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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581 第二,衙门机关的相关部门,都要按时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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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583 第三,新闻界、报人和记者,他们的笔能杀人,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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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585 第四,相关帮会首脑人物,这些人不付钱,就少不了你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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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587 第五,各路过往江湖人物。这些人,有的得势,有的落魄,共同点是拿身家性命不当回事,要小心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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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589 第六,遭逢难处,有可能铤而走险。这类人没发现没办法,发现了一定要周济一番,否则被他缠上,必是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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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591 第七,旧日好友。一个人发达了,就需要一个安全的交际圈子,保护自己,再也没有比多年的交情能带来更多的安全感了。所以,一个人发达,一定要携带朋友同行,否则越走越孤,生生把财路走成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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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593 第八,不在上述7种人之中,但必须掏钱的情形。这类多是个案,但处理不妥就会演变成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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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595 就这样,三鑫公司开张3年,财神一样地见人就扔钱。道上朋友和各行各业提到黄金荣和杜月笙,莫不竖起大拇指:“好,讲义气,够朋友,下次分红是什么时候啊?能不能再加点钱?这些日子家里开销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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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597 四面八方的人都把拿杜月笙的钱视为理所应当之事,杜月笙倒是没什么计较,但到了公司清账时,金廷荪翻开账目,让黄金荣、杜月笙看清楚:“看清楚了,看清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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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599 杜月笙看得清清楚楚,账本上是一行行鲜红的数字!赤字!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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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01 “妈的,”黄金荣不满的目光转向杜月笙,“你干的是什么营生?是拦路抢劫啊!抢了3年,你给老子抢出来个亏本。拦路抢劫居然还亏本,你是怎么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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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03 开办三鑫公司,年纪轻轻的杜月笙一跃成为上海滩“亨”字级别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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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05 三鑫公司的进账,堪称财源滚滚,但进的多,出的更多。为了掩饰黄浦江面上那一幕幕惨烈的劫杀,三鑫公司靠着金钱铺路才获得平安。还有一桩让三鑫公司更窝囊的是,纵然他们杀掠四方、公然越货,但这种生意终究是强盗的买卖,无法摆到明面上来,也就无法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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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07 英租界的“大八股党”虽然每天都有烟货被掳,但比较起来,杜月笙的“小八股党”对其所造成的损失,不过是苍蝇舔蛋,恶心固然恶心,但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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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09 这里有个要命的原因,就是烟土生意虽然获利不菲,江湖道上人人都想染指,但终究道义有亏。英租界沈杏山的“大八股党”初干这桩生意时,也是恶名傍身、骂名天下。但世上万事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虽然这桩生意名誉有亏,但当沈杏山等人做得久了,无论英租界、法租界还是华界,都认可了沈杏山的黑色生意法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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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11 这个生意,极像是中国世代的帝王传承。历史上每一个朝代都是靠杀掠起家,都不具有合法性。要获得合法性,一定要从前朝的禅让中获得认可,才能获得名正言顺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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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13 简单地说,杜月笙的黑道生意必须获得“大八股党”的“认证”。没有这个认证,就很难走出经济困境。可是,杜月笙天天提棍操斧地抢掠沈杏山,还想再让沈杏山“授权”给他,这岂不是太扯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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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15 总之,获得非法生意的转让,从而使其从非法变成合法,这从理论上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时局的演变,往往会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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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17 1919年,《申报》登出消息:“万国禁烟会议,将于一月十七日,在上海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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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19 禁烟?看到这个消息,杜月笙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禁烟,这不就等于说沈杏山的生意不合法吗?既然他的生意不合法,为什么不找他商量商量,让他把生意转让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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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21 沈杏山的生意虽然被认定不合法,但如果他肯授权转让给自己,这就赋予了自己合法性。这就如同中国历代皇朝的权力传承,上一朝的权力是不合法的,但这个不合法的权力禅让给下一朝,下一个王朝就理直气壮地获得了合法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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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23 杜月笙的思维,恰到好处地切合了中国的传统。历史上的中国人,从来就没有完成公正规则的程序化,一个规则的法统来源于其持续性。这个规律就是,甭管你的规则有多么不合理,只要持续的时间久了,就自然而然合理了。同样,甭管你的规则多么公正,如果持续的时间不够长,大家就不认你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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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25 想清楚了这个道理,杜月笙立即叫来经理人金廷荪,与他商议游说黄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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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27 金廷荪是黄金荣手下的老字号干将,长期替黄金荣执掌赌场。但真正让他发财的是杜月笙,是杜月笙给了他三鑫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让他获得了上海大亨实际的地位与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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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7629 所以,他唯杜月笙马首是瞻,听了杜月笙的指点,立即与杜月笙一道去找黄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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