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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先生致张仲仁、陈仲恕一书,积极推荐汤觉顿任中国银行总裁。该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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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燕兄有书来,言中国银行欲委觉顿承乏,属以电促觉言归,昨已得复电云即发,但对于银行一职,谦让未遑,亦既将原电寄燕老矣。以弟愚见,则此席欲求胜任愉快之人,实无出觉老右者。彼于此学嗜之笃,而入之深。数年以来,专心研究,于学理事实两方面皆有心得。至其才具之沉着老练,又众所共信矣。彼于去夏曾私议一中央银行节略,属弟商榷,其稿顷存弟处。昨因燕老言及此事取出复阅,觉其规划宏远,切实可行,今虽事势略有变迁,节目多需改正,然大端固已具矣。比拟参以鄙见,稍为酌改,俟彼归时审定乃呈府主。窃计此机关为全国财政命脉所系,非以极远之眼光,极敏之手腕,不能絜其枢以振衰敝。弟与觉老情同骨肉,推举太过,良觉阿好近嫌,然眼中之人实未其比。若府主诚思拔擢,弟当责以大义,毋令引退。苟其所主张有不衷于事实,为当轴所未能采用,则逊辞未晚耳。惟觉老素性孤介,比年又频发消极思想,近名近权,夙所引耻,惟主相需果殷,彼庶能感激而自效。此中消息如何,两公必深知之。幸以相闻,道路私议,每谓府主召用旧官僚,而于新人物总有格格不入之处,若此次用觉顿而尽其才,亦可以稍间执悠悠之口耳。”(上海图书馆藏《梁启超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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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次就司法总长任以后,对于安置同学、同志的事感到很多的困难,他在九月就职之初,就发表一篇告乡中父老书,十一月间又给南海一封很长的信,详述荐用同人的种种困难。以下节录《告乡中父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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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超顷以时局艰难,勉负职任,只图负责,不敢怙权。顷在中央整躬率物,谢绝请托,破除情面,冀励末俗,咸与维新,仰乡中父老兄弟人等,共体此意。”(民国二年就司法总长任《告乡中父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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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六日致南海书,详陈用人之难,时南海以母丧返国,袁氏也曾三次电请,所以书中有提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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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吾师读礼以来,未敢以外事奉渎,惟常托记室代达所陈,亦得闲时受尊恉,稍资率循,以救陨越。吾师奔丧南下,而启超奉公京邑,不克躬诣奠唁,歉仄岂任,府主三电礼聘,及吾师两电婉辞,(第三电似仍宜一复,复后即可不更酬酢矣。)皆已获见,此时所处,只得如此。绛帐过沪时,想既与孺博熟筹矣。所最难商者,今后当居何地,既不北首燕路[21],徂东益非所宜,或仍讲学齐、鲁之郊,似是一道耳。故乡政象,不餍人望,此间无日不引为大戚,然累电所责备,乃实为棉力所不能逮。盖此一年数月间,实为武人政治,时其饥饱,达其怒心,其中有大不得已者存,苏、皖、赣皆然,两粤亦犹是。龙、陆二督其所信任之人,推张为最,其次则李。今年二月以来,陆前后八电保张,三电保李,龙抵粤后,两电并保张、李,张既不行,复专电保李。其时总统心目中有人,总理心目中有人,总统左右最信任之粤人,其心目中亦有人,皆不能用,惟斟酌于张、李二人之间耳。张为总统、总理所极不喜,故遂用李长粤。李任既定,而陆之索张愈急,政府终不慊于张而难其人。有韦绍皋者,党人所推,其人本陆幕,陆尝保署观察使者也,即以畀之。(彼时在柳州,公电则发至南宁。)陆若为不知也者,仍再电保张。此间电柳,告以已任韦,彼亦不复拒,惟称病乞罢斥,且言已将印绶委参谋长,代拆代行。此间未如之何,乃克日任张,事前并未与商。