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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798 那些说不出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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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00 执导《美丽上海》。左一为顾美华,左二为王祖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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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05 那些说不出的慌张 对话:这块土壤上,你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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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07 最初递给彭小莲一束书面提问,形状比较惨。再次提示,在某些采访中,提问不是最关键的。我愿意将它保留在这里,为自己的笨拙存档;又仿佛看到她初见生人浑身带刺的样子。现在,我们是偶尔联系的朋友,是不用寒暄就可以直奔主题的那种。最近的一次,是她问孩子可好,我发去一张儿子的小照。她回说:小孩子长得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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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09 彭小莲似乎不大懂得市面上采访与被采访的路数——双方应该都有点high,被访者应该配合,像一个姑娘的手指滑过肩膀,把可示人的部分,露一点点出来——那些所谓问题,会被她一句话就戗回来。其实,她不想多说,她在捣糨糊,因为“想说的,你写不了。说别的,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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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11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最好的采访手段,就是跟她混在一起。她好像更愿意谈论这样的事:“为什么我买的零食都那么不好吃呢?”“不过也好,我吃他们的。”她在超市认真挑选了一大包,准备深夜剪完片子跟大家分享。她正参与剪辑的,是纪录片《老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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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13 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大师》栏目编导、“八○后”樊小纯对我说:“你要去访彭小莲?太好了!她真的很棒!”在跟彭小莲一起剪辑纪录片《林风眠》的三星期里,她感觉这位栏目顾问以与大师相通的“独立精神”和“一份傲气”将剧组每个人点燃。还有,当大家剪片到凌晨,筋疲力尽想放松一下时,会听到彭小莲在院子里学猫头鹰叫,那是林先生常画的一种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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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15 问:少女时代的叛逆,是不是心有愤怒,无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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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17 彭小莲:我想,这更多是生理上的、荷尔蒙的问题,而不是思想意识的问题。没办法,那时候年轻啊,谁挡得住一个年轻生命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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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19 问:对父辈人的选择和命运,是同情、理解,还是认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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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21 彭小莲:我对父辈的命运没有多少同情。同情已经不能说明和解决问题,就不多此一举了。我更愿意去认识他们,这是对自己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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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23 问:看到王元化先生跟你聊起1955年入狱那段经历比较吃惊:他患心因性精神病,居然是有人在他的饭里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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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25 彭小莲:那是他的怀疑,我只是记下来。我问过一些人,都说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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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27 问:1991年,你在日本访问过从事性服务的上海男青年。那些素材里,还有不平常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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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29 彭小莲:正常的生活实际上是平淡,甚至是平庸的,所以没有什么惊人的故事可以放进《我的日本梦》里去。像我们小时候受的教育,天天身边有阶级敌人,美蒋特务无时不刻在潜入新中国,要破坏我们的建设,这种充满戏剧性的日子,是很恐怖的。所以那个男青年,我只是作为一个人,去理解和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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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31 问:侯孝贤曾在小川的笔记本上写下“人生有情”四个字,来交代他拍电影的秘密。如果要你同样来写,你会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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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33 彭小莲:我这么浅薄的人,哪里写得出这么简练的话来啊。写了整整一本书(《理想主义的困惑》),可能还有很多意思都没表达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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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35 问:恕我冒昧,你是不是有一点爱上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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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37 彭小莲:怎么可能!男女之间如果真有些什么发生,是写不出来那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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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39 问:都说转型时代的社会容易出作品,你觉得在电影这一行有没有得到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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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41 彭小莲:且不要说电影了,任何文化艺术创作,都出不了大作品。因为我们身边再也没有大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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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43 问:假设现在取消电影审查制度,你觉得首先会有怎样的电影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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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38845 彭小莲:我不是一个有幻想的人,所以对过去,对历史,对未来,从来不去“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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