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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诺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邀请,这不是惺惺作态,而且很正常。他同意了,但有一个前提:他抵达罗马之后,要获得罗马教士和人民的一致认可,任命方可生效。因此,他于1049年1月出发前往永恒之城,其穿戴有如进行一般的朝圣之旅。他甫一到达就受到热烈欢迎,并经过仪式成为教皇,即利奥九世(Leo Ⅸ)。他在位6年,后于51岁去世。利奥身材高大,长着一头红发,是一位拥有军人气质的阿尔萨斯人(Alsatian),事实上他是康拉德二世进入意大利的惩罚性远征中一支军队的统帅。后来事实证明他是中世纪最伟大的教皇之一。和我们现代的若望二十三世(John ⅩⅩⅢ)一样,他没有活着看到所开创的事业达到顶峰。虽然比利奥九世更伟大的人物会将该事业推进到他无法想象的高度,但是正是他第一次挽救长久以来让罗马教会瘫痪和恶化的分裂局面,确立了教皇制度改革和复兴的基础。正是在这个基础上,圣格里高利七世(St Gregory Ⅶ)和他的继任者们才得以继续将它建设得更为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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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意大利的事务引起利奥注意的时候,他还从没想过当教皇的事。在基督教世界中,教会的状况已经相当糟糕了。圣职买卖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甚至教会最高职务的任命都要经过交易,举行拍卖,就像买卖无生命的商品一般。对婚姻的约束很盛行,人们时不时地推崇它,以阻止教士娶妻,它却很少能阻止教士建立大家庭。教会的什一税收不上来,许多宗教团体认为如果自己能设法保住已经拥有的财富和地产,那就算幸运了。从南方传来的每一条消息都压在利奥心上。在官方报告之外,还有无数来自修士、旅行者甚至普通朝圣者的抱怨信件作为佐证,对他们来说,现在去加尔加诺山不啻公开地让诺曼强盗攻击、盗窃和绑架自己。修士维尔贝特(Wilbert)是最早为利奥立传的作者,他说诺曼人“作为解放者而被欢迎,不久后却成了压迫者”。对很多人而言,诺曼人比撒拉逊人还要差,至少撒拉逊人的行为是孤立的事件,而诺曼人则持续对更弱小的人施加压力,他们斩断葡萄藤,烧毁了所有收成。同时,当地民众的报复行动也助长了不安的局势。费康修道院(Abbey of Fécamp)的院长约翰在最近的一次朝圣之旅中侥幸逃脱,在此时写信给利奥:“意大利人对诺曼人的憎恨在此刻已变得相当强烈,如果某人是诺曼人,即便他是朝圣者,也几乎不可能前往意大利的各个城市而不遭到袭击、绑架、剥夺所有财产、鞭打乃至被铁链捆绑——如果他尚未在恶臭的监牢中变成鬼魂的话,将承受以上所有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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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很严重,在南意大利采取强力手段已是合情合理,但是还有其他政治考量让利奥的介入变得更有必要。诺曼人平稳地扩大其统治区域,日益接近教皇国的边界。而且,亨利在两年前不仅向他们授予头衔,让他们成为帝国的封臣,还被怒火烧昏了清醒的头脑,将不顺从的贝内文托让给他们,极大地巩固了他们的地位。亨利下决定的时候,明显忘了——教皇克雷芒太不负责,没有提醒他——在两个半世纪里,贝内文托无论如何都还是教皇的领地,虽然圣座从未对贝内文托实施过世俗的权威,但是利奥不允许它落入诺曼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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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内文托人也完全同意这一点。由于贝内文托的亲王势力衰微,他们的力量和影响力自11世纪初便持续衰落,他们知道无法抵御诺曼人的全面进攻,更何况敌人已经控制了博维诺(Bovino)和特罗亚这样的关键山隘。但他们能向谁求救呢?肯定不是亨利,也不是盖马尔,后者彻底依赖与诺曼人的盟友关系。此时拜占庭在意大利的势力已不再强大,他们只能采取守势,维持自身的存在。贝内文托人唯一的希望是罗马,他们派出专使前去祝贺利奥就任,并请求他解除克雷芒发出的绝罚令,他们的做法显示该城可能希望在某些情况下能让教皇无条件地保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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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最后下决断之前,利奥决定先审视一下此刻的局势。