其日吾以电话询张,索彼同意,遍觅不知所在,后乃以书告之,然桂中库藏如洗,张至今犹称病不行也。任张之原委如此,而李福基来电,妄肆谩骂,乃至以受贿相诬,能不令人短气。李之在粤亦然。在政府(鄙见亦同)心目中可任粤长者,确有一二人,(而来电所举数人皆不与焉,吾亦不谓然也。)而或为他省(现苏长韩即其一也,此人久宦粤才器甚好。)夺去,即不夺而亦不能径用,若如尊电所举,同门数子无论,总统不肯简也。(总统迷信经验,常谓未经任州县者不能任民政长。虽常与争,终不能破其说,彼固非有所忮也。)即肯矣,而再演陆韦恶剧,又将若之何?且吾师之意,一若此数人中得一人以代李,而粤事即指挥若定者,此大误也。骄将悍卒,猾吏莠民,布满内外,除之不能,徇之不可,久于宦场者犹无法以对待,而况于来自田间者耶?惟有上台数月,身败名裂而已。(昨与电言及孝高幸尚未到任,不然则因士敏书〔土〕厂一事,可以令全党为人集矢。盖此事英使在外部日肆咆哮,试问何法以拒之?李既缘此受抚〔掊〕击,身无完肤矣。吾亦有严电责李,李复电愤极,后外部查案知非李罪也。岂惟对外为然,对内亦无一非代人受过者,若任意以同门一人充之,吾今日早已身败名裂矣。初吾物色次长,求诸党人中,欲以所信爱之某君任之,某君自陈断不胜任,非如欲得人非江庸莫可。吾憬然悟,力挽江君,江亦感激。知己肯出而相助,今乃大得其力。)而福基来电,乃言吾弃党人。须知吾非总统,(即总统亦不能。总统亦不敢干预各部用人权,从来未交一条子。又各部用人,皆有部中取定资格,即如法官任免,全权在我,我心目中有数人极欲用之而无法也。次则外交部,其资格谨严已甚。此次君勉、法尘任领事,已全部侧目矣。)岂能为所欲为,保荐一人亦当量其人才力所得逮,庶不授人口实。他人可以不顾名誉,我能尤而效之耶?人之所以责备我辈者严于他人万万也。即如福基之忠诚,岂弟子犹不知之,然欲推举之作高官,岂非笑话。又如紫珊忠诚而困穷,日日为彼焦急,然有何法可以位置者。(顷已为谋印铸局一官,月可得百五十内外,未知肯就否?)两月以来在西河沿一带旅馆运动官缺者七万余人,其人或在前清久任实缺,或在大学优等毕业,政府何法对付,惟有谢绝耳。而怨讟朋兴,几于不交化为豺虎矣。而党人之觖望,尤不可纪极,复加以海外党人,何以堪此,计非辞职,无术自全也。宪子非吾侪所最敬爱耶?而一月以来谤书盈箧,君勉亦几为所动。吾大责勉,谓君子之道,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吾侪之于宪子,岂无所相信于平日者耶?彼所处地位之难,宁不谅也?勉乃憬然。夫宪子受责备,犹且如是,况弟子所居之位远过于宪。人人皆抱非分之想(中国今日大患在此),以相要求,要求不遂,立即反唇,窃意此等言论,闻于左右者,不知凡几,愿吾师以弟子之信谅宪子者,信谅弟子,或可稍免于罪戾耳。若谓既不能荐用党人,则尸位何为?则自弟子之任事,而妒嫉谋倾覆之者,日夜环集,以此间言之,则府中左右近习日思抵其瑕隙,党员要求不遂者,喷有烦言,或从而和之,而故乡事则尤甚,曰以位置私人腾谤,(即如曼宣之任电局,其时孺博在此所受冷言冷语已极不堪,想孺未为吾师言耳,其所代者为田某人极坏而为龙、陆所私。晚闻日内即入京,又不知起何风波也,闻将运动电局人同盟罢工,(其人为电报生出身,久在广州电局。)使曼不能下台,故为此事已致电龙、李属其调护矣。)以今日办事之为难如彼,而吾党经验之缺乏如此,愈居高位握重权,则愈授人以可攻之隙,本人固一蹶不振(如韦绍皋然),而中央政局亦受牵动,致使弟子以后不复能用一人耳。(弟子初入司法部,部员即群起谋相窘,以向来未尝服官之人,公事一切不谙,部员稍恶作剧即可以令长官闹大笑话,全国哗然。每日公牍数百件,苟欲作剧者,至易易耳。幸吾所荐次长,久于法曹,而道德极高。吾乃得坐啸画诺而专注精神于国务,而部中政令亦翕然无间。)有一语当相质诘者,弟子今日之出山,果以荐用党人为唯一之职志耶?今日荐甲以去就争,明日荐乙又以去就争,其人之才器果皆有值得以去就争耶?(他事勿论,即如以去就争勉为粤长,弟子敢谓其决无价值,勉亦自谓无价值。勉果能了粤事耶?稍知事实必不敢为此大言矣。)弟子一面须荐用万木人才,一面须荐用进步人才,数月来所荐用者亦不为少矣。更进于此,只能告才力不及耳。吾师闻此言,不审谓何如?弟子不欲多言,因道远不知情实,通信语气易生误会,君勉颇知此中情形,当能面言也。至于粤事(武人政治),如今日则安可久,此非徒粤人所焦虑,即政府固日焦虑也。又非惟粤为然,即他省亦同病也。此事则须根本解决,万不能支支节节为之,解决之法,则改省为州,既已明定于大政方针,其法案(此项法案数十件,皆弟子一人属稿,今报中亦略登一二矣。弟子排日到总统府、国务院、司法部三处,日接客数十,夜则拟法案,心尝注目在废省与整顿财政两事,仅两月而发已渐苍矣。故闻以他事相责备者,辄觉愤懑,谓其太不谅我也。仅此两事已使我焦疲欲死,其他则部中事不能不问,党人不能不应接。吾师试设身处地,弟子能有几许精神对付各方面,使面面圆到耳。)亦议定,将发布矣,而所以处置此辈元戎之道,正政府所旰食擘画者也。弟子之进退,则以此事能成与否决之耳。畴昔傍观批评,谓天下事一二语可了,今乃真不敢轻于责人也。且今已决定规复回避本籍之制(非此不可,吾毅然决然主持之),今日更何苦为此数子谋作五日京兆耶?