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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治疗者,惠特克凭借着聚焦于推动力与象征性,来掌握一个家庭的复杂世界。他感兴趣的是,凭借着他与家庭之间所演化出的象征性意义,来突破互动关系的表面含义。依他那种有时显得“粗暴的”风格,他会大声地表达出他的冲动与幻想,以此鼓励家庭成员变得更能接受他们自己的那些时时刻刻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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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克认为家庭治疗有三个阶段,即订约、投入和松绑。治疗者在整个治疗历程中的角色是会改变的。在最初的阶段里,治疗者扮演无所不能的角色。一开始,治疗者会增加家庭所体验到的焦虑,以此挑战成员们去认清彼此间的互动形态。在此背景下,家庭几乎都会被逼得去调整互动形态。在适当的时刻里,治疗者会转移其角色,由权威人物转为顾问或拥有资源能随时支援的人。最后,期望家庭成员们对自己的生活与改变肩负起责任。当家庭变得更为独立时,这一“协同治疗者”通常会变得更加恢复自己本来的面目,而且卷入家庭系统的程度也会减少。当治疗接近尾声时,治疗团队会尊重家庭成员所提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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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治疗者个人的特质胜过技术的使用,所以治疗者本身也必须接受治疗。这些治疗包括婚姻治疗、家庭治疗以及个人治疗,依此可以增加治疗者创造力的源泉。建议治疗者本人须接受家庭治疗之背后理由是——不仅协助他们提高与家庭之间区隔的程度,同时也协助他们对自己的家庭产生更强的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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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验家庭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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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惠特克的模式里,“改变”必须加以体验,而不是加以了解或设计。除非治疗者能干预家庭的历程,否则家庭将倾向于维持原状。惠特克说:“他们是否改变,跟他们愿意一拼的程度有关。也就是说,必须胜过维持稳定状态的倾向,否则无法产生改变。”在治疗历程里,技术的重点在于家庭成员表达出受到阻碍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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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克相信,治疗者的为人,是促进家庭改变的治疗因素。他通常不使用规划好的技术或结构化的演练,而是强调与受辅导的家庭“同在一起”。他的干预措施之目的,在于挑战人们对于事件所赋予的象征意义。依他的看法,治疗者的关怀、活力、坚定与不可预测性等能力,是比任何技术更有效的治疗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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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克喜欢以团队的方式进行治疗工作。他认为有了一位“协同治疗者”,可以使他自由地依情况的需要而发挥;他相信他的协同治疗者必能协助受辅导的家庭处理所发生的一切。多年以来,惠特克一直跟一些相当敏感和有创意的治疗者配合,这些人包括:马隆(Thomas Malone)、纳皮尔(Gus Napier)以及凯斯(David Keith)等。这样的组合安排,允许治疗者在治疗历程中分担情绪的投入,并且两位治疗者还可以一起开开玩笑、抬抬杠以及彼此弥补对方干预措施的不足之处。此外,也可以示范良性的、极富创意的互动关系,供当事人家庭仿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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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克认为,在家庭治疗的实务中也会搅起治疗者的情绪反应。因为“反移情作用”属于潜意识的范畴,所以有一位协同治疗者就可以减少这方面的疑虑。每位治疗者可以更自由地发挥主观的创意,因为另一位同事会产生平衡的力量。例如,纳皮尔与惠特克会在治疗回合里不时地表达各自的想法,并彼此咨询对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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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经验家庭疗法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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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克的经验家庭疗法,在某些方面跟那些重视“治疗关系”的其他取向并无不同。读者如果稍作回想,将会记起存在主义、以人为中心以及“完形”等个体取向的治疗法,都非常强调治疗者的个人特质,并认为治疗关系的品质影响疗效甚巨。经验家庭疗法运用了许多“关系导向”的治疗法,例如,依靠同情心、互动、投入与实验来了解家庭的动力,以及创造一些能促使家庭产生活力与改变的经验。很清楚的是,惠特克特别强调治疗者的自我察觉,以及充分利用治疗者自己与受辅导的家庭产生“会心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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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克主张“无理论”(non-theory)的想法,似乎预言了“社会建构主义”的兴起,即对抗强势文化以及改变社会那些标准化和固定的运作制度。事实上,女性主义者认为惠特克乐于跟父权社会的家长制对抗,也乐于完全改变角色形态与角色定义,使其中的意义性颠倒过来。惠特克在治疗中,与男性的面谈几乎比任何其他的治疗者还要多,而且最能够立即掌握对方的弱点。他出名的地方是,他会告诉男性当事人说,他们是没有希望的,他们无法忍受对生小孩的女性的嫉妒,女性必须不断地奋斗才能养活他们等。