我们发现,他在1049年和1050年分别花了几个月时间在整个半岛旅行,访问了所有主要的城市和宗教机构。他第一次出访的表面目标是去加尔加诺山朝圣,他的第二次旅行则明显是为了“教会事务”,但是有关该时期最重要的权威①暗示,“政治与利奥九世的当选密切相关”(la politique ne fut pas étrangère a ce déplacement de Léon Ⅸ),此言不虚,教皇的真实目的是公开的秘密。他发现情况比他所预想的更糟。他随后给皇帝君士坦丁写信,书信的基础可能基于自己的所见所闻,他抱怨诺曼人如何“以比异教徒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不虔诚,起而对抗上帝的教会,导致基督徒因隐藏的折磨而死,让妇女、儿童和老者无法区分何为神圣,何为世俗,他们毁坏教堂,并纵火焚烧,将其夷为平地”。②如果要拯救南意大利的教会,保存彼得的遗产,就必须马上用强硬措施对付诺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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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0—1051年的冬天,利奥前往德意志,与西方帝国的皇帝讨论相关事宜。在3月返回罗马的路上,另一个来自贝内文托的使团在等他,他们带来了新消息:该城的贵族将他们以前的统治者赶走了,并决定降服于教皇。这是教皇非常期待而且无法拒绝的提议。因为有一场主教会议要在罗马召开,因此他无法立刻抽身离开。他在7月初到达贝内文托,然后整个公爵领完全降服于他。眼下的问题是如何保护它,利奥为此邀请德罗戈和盖马尔来参加宗教会议。两人立刻赶到,对教皇想要的所有保证满口答应,这未免太过轻率。德罗戈远没有获得普利亚伯爵的全部权威,信使抵达萨莱诺时,他很难让贝内文托回到梅尔菲的控制之下,因为教皇继续与盖马尔接触,讲述诺曼人对贝内文托领土的进一步暴行。利奥又气又恼,盖马尔则解释说,德罗戈无疑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他还没有将他野蛮的同胞置于管理之下。如此解释之后,利奥的愤怒才稍稍有所缓解。还在发怒的利奥立刻口述一封信给德罗戈,要求他立刻干预,迅速恢复秩序,并采取恰当的补救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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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没有送达目的地,因为信使在全速赶往萨莱诺的路上得到消息:德罗戈·德·奥特维尔被暗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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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诺曼人日渐不受欢迎,反对他们的人分为三个派系:亲拜占庭派,他们受到阿尔吉鲁斯的鼓励和支持,为了恢复希腊人在半岛上的统治而努力;教皇派,他们希望整个地区以最近的贝内文托为榜样;独立派,他们认为南意大利毫无疑问应该独立,由拥有500年经验的意大利-伦巴第(Italo-Lombard)旧贵族来统治。虽然利奥肯定最怀疑亲拜占庭派,但是我们不确定这三个派系中的哪一个应该为德罗戈之死负责。我们只能确定,1051年8月10日,即圣劳伦斯日,普利亚伯爵前往他在易拉罗山(Monte Ilaro,今蒙特拉)城堡里的礼拜堂,去参加一次庆典活动的弥撒。他进入教堂时,被一个名叫利苏斯(Risus)的人暗算了,后者在门后等着,然后迅速杀死了德罗戈。利苏斯应该不是单独行动的,因为我们还知道德罗戈的随从中有几位和他同时被杀,而且在普利亚有很多诺曼人首领也在同一天被杀。这样一来,我们只能得出如下结论:他遭暗杀是一个巨大阴谋的一部分,这个阴谋的目的是同时消灭这片土地上所有压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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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阴谋确实存在,那么它肯定失败了。诺曼人对当地的控制没有受到极大削弱,阴谋只能激起他们的怒火。此外,他们失去了领袖,而且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意愿来选出新的领袖,所以他们可以不受控制地去复仇。