(宪子吾将位置以潮州州尹,所管则今之惠、潮、嘉也,惟望必密之。)故来电所委不敢闻命也。百忙中写此已倦,不复能赓续,下次再详陈。”(民国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致南海夫子大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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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年所为散文中有《敬告政党及政党员》(《庸言报》第一卷第七号)一篇,该文分上下两篇,上篇论政党与朋党之别,下篇论中国政党政治之前途。《军事费问题答客难》(同上书第八号)一篇,读了可见先生对理财裁军等问题的主张。《一年来之政象与国民程度之映射》(同上书第十号)一篇,读了可见当日士夫阶级之现象。《革命相续之原理及其恶果》(同上书第十四号)一篇,读了可见先生是时对革命主张的态度。此外尚有以下各篇:《进步党调查政费意见书》、《进步党政务部特设宪法问题讨论会通告书》、《进步党拟中华民国宪法草案》、《同意权与解散权》、《多数政治之试验》、《国会之自杀》、《述归国一年来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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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年谱长编 一九一四年(民国三年甲寅) 四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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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日,政府宣布停止两院议员职务。二月十九日,任命先生为币制局总裁,二十日,准先生辞去司法总长职。三月十八日约法会议开会。三月二十九日,先生邀集同人修禊南海子。六月二十日,参政院开幕,任先生为参政。八月,欧洲战事起,中国宣布中立。九月,政府明令优恤戊戌六君子。十二月,先生辞币制局总裁职,币制局裁撤。是年冬先生假馆京西清华园,著《欧洲战役史论》一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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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日,熊秉三辞去国务总理职以后,先生曾数次请辞,但袁世凯始终慰留,没有照准。最后先生以十八日再上辞呈坚辞,袁始于次日下令任命先生为币制局总裁,于二十日再下令准先生辞去司法总长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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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十八日递出坚决请辞呈文以后,于十九日便召集部属开谈话会于本部,报告辞职原因和任职以来的经过情形。二十日,辞职获准后,并上《呈请改良司法文》一篇于袁氏,列举十事,请他采择施行。三月一日,《申报》载先生那篇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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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总长于十八日提出辞职,旋命总务厅第四科传知参事室、总务厅、民事、刑事、监狱三司各员,于十九日午后二时在监狱后身玻璃厅开谈话会。到者约七八十人,梁总长与江次长相将入座。梁首先演说,略谓:鄙人任事数月,深赖次长及诸君之赞助,现因政治上之关系,已于昨日递呈辞职,虽总统尚未批准,我拟今日到部之后即请假,不再来。共事许久,不能无一种特别感情,故借此以话别,并将他事为诸君一道之。我国司法因上年进行太速,致生出无限之阻力,近来各省几致全然办不动,正月间在此开茶话会时,虽略道及此等情形,计亦为诸君所深知。然我此次辞职,并非以部务办理棘手,纯系他方面之政治问题。我仅部务为难,我尚不怕,昨日辞职时,尚有一条陈上诸总统,言改良司法十事,将来虽不能尽行采用,或可采用其一部。我虽辞职,将来继任者必为在司法界极有经验之人,对于我之政见,亦必采用若干,又可深信者也。各国之事务官,常有固定性质,不随长官为进退,吾国往时亦然。民国成立以来,各部总长更易时,而部员多随之而去,几成一种通例。