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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无意外,“署理”二字很快便会拿掉,这一掌管全国电报、铁路的肥差还是抓在袁党手中,不过从左手交到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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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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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绍仪接到委任状后推三阻四,拒不赴任,连媒体都看出其用意,在报纸上刊文说这是为了让“盛侍郎有邮部尚书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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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绍仪的反常行为,出自袁世凯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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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大头刚当上直隶总督时,曾乘人之危,将属于盛宣怀的轮船招商局和中国电报总局抢到北洋旗下。二人由此结怨,积恨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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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由袁世凯幕后导演的这场“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大戏,外人自然表示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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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载沣的立场,想托庇于四国,就必须向四国银行团贷款筑路,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将川汉铁路收归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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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深了想,既要搞国有化,又要向列强借钱,没有比常年周旋于官商和洋人之间的盛宣怀更令人放心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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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当然看到了这一点,但同时也看清了另一个更严峻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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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张之洞遵从民意,赎回了粤汉铁路的筑路权,被舆论赞为“民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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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当他向绅商们筹款修路时,所有人都两手一摊,表示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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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无奈,拖下去又徒增笑柄,只好向英国贷款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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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已被点燃的民族情绪势不可挡,反对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认为“去美来英”,原先的合约还不如不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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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讨中,张之洞又成了人人喊打的卖国贼,把一生好名的老头儿逼得“心焦难堪”,乃至“呕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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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承担着对内收路、对外订约的邮传部尚书一职,已从晚清第一肥差变成一桶随时可能爆炸的硝化甘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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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在袁世凯的布局中,唐绍仪必须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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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看出,铁路国有政策将是清廷的亡命符。而最好的吟咒者,便是兼具能力与决心的盛宣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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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几十年交道,袁世凯比盛宣怀他妈还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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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此人迷信权力,从来不跟民间资本做坦诚的沟通,唯知以官家的身份利用、欺凌,一旦上位,必能成功搞出一个民怨沸腾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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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盛宣怀不是给李鸿章当助手,就是跟洋人搞商务,缺乏基层工作经验,若出现乱局,绝对摆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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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基于对中国社会的整体判断。在这张由官、学、商组成的牌桌上,文人有道无术,官员寡道多术,商人无道有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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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无道而居要位,天下宁不乱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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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尽臣节所当为,何论君恩之厚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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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宣怀果然没有“辜负”袁世凯的期望,如愿以偿地当上邮传部尚书后,第一件事便是授意御史石长信上了一道奏折,颇有创意地将全国铁路分为“干路”和“支路”,干路只许官办,支路则可商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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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传部立刻呼应,上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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