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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同乐和王艳茹留在了北京,王同乐参加了北京曲艺公会,成为评鼓组会员,王艳茹先是四处演出,后来加入北京曲艺公会。从有关资料看,王同乐和王艳茹与同行们的关系相处得并不好。就在姐姐艳芬大红大紫的时候,艳茹却没有了声息。论年龄,王艳茹正值成熟期,论业务也是精湛的,在各项运动中她的表现是积极的。究竟什么原因,使王艳茹淡出了曲艺界的主流队伍,我在1957年反右至1958年北京市文化局旧档中保存的揭批运动材料中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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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艳茹是北京曲艺公会评鼓四组的会员。1958年曲艺界开展的“交心会”材料中,有1958年9月1日评鼓四组的发言记录:组长蔡连贵,记录员丁增启,组员有蔡金波、王艳茹、高度恩、刘云亭、赵林生、牛月波、贾连芳、吕林章、蔡连贵、赵林有、黄存洲、康玉祥、刘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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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做思想检查的是蔡金波,紧跟其后的是王艳茹。王艳茹的发言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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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心时,我交(代)的(是)我搞的对象,他是反革命分子。那时候我对于他,我认不清,我也不明白政策,这是我的严重错误。我对于统购统销不满,我是为了自己着想啦。我是犯了严重错误,现在我明白了,统购统销政策是好政策。我怀疑交心会是党耍花招,我没有认识到交心运动,经韩玉同志给我解释,我才明白。我对开会和各项运动不关心,是我对于政治认识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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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9日,评鼓四组在完成了“交心”运动后,开始讨论红专计划,王艳茹在9月9日的发言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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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红不专,我打算红专,因为文化低,感觉到没有人帮助我,又因为我脑筋很乱。我愿意政治挂帅,我要求有人帮助我。我希望做个又红又专的演员。我在门头沟演新书小段,被吴阔惠打击,他说有国民党地下工作,说新书有危险,我就害怕不敢说新书。由于段兴云跟我说,他接到一封恫吓信,我害怕,说新书我就有了顾虑啦。我没有定红专规划的心,因为我到捻子山演出,我愿意参加会演,曲联没给我去信,我受了打击,我不满意曲联负责人李庆珍,我认为会里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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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云亭、康玉祥、牛月波、黄存洲、杨吉瑞发过言后,王艳茹接着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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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介绍信丢了,政府不管我,不关心我,我要上包头演出,介绍信找不到,包头园方催我,我也不能去,我也不能在北京演出,我就不愿意再演出啦,我受到种种打击,我无心定红专计划。要大家帮助我解决困难,安排我相当业务,我才能红,现在我只是专,不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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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0日王艳茹的发言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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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有了正当的安排,好好学习,我就可以成为又红又专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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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因为曹宝禄掌握曲艺,没把我们天桥演员放在眼里,罗沛霖同志掩盖我们的成绩,因为阻止我前进,打退了我的积极心。罗沛霖搞小圈子,把建立的天桥曲艺团闹垮,这也是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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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曲艺会演,负责人没给我去信通知,我很难过,不能参加会演和观摩。我受了这样打击,妨碍了我红专。刘田利是常委,没带动大家,只顾他自己往上爬,阻碍了我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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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艳茹在“交心会”上的发言看,这个时期她的确不顺,丈夫是反革命,又错过了全国曲艺会演的机会。