德罗戈性格温和,虔诚而诚实,阿马图斯称他为“智者骑士”(sage chevalier),虽然他可能缺少完全贯彻其权威所必需的强硬,却很清楚纪律的重要性。尽管有最近在贝内文托发生的事件,从利奥的观点来看,他的去世还是恶化了此时的局势。至少德罗戈愿意理性地、谦恭地讨论问题,虽然不总是能起作用,却起码显露了他的顺从之意。现在可以代表所有诺曼人发言的人已经不存在了,其领土也迅速陷入无政府状态。如果想要恢复秩序和宁静,就必须动用武力。教皇于耶稣升天节召集民众为德罗戈的灵魂祈祷,同时开始召集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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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集军队的难度超乎他的想象。虽然亨利三世应该为现在的情况负部分责任,却可能还在为教皇获得贝内文托的事情而烦恼,他也卷入了对匈牙利的战争等内部问题。他拒绝提供任何军事支持。法国国王也没有提供军队,诺曼人在诺曼底给他造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然而,利奥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君士坦丁堡——派来了援军。阿尔吉鲁斯新近被列为贵族,原因是他过去带着意大利、卡拉布里亚、西西里和——令人惊讶的——帕弗拉哥尼亚公爵的空头衔为拜占庭效力,依旧是皇帝在意大利政策上的主要专家和顾问。他最近从君士坦丁堡回到意大利,他之前在首都努力地向君士坦丁——面对希腊牧首那愤怒的反对——说明与拉丁人和解的必要性。他坚持认为,诺曼人现在对拜占庭利益的威胁要大于西方皇帝、伦巴第人或者教皇曾经造成的威胁,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打破他们在半岛的势力。阿尔吉鲁斯自己是伦巴第人,这或许给他的话带来了额外的说服力。他的忠告很快流行开来,1051年结束之前,他与利奥就联合军事行动达成了全面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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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南部和中部的大部分小贵族都欣然回应教皇的号召,他们有很多被诺曼人攻击过,并且开始为他们是否能幸存下来而担心,其他人则简单地坐看大潮来袭,虽然时间还够,却还是为是否能阻止他们而担忧。然而,当利奥向盖马尔求助时(他故意将其留到最后),遭到了直截了当的拒绝。利奥毫不讶异,因为德罗戈迎娶了盖马尔的妹妹,诺曼人和萨莱诺的联盟事实上已经不间断地保持了15年之久,双方都从中受益甚多。如果盖马尔现在抛弃盟友,顺带抛弃盟友的封臣,可能没等到教皇或者谁来救援就被推翻了。不仅如此,如果事情按照教皇的计划进行,诺曼人被赶出意大利,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保护萨莱诺亲王免受来自得胜的教皇盟友——拜占庭的进攻了。而且,盖马尔过去的所作所为很难让他得到希腊人的喜爱。因此他给教皇送去一份礼貌而坚定的回信,他指出,他不仅不能加入任何对抗诺曼人的联盟,更不能袖手旁观地任由诺曼人遭受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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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信的第二条意见对教皇来说是个打击。虽然他并不期望盖马尔能支持他,但是他可能更希望盖马尔保持中立。同时萨莱诺亲王已经把他的立场消息尽可能广泛地公布。南意大利所有统治者中最有权势的一位竟持有如此立场,此消息让正开始集结的意大利人和伦巴第人士气非常消沉。而且萨莱诺的密探还散布可怕的故事,说诺曼人的军事实力非常强大,他们势必会取胜,然后会对所有胆敢反抗的人采取极端的报复行动。教皇一方的沮丧情绪因此变得更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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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坊间流传着比这些消息更黑暗的征兆。阿马图斯详细地告诉我们此时出现在萨莱诺和耶路撒冷的许多异象:有一个独眼的婴孩生了下来,那只独眼在他的前额,他还长着牛的蹄子和尾巴;另一个孩子出生时有两个头;一条河——我们不知道是哪一条——成了红色的血河;有一座圣本笃教堂里的一盏油灯中被人发现装满了奶。