我于上年入阁之时,即不以此事为然,除本部上年因官制变更不得已裁去若干人外,其更动一二,均系本人已有他种职务,故本部人员旧人居多,即更动亦比他部为少,而不蹈随长官为进退之恶习。盖人之精神专注于一事,乃能求精,人人如是,国家乃强,如农工商贾尚专注于一事,何况我辈为国家服务之人。故古人云:‘君子思不出其位’,又曰:‘素位而行,不愿手其外。’诸君在此,办事专勤,我所深知,司法前途实利赖焉。聊述数语,以诉离情,诸君幸毋以我为念。继复演说曰:我昨日尚有一呈,系请将司法部与大理院合并。此种感想系发于二三日前,盖从经验上研究,有种种之理由,尝考东西各国,日、德虽有两长官,若英与美则皆一人。即就前清而论,所谓法部者,一面为行政机关,一面为司法机关。我之请为归并者,非将本部全体取消,此时准与不准,尚不得而知,即将来准行亦不过裁去总长,至多连次长一并裁去而已,若厅司则必仍其旧。换言之,大理院虽合并,而民庭、刑庭必不能废也。故我呈内有关于行政之机关,以室、厅、司组织,关于司法之机关以民庭、刑庭组织之语云云。”(《梁任公辞职后之谈话会》民国三年三月一日《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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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在那篇《呈请改良司法文》里面列举以后司法上应当改进者十事:一、法院审级宜图改正;二、审理轻微案件宜省略形式;三、宜明立审限;四、上诉宜分别限制变通;五、宜速编刑律施行法;六、宜酌复刺配笞杖等刑,以疏通监狱;七、宜设立法官养成所;八、宜严限律师资格;九、宜将一部分之罪犯划归厅外审判,而法外之干涉则严行禁绝;十、宜保存现有机关,而由国税支应经费。最后先生在结论中总论其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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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十端,略举管见,皆启超所有志焉而未能逮者。启超奉职数月,玩愒因循,百废不举,驯及去位,乃建空言,溺职之咎,万责难谢,抑其才力之不胜大任,征斯益信,犹冀刍荛之献,或效涓埃之补,稍获自赎,幸何加焉。抑启超犹有请者,今司法制度所以蒙诟独甚,皆缘前此改革太骤,扩张太过,锐进之余,乃生反动,今当矫枉,宜勿过正,苟其过焉,弊日滋甚。凡天下事原动力太过必生反动,反动力太过又生第三次反动,如是四次五次相引,可以至于无穷,凡百政象皆然,不独司法也。彼法国自大革命后,所以累反动以反动经八十年而不获敉定者,皆坐是而已。伏维我大总统懔执两用中之训,宏荡平无陂之道,岂惟司法前途之幸,国家其永利赖之。启超感激殊知,不敢有隐,窃附临别赠言之义,输其尽瘁向往之诚,伏惟裁察采择,不胜大幸。”(《合集·文集》之三十一第三十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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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先生在司法任内的政绩,因为材料缺乏的原故,这里不能作一个有系统的叙述,大概先生最初计划积极整顿的事很多,后来因为经费的困难,各方面对司法现状的攻击,和袁世凯的消极态度,所以才改从维持现状上努力,不过反对的势力太大了,所以结果消极方面的努力,也没有得到很大的成绩。关于先生最初的计划和抱负,他在《政府大政方针宣言书》里讲的一段话是一篇很好的参考,现在把它抄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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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立国大本,首在整饬纪纲,齐肃民俗,司法与教育,实俱最要之枢机也。今之稍知治〔《合集》作大〕体者,咸以养成法治国家为要图,然法治国曷由能成,非守法之观念普及于社会焉不可也。守法观念如何而始能普及,必人人知法律之可恃,油然生信仰之心,则自懔然而莫之犯也。故立宪国必以司法独立为第一要件,职此之由。我国之行此制,亦既经年,乃颂声不闻,而怨吁纷起,推原其故,第一由于法规之不适,第二由于法官之乏才。坐此二病,故人民不感司法独立之利,而对于从前陋制,或反觉彼善于此。循此以往,恐全国之生命财产,愈失其保障之具,法庭之信用日坠,而国家之威信随之,非细故也。为今之计,谓宜参酌法理与习惯,制定〔《合集》作立〕最适于吾国之法律,使法庭有所遵据,一面严定法官考试、甄别、惩戒诸法,以杜滥竽,而肃官纪。夫法官进退,其保障应视他种官吏为尤严,此各国之常经也。