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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所以我现在觉得，通过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实际上把民族学跟非物质文化的研究结合起来了。这是民俗学非常重要的一种应用，这种应用可以赋予民俗学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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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现在很多地方已经意识到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意义，它不仅整合了民间文学、民俗学，还整合了民间造型艺术、民间表演艺术等。它今后怎么发展，是不是能发展成非物质文化遗产学，很多人都有很多期待。最近这两年，实际上从去年开始，很多地方开始招收非物质文化遗产方向的硕士、博士研究生了。我在我们学校里面设了非物质文化遗产方向的硕士点，不仅是民俗学硕士点里面设置了，美术学硕士点里面也设置了。今后怎么样对待它，包括研究生怎么培养也都是问题。我觉得学术界有的时候也有赶热闹的情况，怎么更加完善自己是很重要的。如果你粗糙地做，有可能把这个学科做砸。但很多人都已经看见这不仅是一个学科的问题，而且是一个整合各种传统学科的非常好的契机，甚至有些学校已经觉得这是学校的新的增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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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觉得它是一个平台。这个平台是可以整合的，其中的人类学、民俗学、文化学都大有用武之地。如果你讲民俗学政府不理你，你讲非物质文化遗产，政府会肃然起敬。我们学术界要抓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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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还有政府体制保证。非物质文化遗产可以是一种名目，以后获得跟其他物质文化遗产同等待遇的时候，我想地方政府可能会更加重视，但问题也就会更多。因为怎么去保护是个问题，政府确认它以后，还要有各种各样的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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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所以我觉得你们那里成立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基地非常好，你这个主任当得非常有意思，就是一个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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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刚刚开始做这件事，今后怎么样还不知道，有机会的话还请你多多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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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觉得它是一个平台，你要把它做成一个你自己的平台，就是把它建构成一个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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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所以我现在可以带动的就是音乐、美术，还有民俗学、民间文学，以及戏曲、影视、表演等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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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因为你们浙江师范大学本身就是综合性的，学科也比较多，你把它作为一个非物质文化的学科去建构，这样的话它在资源配置上就比民俗学、人类学得到更多，因为它的应用性特别强。它被官方需要，因为它是官方政绩的表现；它被民间需要，在民间它最好了，民间有好玩的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去玩这些了。我是觉得你在新的时代发展当中把相关的学科整合成非物质文化保护，这是非常有前途的。我今天请你来谈就是想把这件事情作为一个重要的东西摆在世人面前。同时我跟你认识也20年了，我觉得陈教授你为人非常忠厚，体现了武义人的特质，很讲诚信，像武义的芋头，这芋头就是指真正的踏踏实实，你做学问很踏实，对人也很踏实。所以我跟你交朋友，从来都是可以从你那里得到收获的。你从来都是很大气、很大方地跟朋友交流。这点我跟我夫人都有同感，你呢，是对老师好，对同学好，对朋友好，对学生也好。我夫人给你加了两条，是你对老婆也好，对女儿也好。所以我也很愿意跟你交流，也很期盼你到这里来，我们作为武义的才子和武义的女婿在武义这个地方做一个对话。谢谢陈教授接受我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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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谢谢徐教授夸奖！我们基地今后的发展，还取决于下面几个因素。第一个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工作走向正规，这是最重要的前提。第二个是浙江省一如既往的重视，现在浙江省这方面的工作走在前面，浙江省改革开放也走在前面，浙江省委、省政府工作都非常到位，有关职能部门（如文化厅等）比较。第三个就是你的老朋友梅书记和我们的分管领导的重视，学校里的支持也是非常重要的。第四个，我自己以及我的同事们的努力也很重要。如果没有这几方面因素的综合，怎么着也是做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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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那我给你两个具体建议。第一，你应该组织你们学校的力量，编一套非常通俗的、简要的教材；第二，你要开办一个培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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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谢谢！我们一定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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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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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徐杰舜（1943～ ），男，浙江余姚人，中央民族大学博士生导师，广西民族大学教授。广西南宁，邮编：53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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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陈华文（1959～ ），男，浙江武义人，浙江师范大学教授，社科处副处长，中国民俗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梁祝文化研究会副会长，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浙江金华，邮编：32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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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寻真：人类学学者访谈录（2005～2015） 《黄河边的中国》前后的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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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徐杰舜[2]答/曹锦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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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通过《黄河边的中国》研究中国的“三农”问题，同时寻找一种新的表达方式，一种不同于通常学术惯例的表达方式：普通民众的社会心理有权得到表述，调查者在“场景”中的所思所虑也应“随场呈现”。因为三农问题是伴随着中国现代化全过程的大问题，只有将分散的研究整合起来，形成全国性的、有计划的分区域研究才能形成关于中国农村、中国城乡关系的一般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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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乡村社区；人类学；“三农”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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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曹教授，非常高兴能在武义、在你的祖籍地跟你有这样一个对话的机会。我最早认识你，是通过你的《黄河边的中国》一书，当时就想着赶快把它买来，买了之后马上认真拜读。而且，我夫人也非常仔细地看了。后来我们也用你的方法到新疆去调查，走民间路线，我们几乎跑遍了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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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在新疆你跑南疆了吧？跑了哪几个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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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南疆走了和田、喀什、阿克苏，北疆跑了伊犁、阿勒泰，然后去了哈密。曹教授，你在全国来说是个公众人物，我想请你把自己的情况给我们大家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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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1949年在兰溪出生。1953年公私合营的时候，我父亲经营的柴行破产了，他带着我的姐姐回到了武义。因为他在武义还有一个女儿，是他前妻生的，他前妻在抗战时候就死了。他前妻生有一女，即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刚刚在这里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儿子，她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当然我知道我的父亲是武义人，这点我很早就知道了。我5岁离开兰溪后，父亲带着我的姐姐回到了武义，我的母亲带着我和我的妹妹回到了她的娘家龙游。在我7岁那年，父亲就过世了，死于肺病，年仅43岁。到了我8岁那一年，我的舅舅到武义来把我的姐姐带回了龙游。第二年，姐姐患肺病吐血而死，年仅12岁，当时的场景我还历历在目。那时我9岁，她常常吐血，一吐就是小半脸盆，我在旁边看着，看到那个情景，永远都不会忘记。我10岁那年，即1958年末，我离开龙游到了上海。那时，我母亲已在上海组成新的家庭，我外婆写信给我母亲，说：家乡闹饥荒，养不活你的儿子了。于是舅舅送我到了上海。后来我舅舅也去世了，那时我还没有收集武义方面信息的意识。他过世了以后，武义这边的信息也断了。后来非常凑巧的是，1976年我在上海的蓬来中学教书时有一个援藏任务，是支援西藏教育的任务，当时我报名了。每个月增加36块钱，我自己在上海又有40块钱，这个待遇在当时是非常高的，但政审非常严格。政审时，我遇到一个问题就是我的成分，那个时候很讲成分的。我继父的成分是工人，到底是按我继父的成分算，还是按我生父的成分算？他们认为我是10岁到上海来的，应该按我的生父算，所以重点是要调查我的生父，结果他们动用了官方的各种资源去调查，这个过程我当时都不知道，结果把我亲属还有多少人在武义都搞清楚了，知道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有姑妈等人在武义。那时他们并没有告诉我，只是对我说我的政审合格，告诉我我父亲是小业主，不是资产阶级，所以就批准我到西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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