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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就在这个进退两难的时刻,有一个如天使般的人物降临到马云身边,他的名字叫关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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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看这个日后被外界冠以“铁腕宰相”的老将的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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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明生,1969年毕业于英国剑桥郡工业学院,后获得拉夫伯勒科技大学和伦敦商学院的工程学和科学硕士学位。随后,关明生开始了长达25年的国际企业管理职业生涯:先是在美国通用电气公司工作达15年,把该公司医疗器械在中国的销售收入从零提高至7000万美元;随后,又在财富500强企业BTR PLC及Invensys PLC担任中国区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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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对于手里握着大刀却迟迟不忍落下的马云而言,这个人的到来,也许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而对于关明生本人而言,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处境和重担,那便是:临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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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明生做起事来格外干脆、果断、风风火火。他是2001年1月6号飞到杭州的,两天之后的1月8号,便正式走马上任,担当首席运营官的重要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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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后的当天,关明生问财务官蔡崇信:“我们的账上还有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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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崇信很坦率:“还剩不到700万美元的资金,如果还按现在的‘烧’法,能不能维持半年都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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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关明生心里有数了。到这个节骨眼上,马云也下定决心裁员了,但究竟是怎么个裁法,裁多少人,他和众多高管们一直在斟酌。如果说马云也有优柔寡断的时候,这也许是唯一的一次。他原本只想开掉一部分虽拿着高薪但做起事来让人感到“不爽”的“精英”,并不想“滥杀无辜”。但是,关明生的态度很坚决:要杀就杀到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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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马云还是被这个“铁血宰相”说服了,他也看清了当前的严峻形势。当断不断,必遭其乱,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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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明生那把锋利无比的大“屠刀”,从阿里巴巴的大本营——杭州,开始高高举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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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在杭州的英文网站里,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比利时员工,拿着高达6位数(美元)的年薪。尽管他工作很敬业,但这个价码,对于大多数月薪仅在两三千元的杭州本土员工来说,实在是个难以望其项背的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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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关明生就跑过去和他谈,开门见山地告诉他:“阿里巴巴已经付不起你的工资了,如果你要继续留下来的话也可以,但薪水必须减半。”值得一提的是,如果这名员工接受关明生的减薪建议的话,作为一种补偿,他的股份是可以升三倍的。最终,这个比利时小伙子还是没有接受,含泪离开了。也许,他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如果此时接受条件,以减薪换增股,他只要再熬7个年头,身价就会暴增,而其人生轨迹也将彻底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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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月24号,是中国的农历新年,关明生带着财务官蔡崇信来到了美国硅谷,走进了阿里巴巴研发中心的大门。几天前,CTO吴炯一再向杭州发来“美国告急”的呼叫。显然,硅谷那群洋工程师已经坐不住了,纷纷给吴炯打辞职报告。他们到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等着“大刀”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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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蔡二人一到美国,更是快刀斩乱麻。一开始,阿里巴巴在美国硅谷研发中心有30个工程师。按照马云和吴炯他们最开始的设想,为了在技术上制胜,为了能和微软、雅虎、eBay们同台比拼,阿里巴巴必须用技术最强、经验最丰富的工程师。当然,在互联网这样一个技术、人才高度密集型的行业里,“高、精、尖”人才就意味着高薪水。在这种用人理念的引导下,整个研发中心30名工程师,年薪竟然没有一个低于6位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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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想想,在关、蔡二人飞到美国的时候,当时整个阿里巴巴的账上也只有700万了,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而且,就算活下来了阿里巴巴也养不起这帮洋工程师了,一人几十万,30个人就是几百万,光硅谷这些人就足以把整个阿里巴巴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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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商量——杀无赦!30个高级工程师几乎被他们全线“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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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封杀力度之大、之狠,甚至出乎吴炯的意料,经过一番“斩草除根”之后,整个硅谷研发中心最后只剩下了两名老将:其中一个,是美国研发中心的总负责人(现在已是光杆司令了)——CTO吴炯;另一个,便是那个两年前还跟马云抱怨500元还不够给加拿大女友打电话的香港小伙子——To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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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研发中心被撤,吴炯心里是最不好受的。这些被裁掉的技术精英,跟他一起共事已经有半年多了,很多人都是他从硅谷亲自精挑细选来的。如今,这个耗费了他大半年心血的研发中心,就这样被无情、残酷地撤掉了,让他产生了一种无可名状的悲情、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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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杭州以后,吴炯主动找到马云,沮丧地说:“Jack,研发中心没了,我留着也没多大用处了,你把我也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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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怎舍得这员虎将,何况他和吴炯的私人交情也很深,对这位技术天才不惜舍弃雅虎的高薪和股票期权而加入阿里巴巴,马云更是心存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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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诚恳地告诉吴炯:“我们真的非常需要你,尤其在目前最艰难的时候。即便你在美国什么都不做,即便硅谷中心只剩一个人,也一定是你吴炯!你还是阿里巴巴的CTO,是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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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马云、蔡崇信等一帮高管的极力劝说下,吴炯决定留下来和阿里巴巴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其实,吴炯是被马云等人的诚意感动了。“好吧,现在是阿里巴巴最艰难的时候,我不能离开你们,一定要留下来,也许将来我还可以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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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00年5月正式加盟阿里巴巴到2001年1月美国大裁员,吴炯一直在硅谷负责研发中心的工作,加起来也就是8个多月的时间。后来的事实证明,留下吴炯是马云当初大裁员时最明智的决定之一。在整个互联网的“冬天”,尤其是B2C计划实施以后,马云提出了“停下来,换跑鞋”的战略,执行这个“换跑鞋”策略的关键一步就是技术平台的全面修复改进。而主持这场技术升级工作的,正是阿里巴巴的CTO吴炯。“换跑鞋”成功实施以后,中国互联网也渐渐有了复苏的迹象,后来阿里巴巴也率先在同行业实现赢利,这些都离不开技术功底的扎实,可以说吴炯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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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吴炯而言,当初之所以没有离开阿里巴巴,感情因素远远超过理性的思考。一方面是马云的极力挽留,另一方面则是出于朋友义气。实际上,如果从纯理性的角度分析,吴炯当时预测到阿里巴巴是必死无疑的,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预测是错误的。但如果吴炯当时选择离开了,今天的阿里巴巴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呢?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感情、友谊、义气挽留了吴炯,也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阿里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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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月25号,大年初二,中国香港,阿里巴巴公司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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