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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二十三节 论军事与舆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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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的情形变幻莫测,从古至今,即便是名将,亦难保百战百胜。打胜仗时,众人一致称赞;打败仗时,则舆论哗然。此乃人之常情,不足为怪。善于带兵的将领,并不在乎他人的毁誉,只坚守自己的内心,胜利时固然被舆论所推崇,但失败时亦敢于面对舆论的批判。曾公在致李元度的信函中写道:“我辈办事,成败听之于天,毁誉听之于人,惟在己之规模气象,则我有可以自主者。”(《书札》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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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致陈作梅的信函中又写道:“此间军事,殊乏起色。惟约束士卒,不敢骚扰,勤于操练,不敢懈弛二者,兢兢自持,行之有年,借以报慰知己。”(《书札》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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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光明磊落的态度,实在令人钦佩!总而言之,曾公在论及军事与舆论的关系时,其观点不外乎“尽其在我”而已,正如俗语所谓“止谤莫如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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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用兵,若想避免舆论指责,固然以严明军纪、勤于操练最为重要,然而仅仅如此还不够。曾公在回复李元度的信函中云:“军事棘手之际,物议指摘之时,惟有数事,最宜把持得定。一曰军律不可骚扰;二曰奏报不可讳饰;三曰调度不可散乱。尝若舟行遇大风暴,只要把柁者心明力定,则成败虽未可知,要胜于他舟之慌乱者数倍。”(《书札》卷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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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云:“诚能不骚扰、不讳饰、不散乱,三者问心无愧,则成败一听诸天,齮龁一听诸人而已。”(卷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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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更能说明,曾公虽然拥有极为丰富的军事学识,但其根本观念,简而言之,不外乎一“稳”字与一“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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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十八章 文艺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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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曾公文艺批评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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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诗文属于文学范畴,而书法属于艺术门类,所以,此处所谓“文艺批评”,即是指曾公在诗文与书法方面的见解。曾公自从于道光十五年入京之后,即有志于钻研诗文与书法。后来,虽然政务繁冗,军事纷杂,但从未放弃对诗文及书法的学习。所以,曾公在诗文与书法方面拥有非常多独到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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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二节 曾公的文学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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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首先来探讨曾公有关文学方面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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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与道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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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因为深受传统观念的影响,所以最初赞同“文以载道”的说法。比如曾公在致刘蓉的信函中写道:“所贵乎圣人者,谓其立行与万事万物相交错,而曲当乎道,其文字可以教后世也。吾儒所赖以学圣贤者,亦借此文字以考古圣之行,以究其用心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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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写道:“仲尼既没,徒人分布,转相流衍。厥后聪明魁桀之士,或有识解撰著,大抵孔氏之苗裔。其文之醇驳,一视乎见道之多寡以为差。见道尤多者,文尤醇焉,孟轲是也。次多者醇次焉,见少者文驳焉,尤少者尤驳焉。自荀、杨、庄、列、屈、贾而下,次第等差,略可指数。”(《书札》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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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曾公对崇道贬文的观念,则颇不以为然。所以继续写道:“即书籍而言道,则道犹人心所载之理也,文字犹人身之血也。血气诚不可以名理矣,然舍血气则性情亦胡以附丽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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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写道:“周濂溪氏称‘文以载道’,而以虚车讥俗儒。夫虚车诚不可,无车又可以行远乎?孔、孟没而道至今存者,赖有此远行之车也。吾辈今日苟有所见,而欲为行远之计,又可不早具坚车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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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件文学作品,都包括内容与形式两方面。而一件优秀的作品,不仅应当具备正确的思想、丰富的情感,以充实其内容,而且应当拥有美妙的文字,以完善其形式。曾公此时虽然局限于“文以载道”之说,但并不赞同“崇道贬文”的观念,由此说明其见识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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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由于自身学识的不断增加,曾公开始突破“文以载道”之说的局限,不再赞同文与道应当合二为一的主张,而是认为文与道其实可以彼此独立存在。曾公在致刘蓉的信函中写道:“自孔、孟以后,惟濂溪《通书》、横渠《正蒙》,道与文可谓兼至交尽。其次昌黎《原道》、曾子固《学记》、朱子《大学序》,寥寥数篇而已。此外则道与文竟不能不离而为二。鄙意欲发明义理,则当法《经说》、《理窟》及各语录、札记(如读书录、居业录、困知记、思辨录之类);欲学为文,则当扫荡一副旧习,赤地新立,将前此所业,荡然若丧其所有,乃始别有一番文境。望溪所以不得入古人之阃奥者,正为两下兼顾,以至无可怡悦。”(《书札》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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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热衷理学之人,曾公却并不认同“崇道贬文”的观念,单凭此点已经足以称奇。然而不仅如此,曾公竟然进一步主张文学可以脱离道德而独立存在,并认为只有将文学当中理学的迂腐气息清除干净,方才能够开拓出一番崭新的文境。其见解之超卓,思想之奇特,以我之见,毫不逊于唯美主义者王尔德(Oscar Wilde 1856-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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