阿马图斯向我们保证,这些都预示着盖马尔将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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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萨莱诺亲王那充满暴力的一生行将结束。一个亲拜占庭的派别在阿马尔菲控制了政权,并且立即开始对抗萨莱诺的统治,拒绝支付以往的贡赋。叛乱者设法得到了盖马尔的部分家族成员的支持。1052年6月2日,萨莱诺的盖马尔五世在首府的港口中被他的4个姻亲击杀了,这4人是泰阿诺伯爵的儿子,其中的大儿子宣布自己是继承人。拜占庭的两位主要敌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相继被谋杀,虽然希腊人不像对德罗戈的死那样应对这件事负直接责任,但是很难说他们与此事完全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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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马尔家族中没有叛变的那些人中,只有一个逃脱了叛乱者的抓捕和囚禁,那就是亲王的弟弟索伦托公爵居伊,居伊立刻策马去找诺曼朋友们求助。事态对萨莱诺来说很危急,对诺曼人来说也一样。盖马尔曾经是他们唯一的盟友,如果萨莱诺落入拜占庭的影响范围,他们就会被包围,加上利奥此时的情绪,或许结局已经命中注定。万幸,居伊发现梅尔菲和贝内文托之间的诺曼人已经行动起来,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在接近一年的混乱的权力空缺时间里,诺曼人终于选出了一位首领——他自己的妹夫汉弗莱·德·奥特维尔。按照诺曼人的典型做派,他们答应帮助居伊,但是之前必须收到一大笔回报。心绪不宁的公爵准备答应所有条件,因此在盖马尔被杀仅仅4天之后,诺曼人便兵临萨莱诺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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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大批诺曼军队,泰阿诺的四兄弟无计可施,他们挟盖马尔的小儿子吉苏尔夫(Gisulf)和他们一起退守城堡,但他们的家人落入了诺曼人之手。居伊得以与他们谈判,换回了侄子,把他当作盖马尔的合法继承人,立即在他面前表示效忠。诺曼人本以为居伊会取得萨莱诺的宝座,此时被他的无私感动了,因此他们也向吉苏尔夫表示效忠,后者确认了他们在其控制的领土范围内的权力。至于叛军,他们在一两天内就被迫屈服了。吉苏尔夫和居伊再次展示了在他们那个时代和位置很罕见的德行,保证饶他们一命,但是俘虏离开城堡时,诺曼人却说自己没有做出任何承诺,因此将俘虏屠杀了。他们不仅杀死了4位头目,还进行了残酷的报复,又杀死了另外36人,每一人都代表盖马尔身上所受的一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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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莱诺的盖马尔五世是南意大利最后一位伟大的伦巴第人亲王。在他势力的巅峰,他的统治范围扩展到整个卡普阿、索伦托、阿马尔菲和加埃塔,他自己还是阿韦尔萨和普利亚的诺曼人的领主。他的影响力遍及半岛,事实证明,仅凭借他名字上所附着的声望,就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地破坏罗马教皇的战备。他即位时年仅16岁,一方面要对抗此后一生的对手,也就是不诚信的卡普阿亲王潘都尔夫,另一方面要面对诺曼人。事实证明,他能处理好两者,在其过程中既没有违背誓言,也没有辜负过信任。直到去世的那一天,他的荣耀和坚定信仰都没有受到过质疑。他享年41岁。在他儿子吉苏尔夫的统治下,萨莱诺亲王国又延续了一代,但是它再也没有恢复昔日的荣光,1075年,它彻底失去了独立,而诺曼人见证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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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在贝内文托观察事态的利奥九世而言,情况的发展并不乐观。盖马尔遭到谋杀一事虽然必定让他感到震惊和反感,却暂时加强了他的地位。但是在接下来的事件中,诺曼人和萨莱诺人准确地证明他们可以迅速、摧枯拉朽地一致行动。忧心忡忡的教皇一方将一切看在眼里,有些胆小的兵逃走了,而对留下来的人来说,如果非要他们上阵杀敌,则必须有强力的增援才行。利奥回到德意志,再次向亨利三世求救。他这一次并非完全徒劳无功,他和皇帝一起在沃尔姆斯庆祝1052年的圣诞节之时,设法取得了皇帝对教皇所授予的贝内文托以及其他一些南意大利领土的头衔的认可。