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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见怪，”傅作义为他设宴压惊，干杯道，“我有一些事情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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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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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连续给我两道手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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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东北完了，现在要看华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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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傅作义道，“老头子要我去开会，而且是秘密离平，这是一件；另外一件，”傅作义叹道，“你自己过目吧。”边说边把那道手谕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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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立煌读完电报，十分冷静地说：“如此说来，我应该是阶下之囚，而非老兄座上之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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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作义皱眉道：“我不知他怎么会出此下策，东北之战，分明他在指挥，与君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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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立煌苦笑道：“就因为是他指挥，我才挨了这下闷棍！”说毕一个劲儿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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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抱歉，”傅作义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此番我去南京，说不定也有人拿着他的命令在等着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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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不会的，”卫立煌道，“他不敢碰你，像我，已经是个光棍司令了。”卫立煌悲痛地道，“傅总司令，对别人表示愤慨和痛苦，人家或许会说我贪生怕死；在你面前说几句，我想你不会有什么见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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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司令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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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过极了。”卫立煌道，“难道说什么是非与公理，在他的脑子里一点儿也找不到！我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拿共产党的话来说，我是靠‘剿共起家’的。蒋主席还拿金家寨改名为立煌县，证明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反共将领，目前他来这一手，你说他还把我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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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作义劝道：“卫总司令，我看他是急昏了才下的这个手令，过几天情形就会好转，你不必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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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立煌叹道：“我不难过，只是愤懑！想我一介武夫，民国十九年打从陆大特别班毕业以来，一直没有跌过这么严重的筋斗……”正说着收音机里传出一个为他俩熟悉的声音：“我是前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兼山东省主席王耀武，现在我同前山东保安副司令聂松溪、前兖州城防司令霍守义等高级将领22人，联合发表致国民党军官公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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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卫二人闻言搁箸，吸烟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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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报告各位老朋友、老同学、老同事，”王耀武说，“我们被俘后，并没有被侮辱，受抢劫，像我们被俘之前，诬蔑解放军所说的那样。”接着王耀武报告他们受到优待的情形，接着又分析内战形势，最后呼吁国民党军人应以大局为重，不该效忠个人，应该及时起义、放下武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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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卫二人听后默然。傅作义道：“我们禁止老百姓收听对方广播，但我们自己，幸亏有对方广播，才能补足消息上的漏洞。新闻出口转内销很不正常。刚才广播的分明是他，咬字吐音，一点也不含糊。否则我还真以为王耀武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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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立煌道：“老实说，他分析局势那一段，说得很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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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电话铃响，南京有长途电话来。询问傅作义何时动身？卫立煌是否抵平？傅作义照实说了，安排妥当，第二天立即专机飞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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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秘密的一连串会议在等着傅作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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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作义知道蒋对他不大信任，说话处处小心。而南京空气阴沉，蒋经国的辞职已经批准，翁文灏三次辞职却未成功；大江南北的人民解放军开始威胁南京，陈赓所率部已向徐州疾进；美国西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在上海声言要派兵护侨，而司徒雷登又说将撤退侨民；物价飞涨，印钞机日夜飞转；到处抢粮，军宪警都疲于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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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会议开了一天，蒋介石决定撤退华北，防守江南。并由傅作义负担华北军事全权事务，华北哪些城市应该撤退，也由傅作义自己决定；另方面南京空军即日起搬运北平设备及物资，因为陆路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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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后，傅作义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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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立煌在北平“剿总司令部”被蒋扣留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南京及全国各地的国民党官员间更引起了人人自危、普遍不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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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文灏刚送出第四次辞职签呈，闭门谢客，却闻蒋夫人宋美龄拜访，见与不见，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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