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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至上:杜月笙 进亦忧,退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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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上海滩头,10万计的日本兵向闸北疯狂进攻,19路军顽强迎战。王亚樵的斧头帮冒死突阵,死伤累累。呼啸的流弹划破空际,弥漫的烟尘令人窒息,濒死的伤兵于血泊中绝望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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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馆里却灯火辉煌,欢声笑语。大捆的筹码伴随着“劈里啪啦”的麻将声交换。正所谓“将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这种巨大的反差,正辉映出麻将桌前几张诡异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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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李择一掷出一张牌,说道,“这场战事,看似偶然,实则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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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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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择一道:“现今,吴铁城犹自死中求活。他向上海列国领事团提出抗议,认为列国领事没有尽到保证上海安宁的义务。因此,领事团推出了英美两国的总领事,进行斡旋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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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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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4个人,只有李择一说话,杜月笙听。另外两个人,姚玉兰和李立阁紧紧地板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抓牌掷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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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择一继续道:“日本军方对吴铁城的做法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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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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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择一道:“现在,挑起事端的日本第一先遣舰队司令盐泽已经被免职,继任者是野村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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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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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择一道:“日本军方认为,中日两国之间的问题应该面对面地自行解决。他们不赞成有第三国参与其间,反而多生枝节。假使杜先生能以抗敌后援会的身份,祈求避免上海人民生命财产的损失,而想从中玉成的话,兄弟我或可有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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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道:“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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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择一说:“如果有可能的话,不妨约一位野村中将的高级幕僚出来谈一谈。从他的谈吐中,也许能摸得出他们的停火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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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说:“李先生,你晓得吗?你的建议,即使是对我个人而言,也非同小可。能否让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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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择一道:“当然可以,杜先生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务请赐我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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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推牌而起:“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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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姚玉兰的房间,杜月笙进了一间密室,独自坐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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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姚玉兰走了进来,杜月笙立即睁开双眼,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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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姚玉兰说道:“李氏兄弟出身于北方豪族。今天说话的李择一,他曾随周自齐参加过华盛顿的会议,又曾是黄郛的幕僚,替黄郛办理中日交涉。前面说的周自齐,清华大学就是他创办的。后面说的这个黄郛,他可是蒋委员长的拜把子兄弟。后来,李氏兄弟二人来到上海,长时间以来是我的牌友,与你见面的机会倒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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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说:“原来是这样,难怪日本人派了他来专门谈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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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兰笑道:“此时中日大战,李择一这个角色过于敏感了。稍有不慎,就会指为暗中通敌的汉奸。所以,他说话处处留活口,让你无法抓到他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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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沉吟道:“这应该是他说的那个野村中将让他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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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兰说:“可我就奇怪了,日本人怎么会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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