但是由于利奥的老敌人艾希施泰特的格布哈特(Gebhard of Eichstatt)主教的阴谋,亨利最后将勉为其难地交给利奥使用的军队在他们抵达意大利边境之前召回了。教皇无计可施,只好自己找兵员。幸运的是,和他同行的有大法官、图书馆长弗雷德里克(Frederick),弗雷德里克是洛林公爵的兄弟,这位好战的修士——后来成为教皇斯蒂芬九世(Stephen Ⅸ)——能够获得一支由700多名训练有素的士瓦本步兵为核心的军队。围绕这个坚固的核心,很快集结了由一群穿着各色衣服、漫无纪律的雇佣兵和冒险者组成的大军,其中很多人都怀着离开德意志的意图。一位法国历史学家③写道,这是“一群不幸的冒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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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3年春,军队在意大利一路南行,其人数继续如滚雪球般增长。吉本描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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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从曼托瓦(Mantua)到贝内文托的漫长旅程中,一群杂乱的意大利人被征募于神圣的旗帜之下:教士和劫匪同睡在一个营帐中,长矛和十字架混在阵前,军事圣徒重复年轻时上过的课程——行军、扎营和战斗。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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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能这些新的追随者中德行完好的人不多,但是吉本的描述还是很夸张,教皇的军队不可能比中世纪大部分军队更寒酸。6月初,他们抵达贝内文托,几乎所有南意大利不是诺曼人的贵族都再次聚集到利奥的旗帜之下,军队的总人数多于可以参战的所有诺曼人。教皇一方还有加埃塔公爵、阿奎诺(Aquino)伯爵、泰阿诺伯爵,以及阿马尔菲大主教彼得。教皇麾下的士兵来自罗马、萨宾(Sabine)山区、坎帕尼亚、普利亚、马尔西(Marsi)、安科纳(Ancona)以及斯波莱托,他们因聚集一处而萌生出新的勇气。当然,勇气首先来自那位面容冷峻、身着白袍的领袖,他个人控制一支军队,用自己坚定的信心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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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的过程中,教皇与阿尔吉鲁斯建立了联系,双方约定,在普利亚地区北部靠近西彭托的地方会师。然而,由于贝内文托的东边主要道路被特罗亚和博维诺的诺曼城堡所控制,教皇率军沿着更迂回的北方道路前进,先穿过比费尔诺(Biferno)河谷,然后背对着加尔加诺山向东进发。诺曼人小心地观察着他们。诺曼人知道,现在情况比36年前他们第一次抵达意大利之后的任何时刻都要严峻,即将到来的战争将决定他们在半岛的未来,如果战败了,便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胜算看起来没有1052年那时那么大。他们在人数上比不过敌人,而且没有盟友,即便是把城市甚至自己的生命托付给诺曼人的萨莱诺人,也在有需要的时候令他们失望了。与其为敌的不仅有教皇和拜占庭的两支军队,还包括所有普利亚的当地人,当地人对诺曼人流露出明显的厌恶,决定尽一切努力来打败诺曼人。诺曼人一方只有可怕的军事声誉、勇气、团结、纪律,还有锋利的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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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韦尔萨的里夏尔率领手下所有战士加入了汉弗莱的队伍,而罗贝尔·吉斯卡尔率领自己的大军从卡拉布里亚深处赶到了。现在必须集结的联军都已经到了,只有某些要地的守军没有来。事实上,这就是南意大利所有成年的诺曼男人了。诺曼军队穿过山区,抵达普利亚平原。显然,联军第一项任务便是阻止利奥与拜占庭人会师。抵达特罗亚后,诺曼联军折向北行。1053年6月17日,联军在奇维塔泰(Civitate)附近的福尔托雷河畔与教皇军队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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