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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21 终生虔诚地崇敬太阳的萨沃伊相信,通过直接凝视太阳就可以让太阳的能量进入自己的身体,他也相信太阳的能量能够延缓衰老,恢复身体健康。与此同时,萨沃伊也还在继续写书,这无疑也在为他本人最后的使命做准备,那就是与太阳神因蒂令人欣喜的重聚,这个天空中金光灿灿的球体曾经也受到古代印加人的崇敬和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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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23 寻找秘鲁境内其他未被发现的印加遗迹的探索活动仍在继续。文森特·李和南希·李夫妇现在都已经年过六十,从他们1982年第一次前往古老的比尔卡班巴地区开始,两人几乎每年旱季都会返回那里。1911年宾厄姆在比尔卡班巴地区停留了大概四周,1964~1965年吉恩·萨沃伊在这里待了约三个月。而文森特和南希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在这一地区停留的总时间已经超过两年,全部用于测绘、勘察和进行系统化的探索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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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25 李还和其他专家一起去过几次蓬库尤的遗迹,他认为那里曾经是一个可以标记夏至和春秋分的太阳天文台。李相信蓬库尤曾经的作用就是为整个比尔卡班巴地区制定官方的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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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27 那里显然是一个太阳天文台。所以我们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里如此重要,为什么人们要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建造一栋这样精美的建筑,还有为什么会有一段长达五千英尺的台阶通往这里。这里显然就是维特科斯的太阳天文台。我认为这里很可能是帕查库提下令建造的。维特科斯最好的建筑都是在帕查库提时期建造的,所以我认为蓬库尤也是其中之一。蓬库尤是太阳天文台,不是太阳神庙,因为作为太阳神庙的纽斯塔伊斯潘娜在[丘基帕尔塔],就在从维特科斯出来的路上。[古代天文学家]伯纳德·贝尔(Bernard Bell)和我将就此问题发表文章,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关于蓬库尤的各种新信息。这里不仅仅是一个有意思的遗迹,更是一栋完全保留了原始样貌的建筑——在过去四百多年里没有任何人破坏过这里。[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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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31 文森特·李在蓬库尤继续进行调查的同时,在比尔卡班巴区域中的其他地方,人们近来又发现了更多的印加遗迹。如同发现失落的遗迹时经常会出现的情况一样,有些新发现也引发了不小的争议。毕竟,失落的印加城市就如其他为人们所垂涎的资源一样,其数量是十分有限的,如果你能找到一个足够好的遗迹,你很可能马上会名利双收。因此,想要找到失落的印加城市并宣称自己为遗迹发现者的人们之间的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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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33 在1999年,一位五十三岁的英国作家、向导和印加问题专家彼得·弗罗斯特(Peter Frost)带领一支远足队伍来到了比尔卡班巴南部地区临近丘奇基拉遗迹的地方。弗罗斯特的队伍中有一个来自加利福尼亚州圣巴巴拉的名叫斯科特·戈萨奇(Scott Gorsuch)的临床心理学医生认为自己看到了远处一个相邻的山脊上有遗迹存在。“我们[通过望远镜]看到一座山峰上有一个看起来像是祭司圣坛的地方,”戈萨奇说,“那里看起来似乎意义重大——是一个能够迎接第一缕晨光和送走最后一缕夕照的地方。”[28]山脊位于海拔一万两千七百四十六英尺的维多利亚山(Cerro Victoria)侧面,这座山峰矗立于比尔卡班巴南部地区,在马丘比丘西北方大约六十英里处。弗罗斯特和他的远足队伍穿过层层树林抵达了这个山脊,并在那里发现了各种遗迹,包括被劫掠的墓地、圆形的建筑地基,还有一段看起来似乎是一条古代石砌水渠残留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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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35 经过初步查看之后,弗罗斯特把这里的信息介绍给了一位五十九岁的美国探险家和考古学家加里·齐格勒(Gary Ziegler),后者一直都是一位比尔卡班巴的狂热爱好者。