但必须已经甄别确为贤才然后可以特受优礼而无惭德,否则恐法官权利保障愈严,而人民权利保障愈弱,其祸之中于国家者宁堪设想,要之,正风化而清本源,责在长官而已。今当草创之际,难期速成,故拟将已成立之法厅改良整顿,树之风声,其筹备未完诸地方,则审检职务,暂责成行政官署兼摄,辟员佐理。模范既立,乃图恢张,以消极的紧缩主义行积极的改进精神,此司法行政方针之大凡也。”(《庸言报》第一卷第廿一号,《合集·文集》之二十九第一二一——一二二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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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九月二十七日,《申报》载先生对于司法之政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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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公于司法界之黑暗,久不满意,此次入阁,即抱定改良宗旨,拟以积极的方法创建一法治国模范。惟改良之手续约分两层:(一)为对内一方面之改良,其入手在乎除积弊选贤能,更定监狱制度,而终以完成司法独立。(二)为对外一方面之改良,领事裁判制度本为国际上之奇耻大辱,欧、美各国之得有此权,惟在中国与土耳其耳。此权不能收回,终为损失法权之要点,故将来司法制度日臻完美,必欲与各国更定废弃之条件也。”(梁任公《对于司法之政见》民国二年九月二十七日《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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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今年一月一日《申报》载先生从消极方面条陈整顿司法的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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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任公条陈整顿司法:(一)励行考试,以杜幸进。(二)严定考绩,以汰不职。(三)回避本籍,以免瞻徇。(四)约束律师,以防朋比。(五)委任县知事兼理司法,以期变通宜民。(六)速行编布各种司法法规,以期完善适用。已见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大总统命令鉴准施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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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先生在司法任内的前后经过情形,有余樾园一九二九年五月给丁在君的一封信,可以参考。余氏是当日躬与其事的人,且系任公先生至交,所以他说的话是靠得住的。虽然他所追述的话很简略,但是也可以窥见当日情形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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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法部时,江翊云为其次长,知之最深,请兄就近往询,必较弟为详审。惟有一事须特书者,当民一时,袁氏颇欲尽废新立法院,恢复旧制,任公力争之。当时各省新立法院颇多,有数省各县法院亦已成立,用人未尽当,又系初办,弊病自不能免,遂贻旧派人口实,攻击甚烈。任公乃与弟等商量,缩小范围,徐图扩充办法,于是下令将各县初级法院亦酌量归并,厉行法官回避办法,慎选法官,其间几费周折,司法新制始保存以有今日。弟当时为之奔走国务院多次,深知其苦心,论者或以为任公附和袁氏,裁并新法院则大误也。”(民国十八年五月二十八日余绍宋《致在君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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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书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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