如果她参加了全国曲艺会演,凭着她的演技,应该会拿到奖项的,这样也许命运会得到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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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文化局旧档中,还保存了回婉华、蔡金波等几位女演员的交心材料,从侧面反映出王艳茹是个比较拔尖儿的人。从回婉华对王艳茹的几份意见书可以看出,王艳茹长得漂亮,而且“爱在同行女演员面前讲排场、比阔气,讲究穿戴”。因为她的西河大鼓唱得好,观众多,看不起其他的西河大鼓演员。尤其是她对已经很红的西河大鼓女演员蔡金波不服气,对刘田利也不满意。这些都影响了团结,被孤立起来了,自然没有了出头冒尖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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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茹的哥哥王同乐的命运也不好。他是评鼓二组的演员,这个组的成员在评鼓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连阔如、刘继云、高豫祝、胡阔洲、陈荫荣、常印泉、李继存、姬存林、冯子春等。这时候,连阔如先生已经被划为“右派分子”。翻阅1958年曲艺界“交心会”记录,王同乐是发言最积极的一个。在北京文化局保存的北京曲艺公会评鼓组的材料中,有几十份王同乐反映的材料,主要针对当时同为西河大鼓演员的蔡金波、蔡连贵和刘田利、吕素坤等人。我曾认真地读了他写的反映刘田利、蔡金波、蔡连贵、李鑫荃、赵林生等人的材料,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但反映出那个时候旧艺人之间的互相排挤、打压、勾心斗角的不良习气。论演技,作为西河大鼓的演员王艳茹兄妹是不比同行差的,主要的问题在于过于自负,再加上各种运动接踵而至,他们最终昙花一现,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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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地儿:40位天桥老艺人的沉浮命运 关学曾:创演“北京琴书”的北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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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关学曾加入北平曲艺公会时的照片,时年2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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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学曾(1922—2006),满族,姓瓜尔佳氏,出生于北京。北京琴书表演艺术家。14岁拜师学艺,16岁在天桥并各庙会、集市撂地儿演出。20世纪40年代初与单琴大鼓艺人翟青山之琴师吴长宝合作,精心研究翟氏唱法,后开始在各游艺场所及电台演唱。新中国成立后,入北京市曲艺团,积极编演新曲目。曾任北京曲艺家协会主席、中国曲艺家协会理事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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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有个老师姓翟,他的伯父是北京地区著名的单琴大鼓艺人翟青山。一次放学后,我到翟老师办公室送作业,听到他桌子上的电匣子传出非常好听的曲子。我问翟老师这是什么戏曲,翟老师告诉我这是琴书,演唱者叫关学曾。他看我喜欢戏曲,就让我坐下来,说起了琴书的来历。就是这次,我不仅知道了北京琴书这个剧种,还大致知道了这个剧种的演变传承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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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翟老师说,关学曾是常德山的弟子,按辈分,翟青山先生是关学曾的师伯。关学曾常去翟先生府上请益,直到1952年翟先生去世,才没有了来往。北京琴书是在翟青山的“单琴大鼓”的基础上,经关学曾先生的进一步改造而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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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翟青山先生最早学的是五音大鼓。五音大鼓是一人持鼓板站立击节,说唱相间表演,另四人分别操持三弦、四胡、打琴(扬琴)和瓦琴伴奏的说唱曲艺形式。这是一种古老的民间艺术曲种。清朝就有诗云:“五音齐奏带笺簧,大鼓说书最擅场。野调无腔偏入妙,皆因子弟异寻常。”五音大鼓产生于清代乾隆年间的陪都承德。在宫内称“清音会”,后流入民间。之后,又被艺人们带到京南、天津、河北安次(廊坊)一带。关于五音大鼓的“五音”,较为可靠的说法是在奉调、四平调、柳子板、慢口梅花、二性板五个曲种中各取其中的一个曲调,融汇形成的一个独立的曲艺品种。几种曲调来回变换,音韵悦耳动听。五音大鼓的唱词和书目体现出深厚的文化内涵和底蕴。词曲用韵工整、合辙押韵、朗朗上口,文学性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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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琴大鼓”亦称“扬琴大鼓”,是翟青山先生于1930年至1932年在天津说书期间,研究并首创演出的。起因是翟先生认为三弦奏音大而影响演唱,于是开始尝试研究改由悠扬动听的扬琴伴奏,并与师弟魏德祥一起,边探讨,边排练,边改进。又在西河大鼓与乐亭大鼓的基础上,共同研究将两种唱腔融合在一起,并用一架扬琴予以伴奏,成为另一新种唱腔,定名为“单琴大鼓”。1934年夏,翟青山在电台试验播唱,一举成功。从此,他独树一帜,唱遍京津地区,受到广大听众欢迎,被誉为“单琴大王”。次年他的《乔太学》《三世调缘》《刘二姐拴娃娃》等六段曲目灌有唱片,传遍全国。翟青山创造的单琴大鼓善于表演长篇故事,如《前后七国》《回龙传》和《黄凤配》等,更便于表演短篇故事,如《蓝桥会》《卖油郎》《乱点鸳鸯谱》《关黄刀》《华容道》等,还可以配合时事即兴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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