齐格勒是一家探险旅游公司——玛努探险(Manu Expeditions)的共同拥有者之一,正是他在最近这次远足中雇用了弗罗斯特。据齐格勒说,正是戈萨奇说服他和弗罗斯特向国家地理学会申请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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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37 最终,国家地理学会同意为于2001年旱季时到该遗址进行一次考察活动出资(国家地理学会第一次资助实地考察的项目是1912年海勒姆·宾厄姆第二次前往马丘比丘,自那之后该学会又资助了超过八千次探险活动)。弗罗斯特、齐格勒和秘鲁考古学家阿尔弗雷多·巴伦西亚·塞加拉(Alfredo Valencia Zegarra)是这次探险活动的联合领队。最终,他们三个组建了一支庞大的团队,包括多位秘鲁考古学家、一位地图绘图员、一位古代物理学家、十几位赶骡人、一架直升机和一名飞行员,还有一支由国家地理学会派来随行的纪录片制作团队。“我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么大规模的探险活动,”齐格勒说,“我们的队伍人数众多。”[29]这次活动还是由多学科专家共同进行的,就如大约九十年前宾厄姆在这一地区开创的考察形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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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39 在2001年安第斯山脉上的寒冬时节,探险队最终抵达了位置偏僻的维多利亚山。在山峰侧面海拔大约九千至一万两千五百英尺的地方,他们发现了几处此前尚无文献记载的聚居地零散分布在被当地讲盖丘亚语的人们称为奎里瓦拉齐纳(Qoriwayrachina)的地方,这个词语的意思是“利用风力炼金的地方”。探险队最终在这里发现了两百多栋建筑,有仓库、住所、印加古道和接近五英里长的水渠、用于举行仪式的平台、公墓、葬礼祭塔等,分散在一片面积超过十六平方英里的区域内。这里的建筑中至少有一百栋以上是圆形的,损蚀已经很严重,但是能看出是按照粗犷的印加皮尔卡样式建造的,而不是像在库斯科和马丘比丘一样用精细切割的石料建造的帝国样式。然而与宾厄姆发现马丘比丘时的情况一样,虽然奎里瓦拉齐纳在科学意义上尚未为外界所知,也没有出现在任何地图上,但是这片区域中也已经居住了两户农民家庭,他们显然是把一些已经被遗弃的石砌建筑重新利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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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41 初步研究的结果显示在印加帝国形成的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有人在奎里瓦拉齐纳居住了,据推断,在帕查库提最初征服这里之后,印加人的领地才扩展至此。而且这里也不是像马丘比丘一样专供印加君主和他的皇族后裔偶尔休闲度假的地方,相反,奎里瓦拉齐纳在印加时代更可能只是一个聚居区,住的都是非印加人的矿工,就是那些被送到维多利亚山的银矿里做工以服劳役的人。有一条印加古道连通了奎里瓦拉齐纳的矿工聚居区和不到十英里之外的丘奇基拉,从丘奇基拉就有更多通往维特科斯、比尔卡班巴和马丘比丘的道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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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43 即便如此,国际上的一些媒体还是马上大肆渲染了这个发现的重要性,有时甚至使用了诸如“安第斯山脉上可能是印加人最后的避难所的地方”之类具有煽动性的标题。这篇文章的开头是这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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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45 差不多每一代探险家都会在秘鲁的安第斯山脉上发现一个研究印加文明的考古学家们还不知道的构造精美的神圣地点或城市。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无疑就是1911年被发现的马丘比丘。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一直也没再出现关于重要的“失落的城市”重见天日的报道[指的是当时萨沃伊找到真正的比尔卡班巴的事迹]。不过,这样的情况到现在终于要发生变化了。[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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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49 在2001年探险活动接近尾声的时候,弗罗斯特和齐格勒之间闹僵了。有《国家地理》杂志可能刊登专题报道文章的巨大诱惑摆在面前,有纪录片团队的施压,再加上这次探险活动的规模巨大,更重要的是队伍中没有一个能够掌控大局的领导者,反而同时存在三个共同领队,综合这些原因,领队之间会出现分歧也就完全不奇怪了。最终齐格勒决定带领一小支队伍离开,去进行一些额外的探险活动。