在“费城儿童辅导中心”(Philadelphia Child Guidance Clinic)的一盘录像带里,因当事人表示他从此不再接受母亲的任何恩惠时,惠特克立即说,“是的,我知道了,这就是为什么你太太的工作是如此令人伤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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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启迪的经典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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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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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克将“杜德一家”视为家庭会谈的一个实例,他们接受了一个家庭治疗组为期一个月的治疗,该治疗组成员包括一名心理学家和费城儿童指导诊所的一位学生社工。这里记录的会谈过程具有所有实证方法所固有的问题,即在此之后,采访者再也没有和这个家庭、也没有和治疗者接触。采访者的听众有两个——寻求治疗的家庭和正在接受培训的专业听众。采访者所采取的干预措施也是同时针对环境和目标的。然而,这一实证会谈还是可以引出采访者的风格的一些最重要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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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克接受杜德一家具有挑战性的案例。他通过假定每个家庭成员都能接触到的、并被扩展了的“现实”,来寻找可以改变他们的着力点。他支持家庭成员对各种情境的反应,传达出他自己对他们试图处理这些情境的努力的尊重感。他“加入了”这个家庭,在着力点和挖掘潜能上花费了他很多时间。在一年半后,杜德夫妇将他描述成“一个非常好的人”,而他们自己也更加自尊,更加相互尊重。惠特克认为这并没有发生改变,而只是自我膨胀;并不是因为夫妻之间的另一方需要它,而是一方这样做自我感觉良好。例如,杜德先生认为自己温和、安静。惠特克问:“当你真的变得强势时,你妻子有没有被吓着?”他又对杜德夫人说:“他强势时你就弱了。他采取了你的方式,而你采取了他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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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与控制欲强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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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例是关于一个安静的、但被吓坏了的11岁男孩,他被控制欲极强的母亲所主宰。惠特克探索一个人内心里经历各种情感的可能性,这个人可能会认为,与他互补的家庭其他成员会具有这些特质。惠特克问:“玩牌时你有没有打过她?她怎么反应的?她受伤没有?”一会儿后,他又问:“你有没有想过成为你妈妈的妈妈?从没有过?哦,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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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克没有直接挑战母子的亲密关系,而是试图通过扩展参与者的自我感,来改变人际交往的“神经腱”。他通过增加夫妻间的交往来增加他们的亲密度,从而将母子在一定程度上分隔开,并降低母亲的中心位置。通过这种策略,家庭成员的经验都会得到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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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克与他们母子的会谈使用了“换爱丽丝的房间”这一有趣的技巧。会谈间,惠特克一开始就作为一个非常强势的角色出现,接着,他移到地板上。一旦他显得又小又矮,其他人的形象就提升了,变得更加强势。他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又逗乐婴儿,于是在这样一个平时控制严格、充满罪恶感的家庭里出现了友好温和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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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夫人 杜德先生(正在给婴儿一个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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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斯(临床治疗者) 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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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舒华兹 (临床治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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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克 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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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谈前20分钟的参与者就座图。开始时,心理学家事先向惠特克博士详细报告。年幼的孩子们也在场:有9岁的凯西,7岁的大卫,还有那个婴儿。观察者从单向镜后和视频监视器中进行观察,不让他们出现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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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维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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