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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窗下,放了一架琴,如同一首古老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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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上流社会视爱默生为异端。剑桥的神学家们则说他是泛神论者和日尔曼式的神秘论者,说他的风格类似“新柏拉图的月光”。这里的“月光”,在英语里指的是废话、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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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进城讲学。门口挂着他的帽子和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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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人眼里,爱默生是美国思想与文学的“独立宣言”。他放弃了一切机会,割舍了唾手可得的名利,不追逐世俗蝇营狗苟的东西。他有他的追求,那就是他认为的世间美好的东西。这种追求出自本能,有其内在的逻辑,不足为外人所道。在这一点上,他与张爱玲的精神同构。尽管张爱玲在翻译爱默生时,有几分不情愿。张爱玲在友人的信里说,为了生存,即使给她一份菜单,也是会把它翻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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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栋白色的小楼里徘徊,在楼梯的每一个转角,在每一本书里,每一张照片的背后,探寻另一个人的名字: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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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楼里,还有一个人的气息,那就是梭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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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5年3月底,梭罗向爱默生借了一柄斧头,来到瓦尔登湖边的森林里,在爱默生的领地里,选了一个距离瓦尔登湖最近的山坡,砍伐高耸入云的壮年白松,建造了一座小房子,在那里,以一种与时代极端不合作的态度,尝试着几近原始人的生活,并且开始写日记。这些日记日后构成了著名的《瓦尔登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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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登湖,爱默生,梭罗,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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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罗的日记曾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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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独处,我发现有必要逃避现有的一切——我逃避我自己。我怎么能在罗马皇帝装满镜子的居室里独处呢?我要找一个阁楼。一定不要去打搅那里的蜘蛛,根本不用打扫地板,也不用归置里面的破烂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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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乎是梭罗四十四年短暂生命的自我画像,也是张爱玲晚年的生活肖像,文字中的“独处”“阁楼”“蜘蛛”等词语,充满精神层面上的意向,与张爱玲的孤岛、阁楼疯女人、虫患一一对应,在精神上丝丝契合。日后,张爱玲的状态,是对梭罗极大的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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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康科德小镇逗留了一个下午,肺部吸满了历史的尘埃,我们决定去城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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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得很慢,继续着张爱玲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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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的7月,赖雅夫妇在波士顿的派克饭店(Parker House)住了五天。他们在哈佛大学图书馆做了一些研究工作,访问了赖雅的亲戚,在百货商店选购生活用品譬如咖啡、腌肉、鸡蛋,在著名的饭馆里品尝殖民风格的美味。张爱玲很愉快。她喜欢大城市,寂寞寒冷的小镇使她的骨头都要发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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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张爱玲下半出 学院里的夜蝉,词语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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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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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小雅·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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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也知道自己谋生条件之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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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信给夏志清说:“我并不光是为了没有学位而心虚,不幸教书的不仅是书的事,还有对人的方面,像我即使得上几个博士衔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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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还说:“我找点小事做,城乡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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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态已经放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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