齐格勒后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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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51 我们之前活动中的一位牧马人在结束探险活动之后,在前往丘奇基拉的小道旁边清理出了一小片地方做农场。他是真正下到过峡谷底部的人,所以当他对我说“头儿(Jefe),我在下面发现了一些墙壁,你应该下去亲自看看”的时候,我就去了。这名牧马人的名字叫弗罗伊兰·穆尼奥斯(Froilan Muñoz),他是受我们雇用很多年的一名牧马人。[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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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55 距离奎里瓦拉齐纳遗迹不过两英里远,但是海拔下降大约四千英尺的地方有一片孤立的平台,大约有1.5英里长,位于亚纳玛河(Yanama River)上方。穆尼奥斯带领齐格勒、英国探险家休·汤姆森(Hugh Thomson)及他的团队来到的这个地方无疑也是一片印加遗迹,曾经被称作科塔科卡(Cotacoca)。他们很快就发现这块地方是完全与世隔绝的。如齐格勒描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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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57 无论你沿着[亚纳玛]河向上游还是向下游走都无法来到这里,因为这里比水面高出了两三百英尺,但是曾经某个时候,河水一定是能够被引入这个遗迹的,因为这里有水渠。这个失落的世界就这么摆在那里,仿佛时间错位了一般。这里当然也已经长满了浓密的植物,再加上下面的峡谷很难通行,所以还没有人来过这里。[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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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61 这个印加遗迹里共有三十多栋建筑,其中有一栋印加样式的,长度为七十五英尺长的会议大厅(kallanka),还有一个用墙壁圈起来的大型封闭区域,那是这里的中央广场。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方形的房屋,也有一些与在奎里瓦拉齐纳和比尔卡班巴发现的类似的圆形建筑。据齐格勒说,科塔科卡很可能是一个印加人的行政中心和(或)补给存放处(坦普)。它本来是位于一条从比尔卡班巴地区的腹地延伸出来的印加主路路边,这条路一直通向阿普里马克河上的一座巨型吊桥,从那里过河可以到达对岸的阿普里马克地区。齐格勒声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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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63 我认为科塔科卡控制着前往丘奇基拉和阿普里马克河上游地区的通路。曼可的勇士在后征服时期也许就曾在这里布置针对河对岸的西班牙人的攻击。我们最终还确认了印加人是如何前往丘奇基拉的,他们从科塔科卡直接下到阿普里马克河河边,然后逆流而上可以走到河流上游的一个吊桥处。不过在到达吊桥之前,有一条岔道可以通往丘奇基拉。[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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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67 翌年夏天,彼得·弗罗斯特再一次返回奎里瓦拉齐纳,他仍然是在国家地理学会的资助下继续进行探险工作的。与此同时,齐格勒则带领自己的队伍返回了科塔科卡。在2004年2月,《国家地理》杂志刊登了报道奎里瓦拉齐纳的专题文章,作者是弗罗斯特,他在文中只提到了一次齐格勒的名字,说他在一个“当地农民”的带领下前往了附近的一片遗迹。在国家地理学会发表的所有关于奎里瓦拉齐纳探险的内容中,也都完全没有加里·齐格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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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0769 这样一次曝光度极高的探险活动的领导者之间会出现争执甚至分道扬镳毫无疑问是与发现可能带来的高收益直接相关的。你只要看看人们为了争抢发现马丘比丘和比尔卡班巴的荣誉而做的那些事,就很容易理解像弗罗斯特和齐格勒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如宾厄姆所说的“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心理谁都有,将自己的名字与那些永恒不朽的东西联系在一起的愿望似乎是一种全人类共通的内在动力。也许正是这种心理需求促使帕查库提建造了马丘比丘:印加君主通过它满足了自己心中对于永生的渴望,其他很多古代文明的君主也都有过类似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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