,附呈清览。”(刘光《烟云草堂文集》卷五页二十一《与梁卓如书》)
1705715066
1705715067
1705715068
1705715069
1705715071
梁启超年谱长编 一八九八年(光绪二十四年戊戌)十六岁
1705715072
1705715073
《三十自述》:
1705715074
1705715075
“春,大病几死,出就医上海,既痊,乃入京师。南海先生方开保国会,余多所赞画奔走。四月以徐侍郎致靖[32]之荐,总理衙门再荐,被召见,命办大学堂译书局事务。时朝廷锐意变法,百度更新,南海先生深受主知,言听谏行。复生、暾谷、叔峤、斐村以京卿参预新政,余亦从诸君子之后,黾勉尽瘁。八月政变,六君子为国流血。南海以英人仗义出险,余遂乘日本大岛兵舰而东。”
1705715076
1705715077
(一)入京
1705715078
1705715079
先生以春初在湘得病,未几即返沪就医,二三月间始入京师。《曼殊室戊辰笔记》里说:
1705715080
1705715081
“二十六岁,戊戌春正月,大病几死。二月入京。八月政变走日本。”
1705715082
1705715083
先生这次入京,有康幼博先生随行,可见当时先生的病尚未大痊。康幼博给何易一的一封信里提到这件事,现在把它录在下面:
1705715084
1705715085
“弟此次三月来京,其始专为卓如病,以伯兄爱之,故弟护视其病,万里北来,亦以卓如固请不能却之。”(康幼博茂才遗文《致易一书》、《戊戌六君子遗集》)
1705715086
1705715087
先生由湘返沪的时候,在轮舟中曾与同志慷慨论救国事,狄楚青先生记述这件事说:
1705715088
1705715089
“至戊戌夏月,任公以病回上海,在招商局轮舟中(轮名立邨),一日在饭后与同人约曰:‘吾国人不能舍身救国者,非以家累即以身累,我辈从此相约,非破家不能救国,非杀身不能成仁,目的以救国为第一义,同此意者皆为同志。吾辈不论成败是非,尽力做将去,万一失败,同志杀尽,只留自己一身,此志仍不可灰败,仍须尽力进行。然此时方为吾辈最艰苦之时,今日不能不先为筹划及之,人人当预备有此一日,万一到此时,不仍以为苦方是。”(狄记《任公先生事略》)
1705715090
1705715091
(二)俄索旅大事件
1705715092
1705715093
二月俄索旅顺、大连湾事件起,先生和麦孺博先生孟华颇助南海奔走其事,当时先生且与麦孺博氏联合各省公车递一呈稿于都察院,请拒俄变法。三月十三日天津《国闻报》有一段记事,现在把它抄在下面:
1705715094
1705715095
“顺德麦孺博、新会梁任父两孝廉,夙具爱国之忱,天下争传其学问,文章犹其末也。此次入都,适值俄人要约旅、大之时,两君遂约同两广、云、贵、山、陕、浙、江众公车,于三月初六日上书都察院,力陈旅、大之不可割。不意是日堂官无一到者,孝廉等又以入闱在迩,不能再诣察院,若出闱,则事已大定矣。盖其书始终不克上达云。”(三月十三日《国闻报》)
1705715096
1705715097
以下节录上都察院呈稿,从中可以看出他们有坚决拒俄的要求,但对英、日却存有幻想:
1705715098
1705715099
“具呈举人麦孟华等,为俄欲无厌,掣动全局,乞力拒俄请众公保以保存大局,呈请代奏事。窃俄人胁割我旅顺、大连湾,薄海人民咸为痛愤,举人等来自田间,侧闻朝议曲从其请,咸虑旅大既割,诸国接踵,立即危亡,不胜忧愤惶惶,不揣疏贱,敢冒斧钺,以自贡其毣毣之愚。……
[
上一页 ]
[ :1.70571505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